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軒又一次從機關巨獸的爪下逃得了性命,準確的說他是用手里的鋼筋擋下了巨獸的攻擊。鋼筋被怪獸的巨力給拍彎成一張弓的形狀,徐子軒也被拍飛了出去,可怕的力量傳到身上,震的他胸口發疼。
他掙扎著站起身來,目光正好看向遠點的韓笑,她收起了手中的劍,手里抓著一對格洛克18與巨獸遙遙對峙。
“死吧!”韓笑清朗的聲音遙遙傳來。徐子軒注意到她的眼睛變成了藍色,從眼瞳到眼白都是最純凈的藍色。
槍在怒吼,拖曳著氣流的子彈貫穿了青銅巨獸的身體,看似不可一世的在她面前崩解,變成了一堆沒什么危害的零件。
子虛烏有的聲音在眾人頭頂響起:“因果律類能力,強行擊破機關獸的聯系因果,判定有效,恭喜你通過了。”
韓笑呼呼喘著著粗氣,兩行鮮血分別順著她左右兩只手腕滑落,顯然使用剛才那樣可怕的能力并非是沒有代價的。
子虛烏有用目光盯著她,輕聲說道:“小姑娘,你的能力很可怕,但奉勸你一句,以后不是到了萬不得以的情況,最好不要使用這種能力。要知道萬物皆有定數,強行破壞這種定數,是會付出代價的。血必還血,牙必還牙。”
“誰管你什么血啊牙啊的!”她再次舉起手中的格洛克18,這一次槍口隊準了隔在她和徐子軒之間的兩重光墻。
槍聲怒吼,仿佛沉悶的音節,一重高過一重,鮮血順著她的手腕飛揚而出。
“不要!”徐子軒大吼。
“只不過是出點血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韓笑微笑著退掉彈夾,飛快的換上另外兩只。
“哼!自不量力。”子虛烏有一聲冷笑,用手一指韓笑兩道紅色光芒出現在她的兩手腕處,將她釘在身后的光墻之上:“別白費力氣,這墻不是你能打破的。”
韓笑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用意味難明的目光看了徐子軒一眼,說道:“你可別誤會,我只是不想你這個老同學死才這么拼命的,如果你敢有什么其他想法的話,我可是會殺了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了。”徐子軒這樣說著,還沒來得及松上一口氣,身后的巨獸重又撲至,這一次它落在了徐子軒身前三米處,忽然俯下身子,張開了大口從里面噴出一團火焰出來。
徐子軒哇的一聲怪叫,飛快的從怪獸面前逃離。怪獸扭轉身子向他追來。一人一獸在這個不足百米的空間內繞起圈子來。
這時除了徐子軒之外,其他四人都已經解決了各自的對手。秀奈抱著刀,站在光墻的另外一邊望向這里,右手握拳,舉在秀美的小臉邊上,不停的上下移動,口里用平板的聲音重復著:“加油……加油……加油……”
我倒是也想加油啊,秀奈乃桑。徐子軒這樣在心里說:可是我現在就快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啊!
他忽然停住了腳步,轉回身子看著那只青銅巨獸大吼:“老子不跑了,你要想殺老子就來殺好了。”
宋非抱了雙臂,臉上露出微笑:“要狗急跳墻了么?”
