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月夜會佳人
蘇云心道我能說不嘛?看著眼前的冷美人,好像娶了也不吃虧啊。
“叔父好意,賢侄感激不盡啊,只是我已經有了婚約了啊,這夢小姐.....”
“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小夢不是善妒之女,自幼熟讀女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王芬這一副賣東西的自信模樣,讓蘇云有些無語。
忍不住的打量著靜坐在那里,一言不發的美女。好像王芬和蘇云談論事情與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只是靜靜的跪坐在那里,不喜不悲,靈動的眼睛看著還很有神,絲毫沒有一點木訥的表現,讓人無法忽視她,卻又無法打擾她。
“五月十五,這個日子好,那就一起辦了,雙喜臨門。明日我便要通知你大兄,過來提親。”
等等,這是要強買強賣啊!蘇云有些不淡定了,自己還沒有答應呢。
“叔父,這樣不妥吧,您還是問問夢小姐的意見吧?”
蘇云這句話像一根針,扎進了王夢那顆古井無波的心里,蘇云有幸獲得了美人的第一眼青睞。
“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夢自幼識禮,我的決定她向來不會違背。”
蘇云覺得有必要和他掰扯一下,經管這是個封建時代,相信少女對著自由戀愛還是向往的,不然卓文君也不會跟著司馬相如私奔。自己有必要給這個少女一點提醒,讓她去追尋下自己的幸福。
“叔父,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人既然稱為人,因為有人性,有自己的想法與思考。
就比如,長輩和君主的決定就不一定全都是對的。子女自己的決定也不一定都是錯的,就比如婚姻這種事情,女子嫁過去,過的開不開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不是您手上的一枚棋子,用于給您帶來你想要的利益。我這個是比喻,比喻,叔父您千萬不要生氣。”
看著老頭有些變了的臉色,蘇云連忙放低姿態。
其實老人想到的是,皇帝。黨錮之禍,讓自己小半輩子都在禁錮中度過,起先自己一直認為是朝中的奸臣小人在作怪。后面徹底明白了,最終主使者是皇帝,以至于他決心要廢帝。
老人擺擺手,示意蘇云繼續說。
“我的意思就是,請叔父,問一問小姐的意思。”
對于蘇云的話,王芬有一半是認同,此刻王芬也不想與他辯論。慈祥的看向自己的孫女,問道:“小夢,剛才大父,提意,要把你許配給蘇家小君子,你可愿意。”
“奴家愿意。”聲輕語細,卻很清明,不許不慢,也沒有尋常女子的欣喜與羞怯。
王芬望著蘇云,言外之意;聽見了么,這下你沒話說了吧。
“老夫,意欲封你為鄴城都尉,領別部司馬。”
這老頭到底是怎么了,這么怕自己孫女嫁不掉么?蘇云偷瞄了一眼王夢,心道,這么好看,不應該沒人要啊!
蘇云現在是假司馬,上一級應該是轉正為軍司馬,再上一級是校尉,校尉上面才是都尉。都尉可以單獨將兵五千人左右,再加給自己一個別部司馬,也是就一個獨立團。這嫁妝也太豐厚了吧,自己真正完全掌握這么多人,再發展發展都能占據一個小郡,割據當諸侯了啊!
這么大的禮,而且還送一個美女,怎么都不虧啊。再不接就是棒槌了。
馬上就是188年了,在189年董卓大大就要開始入京城了,一年多的時間,自己只要抓穩軍權,隨他怎么折騰自己也不無懼啊,除非公然舉旗造反。以現在朝廷的效率,188年有黃巾之亂,189年五月皇帝就要掛了,風險和機遇的等同的
。
看著蘇云答應了這份親事,老人更加開心了,不停的舉杯暢飲,倥侗的雙目游離在天外,腦海里不知道在幻想著什么場景,不一會就罪了。
院內冷冷清清,王芬雖為刺史,掌握著一州的生殺大權,可是他的居所卻不甚奢華,對比與甄蘇兩家來,甚至說有些簡陋。
亭臺假山寸許,一做六進三開的別院。幾個丫鬟,十來個仆人。
蘇云望著天上散發著冷寒的月,被地球遮擋著,反出半面新牙的潔白。
蘇云想起了剛才屋里的那位,如同這殘月一般高冷的姑娘。
側過頭,恩?蘇云定了定神,自己確實沒有看錯。
灰白的素衣泛著點青,羅裙的擺角剛好及到她的腳頸處,露著下面一雙云絲繡鞋,乳白色的鞋面上繡著灰碟撲蓮花。
她也在看月,灑下的銀光漣漪落在她不施粉黛的臉上,印著亭壁上燃的燭火,柔美中含著紅暈。
她在看月,蘇云在看她,二人誰都沒有打破這份默契。
直到討厭的冷風掛來的云,遮住了正在西移的月亮。
“我好看么?”
