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之《帷幄宮廷》前事飄搖
- 公主墳秘史
- 厲夏
- 3494字
- 2020-10-23 22:34:30
轉(zhuǎn)眼,到了雍正十三年。雍正自從帶回雪兒后身體就不太好,宮里的下人還傳言,皇上和皇后在一次大吵之后,皇后就形同打入了冷宮。他常常一個人黯然神傷,有時竟會哭泣。
終于,在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雍正爺駕崩了。
據(jù)說,臨去之前,只有雪兒公主和一個太監(jiān)在身邊。后來,又有人傳,雍正意欲廢除皇后,而之前眾人認定的寶親王也無緣繼承大位。但所有的傳言還是在干清宮“正大光明”匾額后的新君遺詔公布后被人們淡忘了。在雍正駕崩后的幾天,雪兒公主也神秘地失蹤了。漸漸地,宮里的人也漸漸忘了這個像云一樣飄來,又像云一樣飄走的和碩公主。
只有西林弼他忘不了,因為,是他親自帶著雪兒逃離皇宮,把她送到了他這一生也見不到的地方。為了她的生命,即使心痛得無以復(fù)加,也無可奈何。
他至今記得那一夜,風(fēng)雨交加,電閃雷鳴。
雪兒一身白衣,長發(fā)松散。她渾身都被雨水浸濕,卻死死地抱住一個包袱,眼神中充滿了無奈無助和仇恨。在她身邊的,是已做百姓打扮的陶淳陶公公。
“西林少爺,奴才多謝您救公主一命。”分別時,陶公公對西林說道。
西林弼勉強地笑了笑,轉(zhuǎn)而向雪兒說到:“今日一別,也許從此就再無緣相見了,你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雪兒抬起一雙淚眼,望著西林:“有,只是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大雨依舊瓢潑。
“西林大哥,怪只怪,我們不能生在平凡人家,而我也注定只是皇宮的匆匆過客,和你的相遇,卻是我最大的遺憾,如果有來世,一定與你再續(xù)前緣。”西林弼看到雪兒的眼中充滿了眷戀與不舍,這曾經(jīng)是他多么向往的眼神,可此時,卻變成錐心刺骨的痛。
“呵……呵呵,我西林弼自詡風(fēng)流才子,卻對你一見鐘情,可笑的是,我至今對你的身份一知半解,”西林弼對雪兒身世的疑惑從來不曾被解答。
“原諒我,我不能說。”雪兒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
“也罷,也罷,雪兒,我想問你最后一個問題,這次你一定要回答我,”西林弼認真地看著雪兒哭泣的眼神,“你愛過我嗎?”
雪兒深情地看著西林弼,兩人默然許久。
雪兒的臉上已經(jīng)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了,天啊,注定要分離,為何要留情。:
“我們,不該相愛。”雪兒說完這一句,繼而轉(zhuǎn)身和陶淳駕上馬,頭也不回,策馬而去。這一別,一生再無緣相見。
原來,我們是相愛的,只是在知道這句話的同時,你已經(jīng)離我而去了,雪兒,如果我早知道,你躲我閉我拒絕我不是因為不愛我,我一定隨你,情奔天涯!
雪兒離開后,西林弼生了一場大病,整整昏迷了半個月,幾度游走鬼門關(guān),好在后來還是挺了過來。但病愈后的西林弼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他不再沉迷于花花世界,而是隨父從政。從此以后,京城少了一名風(fēng)流倜儻的才子,多了一名前途無量的政客。三十年后的今天,西林弼已是兵部尚書,朝廷從一品大員,乾隆對他十分仰仗,還多次想與他結(jié)親拉攏他。
但他一生都沒有忘記過雪兒,他畫了成千上萬幅雪兒的畫像,并且他一直都在秘密尋找雪兒。他相信,如今他位高權(quán)重,他已經(jīng)可以保護雪兒。可是,茫茫天下,要找一個逃離皇宮、有意躲藏的女子談何容易。最后他只能安慰自己,或者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奈何奈何!他和雪兒一生只如萍水相逢。
在他終于重新獲知雪兒的消息時,他和雪兒卻早已在乾隆八年天人永隔了。
說到這里,西林弼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再次經(jīng)歷了那個讓他肝腸寸斷痛不欲生的時刻。
“雪兒公主死了?”本來聽到故事已經(jīng)哭得稀里嘩啦的飛燕現(xiàn)在更是難以自持,“太可憐了,太可憐了……”
“飛燕,你可知道,雪兒不是她的真名,她的真名是雪伊,陸雪伊!你對這個名字熟悉嗎?”
飛燕猛一抬頭:“陸雪伊?那不是我娘的名字嗎?”
