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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無妄災(zāi)

凌羽剛要起身下樹,卻忽然想起了什么,眉頭緊鎖之下,運法力于眼耳之中,片刻之后,凌羽已然看清了帳中二人的面容,正是陸公子和婁大小姐,此時二人正半臥在床榻之上,婁大小姐倚在陸公子的懷中,而且她只穿了一件薄紗,曼妙身材一覽無遺,陸公子的一只手掌,更是放在了她的酥胸之上,然而如此香艷的情景之下,兩個人的表情卻非常嚴(yán)肅。

這樣一來,凌羽的疑心更盛,頓時,他的好奇心大起。

就在這時,婁大小姐出聲問道,“這么說,你九年前就在計劃這件事兒了?”

“九年前?怎么可能,那時我還是個毛頭小子,做事兒只是貪玩而已,”陸公子嘴上否認(rèn),臉上卻有得意之色。

“什么,當(dāng)年你鼓動金沙幫向兩江門發(fā)難,只是覺得好玩?”婁大小姐一下子坐了起來,滿臉的不可思意。

“嗯,也是,也不全是,”陸公子搖了搖頭,伸手將婁大小姐重新拉回懷里,說道,“當(dāng)時天下已定,各地的江湖勢力大有抬頭之勢,在北方,尤以兩江門發(fā)展的最為迅猛,如果他們能夠更明確地表態(tài),愿意歸附,而不是多加推搪,也就不會有事了。”

“原來是他們自己作死,”再次依偎在陸公子懷里的婁大小姐點頭說道。

“不過,時至今日,我也不知道兩江門為什么那么有錢,更不知道馬老頭當(dāng)初用的什么手段,讓金沙幫停止了進(jìn)攻,還答應(yīng)給他十年的時間,”陸公子微瞇雙目,面露不解地說道。

“所說當(dāng)年金沙幫能把兩江門打的龜縮在沙湘城,可是如今卻要你幫忙才能拿下沙湘城,看來這個馬老頭也的確不簡單,”婁大小姐說道。

“兩江門最大的本事就是斂財,只要有錢,想要重新恢復(fù)元氣自然不難,不過我也非常奇怪,金沙幫為什么遲遲不敢出手,按道理說,現(xiàn)在的金沙幫要比當(dāng)年強很多,再加上聯(lián)合起來的小幫派,此消彼長,應(yīng)該足以對抗兩江門才是,可事實證明,在提前動手,還是偷襲的情況,如果我不插手,金沙幫他們會死的很難看,而且即便是我已經(jīng)派出了全部的人手,也未能做到斬草除根!”陸公子的臉上有些不憤,可目光中卻顯出一絲的疑惑,喃喃說道,“兩江門啊兩江門,你的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

婁大小姐見陸公子的異狀,趕忙勸解道,“現(xiàn)在這樣不是挺好,他們鷸蚌相爭,你就可以漁翁得利。”

“哼,”陸公子冷哼一聲,說道,“兩江門雖有余黨生還,卻也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今晚之后,金沙幫也無法在江湖上立足,這些對我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有朝堂之上的結(jié)果,才是成敗的關(guān)鍵所在!”陸公子一下子嚴(yán)肅了起來。

“這么說,你是一定要除掉那個人了?”婁大小姐有些緊張地問道。

“除掉?為什么要除掉,他已經(jīng)年逾八旬,還有幾天好活,而且后繼無人,在我看來,他不過是一條拴在西大門的看門犬而已,”陸公子一臉不屑地說道。

“那你為什么要對他下手呢?留著他看門也好啊,”婁大小姐不解地問道。

“看門犬不需要金飯碗!”陸公子說道。

“金飯碗?”

