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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放心,有我們在

遠方的幽黯的天空上隱隱約約有絲陽光,洛云軒睜開了他疲倦的雙眼,沒精打采地起來生火做飯。

從九凝山回來,已經三天了,洛云軒一直一言不發。

大家心里都清楚,洛云軒內心有多么地難受,帶著希望帶著憧憬,咬著牙堅持了半年多的魔鬼訓練,原本以為可以脫胎換骨改變自己的命運,誰知道最后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最痛苦的不是絕望,而是希望破滅的那一瞬間啊!

這幾天,林逸辰變著法地想讓洛云軒高興,時不時講個笑話,要不就抓一些小兔子、小山雞之類的他認為可愛的東西來逗洛云軒開心。

更離譜的是,有一天林逸辰竟然穿著蘭若水的衣服畫著濃妝來到洛云軒面前。

洛云軒勉強笑了笑,剛想和林逸辰說幾句話,就看見蘭若水從后面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洛云軒見勢不妙,就借口要吃東西把林逸辰支開。

“真的?大哥,你要吃什么?我這就去弄!“林逸辰眸子一閃,神采奕奕起來。

“什么東西都行,快去吧,餓死了。”

林逸辰屁顛屁顛地跑開了,蘭若水走過來坐到他的身邊

洛云軒雙肘拄著膝蓋,微微低頭,看著遠方隨風飛舞的竹葉,一言不發。

“為了你這個大哥,他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來啊!”

蘭若水想隨便說點什么,分散洛云軒的注意力,但洛云軒始終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 氣氛再一次冷到了冰點。

良久,蘭若水忍不住了,有些心慌地小聲問道:“你……會離開這里嗎?”

“或許會吧,我這幾天都在想,其實也沒什么不好的,至少我現在練就了這么一副好身體,離開蓬萊干什么不行……或許,我洛云軒這輩子就沒修仙這個命了吧……”

洛云軒說得很輕,說得很淡,就好像在闡述一件與自己不相關的事情。

隨后,洛云軒拍拍蘭若水的肩膀,露出了一個個大大的微笑。

“這幾天讓大家操心了,我沒事,謝謝你!”

可就是那淡然的笑,那虛偽的釋懷讓蘭若水心如刀絞,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他仿佛能感受到洛云軒隱隱的哀傷與無奈,就好像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卻比自己遭受更痛!

就在眼淚即將溢出眼眶之時,蘭若水猛地站起來,冷冷地丟下句“隨便你”就跑了出去。

這天夜晚,洛云軒悄悄來到蘭若水屋子后面,靜靜地站在那里,直到蘭若水的房間熄滅了燈火。

“若水……”洛云軒用僅僅自己能聽到的聲音暗暗吟道。

若水,你知道嗎?你真的很美,美到我都不敢直視……原本我想就這樣默默地在你背后望著你,望著你成長,望著你幸福,可惜,我做不到了……如果可能,如果可能……

洛云軒在心里默默地說出這些話,冷冷地月光打在他的身上,那樣明亮,那樣慘白,讓他無處可逃。他的鼻子有些酸,洛云軒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盡量讓自己從悲傷中掙扎出來,他打開了自己的包裹,將四封信分別放在慕容雨澤、林紫馨、林逸辰和洛熊的門前,之后嘆了口氣,走出了竹庭閣。

與此同時,蘭若水側躺在床上,抱著洛云軒送給他的那個枕頭,默默地唱著歌。

“靈山客,靈山客,獨自去游天上月。本欲帶上花一朵,無奈山上百花謝。靈山客,靈山客……”

唱著唱著,蘭若水發現自己的衣領早已被淚水打濕。她死死地抱住洛云軒送的枕頭,身體蜷縮成一團,哽咽道:“姐姐……我該怎么辦……”

怦怦!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起了床上的蘭若水,她擦擦眼淚,來不及整理衣衫就去開門,有那么一瞬,她呆呆地想,敲門的是洛云軒。

嘎吱。

門開了,門外的林逸辰紅著眼,哽咽道:“大哥不見了!”

洛云軒極力放慢腳步,但還是來到了蓬萊仙島的沙灘上。洛云軒細數了一下,自己來蓬萊仙派已經273天了,接近一年的時間里,洛云軒的足跡遍布了偌大的蓬萊仙島。

雖然呆在這里的時間不長,但洛云軒卻對蓬萊仙島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因為這里,因為修仙這件事,能讓他忘卻一切,忘卻一切悲傷的痛苦的不堪的回憶。

“呵呵,逃避嗎?你的責任感呢?“洛云軒自問道,“與命運抗爭,最終換來的,唯有一陣長長的嘆息和聲聲苦笑而已。你還是滾回去做你的奴才吧!”

