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微醺。早上匆匆梳洗罷,便向曉曉房間趕去,昨日臨別時曉曉鄭重叮囑一定要及時趕到,她可不想在這個大美人面前食言。
來到曉曉房前,只見屋門半掩,偌大的庭院靜寂無聲,惟有朵朵梅瓣飄過,一絲涼意,一縷詩意,幾分浪漫便在這寒冬之中凸顯出來。
悄悄推開房門,卻見屋中木窗緊掩,整個屋子猶如籠罩在一股暮色之中。而就在這沉沉晦明之中,一襲淺橘色衣衫隱匿在一把雕花木椅中。淡淡的微光下,她的身影輕飄而朦朧,橘色的衣衫發出一團溫暖的光亮,使得整個寢室看起來溫暖而曖昧。而椅中女子眼睛低垂,仿若睡著一般,昏黃的陰暗將她的膚色襯托的姣好而細膩,小巧的嘴唇如火焰般鮮艷潤澤,好一副楚楚動人的美人醉臥圖!
“曉曉姐姐,”走至雕花木椅旁,她的聲音輕柔而低沉,唯恐驚嚇到夢中的美人。
卻見休憩女子迷媚一笑,嘴角含春,“妹妹來啦?”
“姐姐沒睡覺?拉過一把圓椅做到女子對面,南宮娓一臉的迷惑,“剛才姐姐不是在睡覺么?”
“只不過是在閉目養神罷了。”微微瞇起美目,她的聲音慵懶卻甜而不膩,“昨日叮囑妹妹的事,妹妹可完成了么?”
“姐姐是說我的衣服?”伸手拿下肩膀上的包裹,南宮娓一股腦地打開癱在圓桌上,瞬間小小的圓桌便擠滿了春秋四季的衣衫。
隨手在桌上翻了幾下,曉曉的眉頭微微皺起,“娓兒妹妹的衣服,怎么全都是白色?”
“這個嘛……”南宮娓不好意思地答道,“由于我自己從小便對白色獨鐘,所以衣服幾乎全是白色的了。”
“白色素顯清純冰潔,以妹妹傾城絕美之貌,著白色自當若仙子下凡,出塵脫俗了。”蘇曉曉由衷說道。
南宮娓聽言不禁羞澀地笑笑。
卻聽曉曉忽然話鋒一轉,“但是白色也有著它自身的弱點,會帶給你不必要的困擾。”
“哦?”南宮娓饒有興趣地哦了一聲。
“正是由于白色干凈,所以著白色的人也容易襯得超凡脫俗,但也正因若此,此人也就易給大家認造成清冷孤傲的感覺,讓人敬而遠之了。通常人們易被妖孽所迷惑,可是你見過有人敢對仙女心存邪念么?”
“所以,”將桌上的衣服一股腦推到地上,蘇曉曉從床上拿出一個素色包裹,將其撒開悉數倒在圓桌上,頓時撲零零一陣窸窣,桌上霎時堆滿各式繽紛色彩,赤橙黃綠青藍紫應有盡有。
“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光穿白色遠遠不夠。對于不同的場景,穿衣也要適當而變。”審視了一下室內的昏黃,蘇曉曉舉例道,“比如在這間臥室,橘色易制造一種欲夢欲醉的朦朧溫暖,很容易讓男人心生旖旎之想。可是假若換成你這身白色,陰暗的室內中間一落慘白的冷清,就難免讓人聯想到鬼妖,心存余悸了。”
“確是如此。”環視了屋子一圈,南宮娓由衷附和。
“雖是講究色彩,但也不可胡亂搭襯,一套衣衫如若超過三色,便會給人凌亂之感,所以你看我的衣服,盡管顏色繽紛,但每套大多都是單色或接近兩色,所以看起來從無風塵雜落之感。娓兒妹妹,這套衣衫你穿上試試看,我想絕對適合你的。”蘇曉曉仔細端詳過南宮娓后,從桌上隨手揀起一套衣衫,遞于南宮娓。
南宮娓小心接過,定睛一看,竟是一套淡紫色衣衫,裙擺下圍淺藍花朵前綴,連陣腳都沒有顯露,不禁驚嘆衣服的做工細致巧若天工。
換好紫色衣衫出來,南宮娓不禁覺得有些渾身不自在,一時間手腳竟不知放在哪里才好。囁嚅了半天,她終于咬咬牙走到蘇曉曉面前,“曉曉姐,是不是不好看?”
聽到頭頂上方的話語,蘇曉曉不禁抬頭望去,卻猛然愣了一下,繼而一絲光亮在眼前彌漫開來,伸手將南宮娓牽至銅鏡前,她的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笑容,“還沒見過如此絕美明艷的人兒呢。”
靜靜端詳鏡中的自己,南宮娓不禁也怔了一下,只見鏡中的人兒一襲紫色衣衫緊裹,將整個玲瓏的身段都凸顯出來,淡藍色的花朵明艷而嬌媚,將她的肌膚襯托地細膩而妖嬈。香肩微露,耳垂小巧,凝露肌膚如水般蔥嫩,連眼神也好像流露出一股天生的柔美來!
“我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自己。”南宮娓盯著鏡中的自己,喃喃開口道,“而且,我也從沒見過如此美麗的花朵。”
“這是罌粟花。”蘇曉曉盯著她的眼睛,淡淡答道。“淺藍色的罌粟花。”
“罌粟花?”她疑惑地看向她,“我從沒聽說過有叫做罌粟的花。”
“那是生于古印度的一種花,雖美麗卻很邪惡,只要人上癮了便從此再也戒不掉。”蘇曉曉看著鏡中的可人兒,繼續開口,“所以人們也稱它為愛情之花,浪漫到極至便是死亡,卻偏偏死不了,就猶如妖冶讓人入迷的愛情。”
“妖冶卻讓人入迷的愛情……”南宮娓暗自呢喃道,妖冶而入迷,愛到極致便是死亡卻偏偏死不了,好一種“死亡之戀”的花朵!而我的愛情,是不是也如這罌粟花一樣,美麗卻充滿了死亡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