巨獸也停了了下來,偏著腦袋看著他,像是在思考什么。
“阿類?難道說這東西也有大腦不成?”徐子軒有些訝然。
話音未落,巨獸就張開大口,對著他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吼。徐子軒連忙擺手,迭聲道:“我說錯了,我說錯了,狗大哥你一看就是英明神武,聰慧過人。”
石柱頂上的子虛烏有失聲笑道:“我真是第一次見到你這么沒尊嚴的試煉著。”
“大叔,別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好不好,我要是能一下把這只大狗搞定我也就有尊嚴了,尊嚴什么的總得活著才有意義吧。”徐子軒不滿的對著他大喊。
子虛烏有摸了摸鼻子,說道:“是這樣么,我那個時候可很少有人這么想呢,他們總是喜歡說士可殺不可辱,或者賭上我收妖師的名義,或者要么勝要么死。”
聽起來好像是日本漫畫,還真有點酷,徐子軒在心里說,嘴上卻說道:“大叔,時代變了啊,我們現在最常說的是,好死不如賴活著,或者死人不如活狗之類的。”
子虛烏有嘆了口氣,不再說話而是輕輕揮了揮手,那只大狗發出一聲怒吼,突然向徐子軒撲來。徐子軒猝不及防之下被它一抓扇飛,他身在半空方才明白過來,原來那只大狗不是對自己產生了什么跨界的基情,只是因為被主人命令停下來而已。
他身子撞上后面光墻,又向前反彈回來。大狗揮爪向他凌空拍落,他猛的向后一躬身子,爪尖順著他小腹前三寸處劃過,正好勾中了他的衣服。
青銅巨獸“唔”了一聲,用力想要把徐子軒甩脫。結果徐子軒反飛向上,正好落在了巨獸背上。他“啊”的一聲大叫,揮動著手里的鋼筋胡亂向下打落。
巨獸發出一聲怒吼,不停縱越起落,徐子軒嚇了一跳,手中的鋼筋脫手而出。他連忙緊緊抓住巨獸背上的鬃毛,任憑巨獸如何抖動身軀也不松手,一面驚恐的大叫起來:“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間一切都停住了,無論是高居在石柱之上的子虛烏有,還是身體下面不停掙扎的巨獸,他甚至還能看到巨獸飛揚而起又停在空中的鬃毛,就像是有人按動快門,把這些都在照片上停了下來。
徐子軒一陣迷糊之后,立刻就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他輕聲問道:“又是你?”
“是啊,我們又見面了。”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個……說不上是見面吧,因為我從來沒看見過你究竟長得什么樣子。”
“是么?不用著急,你很快就能見到我了,相信我,很快!”
徐子軒愣住了,覺得這就是個陰謀,就像是阿爾薩斯在夢里聽到的那個聲音一樣,他不夠謹慎,所以最后悲劇到被全世界玩家輪暴。
“你到底是誰,這樣幫我有什么目的。”徐子軒問。
“這個嘛……”雖然看不見,但徐子軒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這個人用手摸了摸鼻子,不是靠語境的推測,而是的的確確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這個人摸了摸鼻子,就像是他就站在自己的心里一樣:“我就是你啊。”
“誒?”徐子軒愣了一下,然后飛快的說道:“你不會是想說你是我人性的黑暗面之類的話吧。”
“也可以這么說吧。”那那個聲音回答道:“不過不是黑暗面,而是你的人性。”
“什么意思?”徐子軒追問道。
但是那個人卻不再回答,而是問道:“需要我的幫助嗎?”那聲音就像是個高級酒店彬彬有禮的侍者一樣,徐子軒甚至想象到他穿西裝打領帶的樣子。
“不要!”徐子軒賭氣說道。
“別這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樣的想法或許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我得提醒你一下,如果這種狀況再持續下去,你可就要死了。要是死了的話,意志也好,靈魂也罷,這些東西可都跟你沒關系了,你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啊,對了,好死不如賴活著。”他頓了頓用更加魅惑的聲音問道:“我說,你需要我的幫助么?”
“這個……”徐子軒猶豫著,不知道該怎樣做出選擇。他回頭望了望秀奈,小姑娘正保持著替自己加油的姿勢,雖然照舊的沒有表情,但那無機質的目光卻讓人感到很溫暖。又看看遠處被鎖在光墻之上的韓笑,她頭發散亂著,一對格洛克十八就掉在她的腳下,她的身體仍保持著努力向下的倔強姿勢,像是那個引導著巴黎革命者的女旗手。
他覺得自己脆弱的心忽然堅定起來,像是被火焰燒至熔融狀態的鋼鐵忽然掉進了一桶冷水里,他揚起頭望向虛空,輕聲說出了自己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