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棋與刺殺
- 護龍高手
- 木瓜
- 2667字
- 2020-10-24 00:34:45
整個下午的時間,寧惜淚屋外揮劍的影子,都在陳厚顏腦袋里飛來飛去。
陳厚顏自己被這個影子折磨的睡臥不得,而偏偏寧惜淚卻已經(jīng)恢復正常,冷冷的模樣,就好像什么事兒都沒發(fā)生過。
陳厚顏苦笑自己聽個故事還聽出陰影來了,在房間里渡了幾圈,準備出門去轉轉。
剛走到門前,那面寧惜淚的聲音就傳來:“出去?”這還是她自從揮劍怒斬之后,第一句說的話。
陳厚顏笑笑:“心里不爽,出去走走。”
寧惜淚“哦”了一聲:“回來的時候,帶點醬油回來,今天做菜用完了。”
陳厚顏想罵,老子成了你專門打醬油的伙夫嗎。
不過想到這小|妞做飯,自己也要吃,為了口福,他點了點頭,提著一個陶制瓶子出門去了。
在城中,一個醬油鋪里面,打滿了一瓶醬油。反正回去也沒事兒做,他索性隨便逛逛。不知不覺,就逛到了秦淮河邊。
秦淮河,應該說是金陵的母親河,穿城而過,養(yǎng)育了金陵這座靈秀之城。
白晝的秦淮河上,不算熱鬧,甚至連畫舫都看不到幾艘,只有到了夜間,各種各樣點著花燈的畫舫驟然出現(xiàn),熱鬧拉開帷幕,笙簫管弦之樂,歌舞樂場相聚,大小詩會、舞會、能維持大半夜,各類才子名流朝廷官員競相登場,過著紙醉金迷聲色犬馬的生活。
此刻的秦淮河畔很安寧,伴著河上吹過來的霧氣,靠近河邊空曠的場地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老者或下棋或遛鳥,談談秦淮趣事兒磕叨家常。
看了眼,都是老頭出來逛,年輕的幾乎沒有,陳厚顏準備撤票,呵,那邊卻傳過來一個聲音:“喂,那個,陳厚顏。”
好像在叫自己?
尋著聲音,陳厚顏看見了那個叫自己的人。
河邊柳堤上,穿著墨青色長袍的老者正在向他揮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學院那個秦夫子。
他面前的石桌上擺著棋盤,似乎在等人,旁邊還有個灰衣人,正在一個火爐上喂著一壺酒。
“呵呵。”陳厚顏笑著走過去:“秦夫子。”算是打招呼了,早上這老頭那一番言語,讓他對這老頭的評價頗高。像個腰桿挺直的讀書人。
“坐吧!”秦夫子指著旁邊一個石凳:“你提個瓶子干嘛!”
“打點醬油!”陳厚顏坐在石凳上:“夫子在等人下棋啊?”
他也就隨口一問,秦夫子嘆道:“是啊,可是我那友人還沒來。”說著看了眼陳厚顏手中提著的醬油瓶:“你已經(jīng)成親了?”
這老頭見他打醬油,多半是以為給家里娘子打的。。
“還沒成親。”陳厚顏誠實回答。不過,寧惜淚的模樣出現(xiàn)在他腦中,陳厚顏覺得娶這么個小娘子還是幸福的,秀色美色皆可餐。他又接著問了句:“夫子穿那么點衣服,不冷嗎?”