“不錯,就是你娘,當初知道被圣上收為義女,封為‘安夏公主’的你就是雪兒的女兒,我很震驚,你和你娘的命運怎么會如此相似,不過孩子,我希望你不要重蹈你娘的覆轍,我希望你的一生是幸福的。”
“我娘的死,是因為我家族的滅門血案嗎?”飛燕含著眼淚問道。
西林弼沉重地點了點頭。
“是誰?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深仇大恨,要害死我家里所有的人?”飛燕抑制不住激動的情緒,大聲的問。
“你娘當初來到皇宮就像一個謎一樣,后來她走了,依然是一個謎,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她的秘密,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秘密一旦揭露將是驚天動地的,我記得你娘是在雍正爺駕崩后逃離皇宮的,逃離時她的手中緊緊抱著一個包袱。也許所有的秘密就在那個包袱里。”
“所以,我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shè),在那個皇宮里,有一個你娘的敵人,雍正爺在時,他可以保護你娘,雍正爺走后,你娘為自保,所以必須逃離皇宮,而且她帶走了皇宮里一個天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很有可能會徹底威脅到那個敵人。所以最后這個敵人利用權(quán)勢最后造成了你的家族的悲劇。”
“那么你的意思是,害死我家里所有人的那個人,他就在皇宮里?”飛燕的眼神恍如當年的雪兒,“不不不,這一切只不過是你的推測,我家是被江湖仇家所害,跟皇宮沒有關(guān)系。”飛燕的內(nèi)心作著最后的掙扎,她不敢面對越來越接近的真相。
“江湖仇家?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家族是因為文字獄被圣上下旨誅九族的嗎?”
此言一出,飛燕傻了,她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她最不能接受的真相裸地揭露在了她的面前。
“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
她終于明白云劍當初為什么那么反對她嫁給永琪,更明白了為什么每每問及殺父之仇,他總是說一半留一半。現(xiàn)在所有的事情都連在一起了。飛燕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大腦被堵塞得滿滿的,完全沒有再去思考的余地了。
“所以,和我有血海深仇的人就是皇阿瑪。”飛燕一字一頓地問,伴隨著她絕望的眼神。
“不,這還不是我最后的結(jié)論。”西林弼卻否定了飛燕的結(jié)論。
“那我的殺父仇人到底是誰?”飛燕重新站了起來,急切地問。只要不是皇阿瑪,是誰都可以。
“我說過,那個人是皇室的成員,但究竟是誰,我還不能確定,因為我還欠缺一些線索,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
“是,就是你,你是雪兒的女兒,又在上天的安排下重新進宮,沒有人比你更適合了,”西林弼認真地對飛燕說,“你愿意幫助我嗎?同樣也是幫助你們方家洗雪冤案。”
“恩!我愿意,我當然愿意!”飛燕鄭重地點了點頭。
“哦!對了,”飛燕忽然想到了什么,“剛才那個叫冰如的小姑娘為什么說我是你的女兒呢?還有,我記得我好像被人打暈了然后醒來就在這里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有那個怪怪的年輕人!”
“呵……”西林弼無奈地笑了笑,“這實在是一個尷尬的誤會,我向你道歉,本來只想叫小四那小子把你請過來的。但那小子天生少根筋,卻把一個昏迷的你堂而皇之地扛進了府里,還大叫‘公主暈了公主暈了,老爺救命啊!’當時一大堆人在場,我就只好說,你是我小時候走失的女兒,叫西林燕。就這樣給搪塞過去了。”
“哦……原來他叫小四啊!真是個怪人!做事也怪!”飛燕沒有告訴西林大人事實上她對小四做的事更為荒唐,“等等,那現(xiàn)在你的府里的人不都認為,我是你女兒?”飛燕想想不對勁。
“公主莫非認為這樣太過于辱沒公主了?”西林弼笑著問,他到是很樂意這樣的結(jié)局,小四那孩子是個天才,雖然做事老少根筋,但總能歪打正著。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啦!”
而此時的聚賢閣,已經(jīng)是天下大亂了。
“隆安,和嘉,你們不要擔(dān)心,我相信飛燕不會有事的,說不定她只是出去溜達溜達,很快就回來了。”不知內(nèi)情的飛鳳安慰著大家。
尋找了飛燕一天卻沒有任何結(jié)果的隆安、云劍和飛龍三人泄氣地坐在椅子上,尋思著還有什么漏掉的地方。
“如果真的只是溜達溜達倒好了。”隆安尋思著前因后果,他幾乎肯定站在門外的人就是飛燕,那么飛燕是不是真的聽到了什么,隆安不敢妄下結(jié)論,更不敢想象如果飛燕真的是知道了真相會有什么樣嚴重的后果。一向沉重冷靜的他此時也有些六神無主。他看了看眉宇緊鎖的云劍。云劍此時一言不發(fā)。
“永琪怎么還沒有回來呢?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到飛燕。”和嘉一直看著門外,希望永琪能把飛燕帶回來。
“小姐,你不要擔(dān)心了,你現(xiàn)在有了身孕,不可以太操心。”銀芯把和嘉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我相信,飛燕她吉人自有天相。”
“是啊,和嘉,”隆安站起來走到了和嘉的身邊,“飛燕的事就交給我們好嗎,你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身體。”自從和嘉有個身孕后,隆安常常處于緊張的狀態(tài)。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會賓樓外響起了一陣由遠而近的馬蹄聲,接下來是“吁”的一聲,大家循聲望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定睛一看,原來是永琪。
永琪急切地跑了進來,大聲問道:“她回來了嗎?”看到眾人從期待變成失望的目光,永琪的心理也落空了。
“她到底去哪里了!”永琪已經(jīng)心急如焚了,飛燕,天呢,你怎么會失蹤呢?發(fā)生了什么事?你現(xiàn)在安全嗎?是不是遇到壞人了?永琪的心里有了千千萬萬的假設(shè),每一個假設(shè)都讓他膽戰(zhàn)心驚。
“不行,我還要再去找找。”永琪還是不甘心,轉(zhuǎn)身又上了馬。
“我一個時辰后再回來看看。”永琪回頭對大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