“好看。”蘇云想都沒想。
兩人的目光在燈火通明下接觸到了一起,蘇云看著她嘴角盈盈掛著的微笑,不自覺的就走了過去。
兩人并排而立,相距大概有一拳的距離,蘇云都能夠看到她散落進脖頸的一根發絲,如同不是怕被當成流氓,蘇云都想伸手把它撥出來。
王夢很坦然,就好像自己被蘇云看,是見很正常的事。沒有任何扭捏與羞怯。
與之相反的蘇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到了與自己已經定婚了的甄姜,覺得自己還在這里撩妹子似乎有些太渣男了。
可是他忘了,自己更渣的事情都做了,都已經答應上王家來提親了。
男人嘛,就這樣看見漂亮妹紙,哪能不動心,何況這是個一夫多妻的社會。就像王老刺史說的,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啊。蘇云感嘆這個社會真的太好了!
不知道為什么,蘇云很想看看這個冷美人笑起來是什么樣子的。
“月亮進去,這里又這么冷,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怎么樣?”
美人,不置可否,只是輕輕的點了點秀額。
蘇云清了清嗓子,做摸做樣的咳嗽了幾下。
據說啊,袁氏宴請賓客,門口有接待者,口齒十分伶俐。
第一位客人來了,他問:“先生怎么來的?”客人答道:“騎馬來的。”接待者恭維道:“啊!威武得很!”
第二位客人來了,說:“坐轎來的。”接待者一臉尊敬的模樣:“啊!堂皇得很!”
第三位客人來了,說:“乘船來的。”接待者立刻換了一副風雅的面孔:“啊!瀟灑得很!”
輪到一位聽了三次精彩寒暄的客人,他想難一難接待者,大聲說道:“我爬來的。”不料接待者不假思索地答道:“啊!穩當得很!”
最后一個客人說:“我是滾來的。”接待者毫不猶豫,“啊!周到的很!”
蘇云認真盯著王夢的臉,并沒有出現自己期待的表情。
“侍者很是機敏,無外乎袁氏四世三公,享譽內外。”
這個回答讓蘇云有些.....自己只是隨口黑一下而已,怎么卻變成了贊美。
蘇云不待她,繼續細思,連忙說道:再講一個,再講一個。
上虞有一庸醫,開張第一天醫死了別人的兒子,無奈將自己兒子賠與人家。第二天醫死了別人的女兒便將自己女兒賠了。到了第三天,剛開門就慌慌張張地跑進內宅,對妻子說:“趕快收拾東西逃吧,有人看上你了。”
“庸醫確實害人,那個送自己妻來治病的男人,也是可謂,竟然想害死自己的妻子。”
“額,這個只是一個小故事,當不得真的,當不得真,戲說而已。”
誰說聰明的女孩沒有大腦啊,蘇云偷瞄著王夢的胸部,寬大的漢服也看不出其中的規模,頓時有些泄氣,這么聰明定然是不大嘍。
蘇云正喪氣著,面前的冷美人突然一笑,亦如嬌艷的白牡丹,又如清水中洗滌過的芙蕖。當真是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君子才高智慧,想了這么些故事,是想看奴家笑吧。”
還好,功夫沒有白費,過程雖然很曲折,但是多少有回報。
“能得小姐青睞,是我的八輩子修來的福分。”饒是蘇云臉皮厚,甜言蜜語哄著先。因為他感覺到了,古代女子真的很好騙,只要自己臉皮厚一些,反正都能定了,還怕她跑了?
蘇云指了指天上的月亮:“看見沒有,天上的月亮見了小姐的美貌都避而不出,怪不得我說,這園中為何無花,想是因為小姐的容顏,這些花朵都羞的不敢開放。”
王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莫要瞎說,這園子里只載了些蘭花草和紫荊花,今年春天它們都還有開的,哪有你說的那樣。
我真的有那么好看么?”
“好看,肯定是真的啊,閉月羞花,你平時千萬不要去水邊,或者讓南飛的大雁看見。”
“為啥呢?”女人的好奇還是和貓一樣,這個無關乎她聰明與否。
“因為,魚兒見了會一直看著你,導致忘了游動而沉下去,天上的鴻雁,也會因為你的美貌而忘記振翅,從而掉落下來。”
美人在笑,雖然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但是還是很開心,因為這是眼前的男人,煞費苦心編出來,為了自己開心的。
“你會不會背誦《上邪》?”面對蘇云的問題,王夢沒做多想,就開始背誦了起來。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
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蘇云待她背完之后,立刻激動的說道:“感謝小姐垂青,云日后,定然會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執子手與子偕老。”
王夢羞紅著臉,嗔怪道:“你這樣可算不上君子,居然,居然...”
王夢今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鎮定,方寸全無。這個壞人居然騙自己背誦《上邪》向他求愛,自己卻在說《擊鼓》里的句子,說什么同生共死,恩?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好像十分恰當。不光兄弟可以同生死,丈夫和妻子一樣可以啊!
王夢已經不敢再去瞧蘇云了,感覺自己像生病了一樣,臉在發熱,心跳的也異常厲害。慌亂中朝著自己的閨閣跑去。
依稀的可以聽到蘇云在后面喊了一句。
“我想對你說,你蝴蝶是不會撲芙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