“不冷嗎?這算什么問候。”覺得他說話奇特,秦夫子“呵”了聲。想他秦之問也算久經(jīng)歲月,識人無數(shù),卻不知道,這年輕后生,是真性情還是在他面前故意如此,好博得他刮目相看。
“旁邊烤著火爐,不冷。”秦之問道:“還不知小兄弟仙鄉(xiāng)何處,家中還有何許人呢。”他也僅僅是寒暄,其實,到了他這個年齡,早已經(jīng)將人情世故看的透徹,通常不輕易和一個人還沒有真正看清楚本性的人交上朋友。
仙鄉(xiāng)就是家鄉(xiāng)咯,陳厚顏知道古人都是這么問的,不過,秦夫子這問題讓他犯難了,如果說前世的家鄉(xiāng),那就是現(xiàn)在的幽州一代。
至于這一世,他暫時還不知道。
秦之問也是識人頗多,見他不方便說出,換了個話題:“小兄弟會下棋嗎?不妨陪老夫下兩局。”
“原來先生早晨出的對聯(lián),就是從這兒得來的。”想到秦夫子出的那個將軍宰相下棋,原來出自這兒。他笑道:“學過兩天,算不得高手。”
眼前擺的棋盤是象棋棋盤,棋盤上,雙方已經(jīng)擺好車馬,分紅黑兩色。
在武朝,上至八旬老者,下至七歲錐童,都懂的下象棋,不過,要想把象棋下的出神入化達到國手的境界很難。
陳厚顏執(zhí)黑色:“先生請。”
他做了個“請”的動作,秦之問在棋盤上,將己方棋子動了一步。
陳厚顏如所有年輕人一樣,大大咧咧走了一步棋。并且在開局沒多久,就自毀棋子和秦之問進行一換一。
秦之問下棋,其實最看重的是一個人的布局,不同的人,走法不同,就好比尋常販夫走卒,他們下棋沒有布局,只管往前沖,往往用了不了幾步,就會將他們帶入圈套,稍微會棋藝的,布局也局限幾步之內(nèi),然后就黔驢技窮了。真正遇上行家,每走一步,幾乎都沒有多余,說不定就是個圈套。
他也算專研了半輩子棋道,第一次碰見,一上來就互換棋子,弄得棋盤上都沒幾個子兒可走的人。
“小友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棋藝,老夫還真是生平少見。”
以往下棋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精到家了,豈能隨隨便便就拿一顆棋子給你吃,或者和你互換,秦之問今天算是遇見怪胎了,下了半局,棋盤上夠他用的棋子沒幾個,大多都被陳厚顏給換了。
“哈!”陳厚顏又換了秦夫子一個馬:“棋子太多,考慮的就不周到,現(xiàn)在好了,整個棋盤干干凈凈,就算夫子你想布局,學生也看得出來。”他看的出,這老頭,已經(jīng)被他自創(chuàng)的棋藝吸引,連稱呼都從小兄弟,變成了親切的小友。
說完,陳厚顏又走了一步:“和聰明人下棋,最好在他沒布局完成之前,換掉他要用的棋子。先生可是大范圍棋局的行家,我就不再你面前獻丑了,等會兒,小范圍棋局,再和先生周旋。”
秦之問深思陳厚顏這句話。覺得有幾分道理,再看看棋面上,他的確布不了很大的局。就那么幾顆棋子,走哪一步一目了然。
于是秦之問打起了全部的精神,專注下棋,而陳厚顏也沒再和秦之問換子。
你來我往,廝殺在十橫九縱的棋盤上。
許久之后,秦之問拿起一子,還沒落下棋盤,臉上無奈地笑著,任他再怎么布局,終究在小范圍的地方,輸在了陳厚顏的手中。
果然,眼前這位小友,是小范圍棋局的行家。
“輸了,輸了,再來,再來!”秦之問沒覺得輸人可恥,從新擺開棋盤,道:“小友的棋藝,從那里學來的,雖然大范圍,老夫不見得輸,但小范圍的棋局,老夫自愧不如啊。”
陳厚顏幫著擺棋子:“夫子秒贊了,我這也是贏在取巧了,若不是換了先生大半的子兒,早就被先生殺的片甲不留。”
秦之問哈哈笑道:“贏了就是贏了,棋局上,不管是取巧還是實力,能贏一盤棋,就是最大的贏家,人生如棋啊。”
秦之問感嘆了一聲,似有所回憶!
而在此刻,坐在秦之問對面,正在收拾棋子,準備從新開始的陳厚顏,突然臉色一變,雙手更是扯過石桌上的木質(zhì)棋盤,哐當一聲擋在秦之問面部側面,急忙高呼一聲:“夫子,小心。”
陳厚顏眼睛看到之處,那原本是河邊一堆放亂石的地方,卻突然冒出來幾個黑衣人,手持弓弩,頗為神秘。
“叮!”一支暗箭,釘在棋盤上,安靜的環(huán)境,瞬間被打破。
第一支暗箭來的太快,讓人措不及防,幸好陳厚顏上輩子保鏢的身份,讓他對周圍危險的環(huán)境,有著天生敏銳的覺察。還好他反應算快,不然那一支射來方向刁鉆古怪的暗箭,肯定就穿透了秦老頭的腦袋。
“嗖嗖嗖”
那邊,一陣弩箭如暴雨般呼嘯射來,危機就在那一剎那,躲不開,射成篩子是必然的。只是讓陳厚顏萬萬沒想到,下個棋而已,居然也會有人暗殺,就是不知道這些暗殺者的對象是他還是秦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