“大哥!”

聽到林逸辰的叫喊,洛云軒不禁一陣心悸,他不假思索,拔腿就跑!

“大哥!”

林逸辰怎么可能放洛云軒走,提腳就向前追,可洛云軒畢竟是到了肉身九層的人,奔跑起來就和獵豹的速度并無兩樣。雖然這點速度在御劍面前微不足道,但林逸辰走的太匆忙忘了拿劍,那把劍又不能輕易地漏出來,所以只能在后面苦追。

洛云軒眼看就甩開林逸辰了,突然面前涌現出一道藍色的結界,洛云軒急忙想轉變方向,可那結界似乎通人性,無論洛云軒怎么躲就是躲不掉。而這時林逸辰也追了上了。

林逸辰踴足一躍,就把洛云軒撲倒,大哭道:“大哥,你不是說永遠也不會拋下我一個人嗎?你不要我了嗎?”

“小辰……”

“大哥,求求你……不要再讓我一個人……不要再讓我一個人……”

林逸辰伏在洛云軒的肩膀上泣不成聲,蘭若水雙目微閉,似怨非怨地望著洛云軒,洛云軒則下意識地回避了她的目光。

遠方,布下結界的慕容雨澤和林紫馨也緩緩走了過來,林紫馨顯然想說點什么,但看了看慕容雨澤冰冷的眼神,她就欲言又止了。

慕容雨澤示意林逸辰從洛云軒的身上下去,走到洛云軒身前,蹲了下去,拉起洛云軒的手,微笑道:“回去吧。”

洛云軒瞪大了雙眼,內心的波濤一道道地沖擊著心里的堤壩,愛的洪潮就要沖垮那脆弱的堤防。

“不用你們管!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洛云軒甩開慕容雨澤的手,站起身來,拍拍一身的塵土。

“你要離開蓬萊嗎?”蘭若水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誰說的,我只不過是去找九天引雷所需要的材料罷了。”

“你自已一個人怎么可能找的到?”林紫馨略帶溫和地說。

“會找的的!”洛云軒抬起了頭,隨即又黯然低下,“總有一天,我會找全的……”

“我死之前能看到嗎?”

遠方幽幽地傳來了略帶滄桑的聲音,洛熊不知道什么時候御劍而來,帶著一臉的怒氣,劈頭蓋臉先把洛云軒罵了一頓。

“你個扶不上墻的爛泥,可惜了我那么多的淬魂丹!當初是誰和我信誓旦旦,現在又是誰在這里畏手畏腳!”

“是啊,云軒,你不能放棄啊!”林紫馨本想緩和一下氣氛,誰知這句話卻成了洛云軒的爆發點。

“我沒想放棄!我從未想過放棄!自從修煉肉身開始,我無時不刻不想修煉到肉身十重然后脫胎換骨然后和大家真正地在一起修仙!但、但是,莫說那九天引雷的可怕,就算是那些絕世的引靈之物,我又怎么可能得的到!!!”

洛云軒最后一句話吼的聲嘶力竭,似乎聲音里都帶著血絲,洛云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身上的肌肉因太過激動而亂顫著。

“云軒。”慕容雨澤輕聲說道,再一次地拉起了洛云軒的手,“放心,有我們在。”

“放心,有我們在!”林逸辰馬上跟了上去。

“放心有我們在。”林紫馨語氣中也充滿了堅定。

“你放心吧,有我……們在呢。”蘭若水朱唇微抿,聲音小的不得了,但卻是洛云軒聽得最清晰的一個聲音。

看到這里,洛熊早已沒了怒氣,反而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但馬上就收了起來。

“誰跟你說那些東西很難弄了?”

眾人的眼眸紛紛放出光芒,尤其是林逸辰,那狼一般貪婪的目光都快把洛熊吃了。

“洛云軒,你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九天引雷并不是每一次都會釋放出那么驚天動地的能量的。你上次遇到的名為黑凌子,在幻滅天凌大陣上一甲子一輪回,黑凌子釋放后,九天引雷大陣會進入一個衰落期,這個期限釋放的能量,正好夠人淬煉靈魄卻又不傷及其性命。”

洛云軒緊緊地攢著自己衣角的一隅,那神經兮兮地樣子讓洛熊忍不住發笑。

“你先別高興地太早,這期限只有三天。”

“好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洛熊揮揮手道。

眾人陪著洛云軒想竹庭閣走去,唯有洛熊御劍天上。望著地下五人的身影,幽幽說道:”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的力量吧!讓我知曉,這個世界上,那種東西,究竟存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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