“豐河河道的監(jiān)管權(quán),便是金飯碗,”陸公子雙眼放光,說道。

“這個監(jiān)管權(quán)有這么重要嗎?”婁大小姐一臉的不信。

“這個你就不懂了,”陸公子在婁大小姐的下巴上掐了一下,接著說道,“如果不是你堅持不回佐林城,我早就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了,才不呆在這個是非之地。”

“不是不殺嗎,怎么又成了是非之地了?”婁大小姐問道。

“是不殺他,至于其它人,一個不留!正好借此殺殺他的威風(fēng),”陸公子很是得意,喃喃說道,“霍青啊霍青,想不到你也有今天!”陸公子的嘴角不經(jīng)意間泛起了一絲的冷笑。

“真搞不懂你們男人,整天的打打殺殺,”婁大小姐搖頭說道,身子不由自主地縮成一團。

陸公子見婁大小姐有些害怕,故意板起臉說道,“今晚寅時一到,整個河面都會被染成紅色,沒準(zhǔn)這里都會有血腥之氣。”

“不會吧,這里離河岸很遠(yuǎn)的,”婁在小姐更加緊張了。

“我就說,咱們回佐林城多好,總比在這里舒服,”陸公子說道。

“我才不回去,”婁大小姐有些惱怒地說道,“金沙幫也不知道哪找來的小妮子,年紀(jì)比我還小,我爹竟然真的明媒正娶續(xù)弦了,我見了她還要叫她一聲小娘,我才不回去!”

“哈哈,”陸公子哈哈一笑,說道,“婁大人年過五旬,而且不像是好色之人,想來金沙幫一定是在兩江門找到的上等貨色了,對了,據(jù)說金沙幫還往京城送了一個。”

“怎么沒送給你一個啊?”婁大小姐有些嗔怪地說道。

“有你在,他們哪兒敢啊,”陸公子大笑著說道,并在婁大小姐的小臉兒上狠狠親了一口。

“有我在,他們不是照樣送了我爹一個,”婁大小姐推開陸公子說道。

帳外赤松樹上的凌羽早已經(jīng)聽的心驚肉跳,這陸姓公子的話語聲雖然波瀾不驚,卻決定著成百上千人的生死,人命在他口中似乎一文不值,至于那只看門犬,隱約中指的似乎是那位大將軍!

凌羽見二人已經(jīng)在帳中纏綿起來,也無意在此久留,雖然他沒能聽懂二人的全部的對話,卻得到了兩條重要的信息,第一,大將軍有難,卻無性命之危,不用出手相助,如果出手,反而自己有殺身之禍;第二,佐林縣婁大人的新夫人,很可能是書院四女之一,而另有一人,極可能身在京城!

凌羽悄無聲息地下了赤松樹,離開小樹林,向崔家灣走去,他要先去港口,把大將軍的事告知崔道年,也好讓隊正大人及早通知郭子風(fēng)和靳隆。

主意已定,二里多路,轉(zhuǎn)眼即到,剛到村口附近,就見四五個人影在坐在崔伯的茶棚里,凌羽定睛細(xì)看,原來是河防營的軍士,身邊還有十余個木桶,想來他們在往崔伯茶棚后的水缸里挑水,凌羽不禁心中一笑。

于是,凌羽請?zhí)羲能娛客ㄖ揸犝⑾⒂H口告知了崔隊正,雖然崔隊正追問消息來源,但凌羽只說消息可靠,并一再囑咐要小心行事,之后,凌羽就離開了崔家套。

夜已深,凌羽一路施展御風(fēng)術(shù),來到佐林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亥時了。

城門早已關(guān)閉,不過兩丈高的城墻根本攔不住凌羽,以匿身術(shù)躲過巡城的崗哨,很容易就進(jìn)入了城內(nèi)。

進(jìn)到城內(nèi),凌羽的心突然變得忐忑不安起來,略一思量,不禁暗嘆一聲,“離非啊離非,不想你還有一顆少男心!”

凌羽平復(fù)了一下心境,順著城里的大道走著,小城不大,不足沙湘城的四分之一,而且時辰已然不早,所以街道上行人很少。

雖然是第一次來佐林城,但凌羽從看過的書籍中得知,這樣的小縣城的府衙,一般都坐落在城中居中的位置,果然,凌羽沿大道,很快就找到了夜幕之下的佐林縣衙。

凌羽繞過縣衙正門,在看到那個碩大的鳴冤鼓時,他很有上去敲上一通的沖動。

來到縣衙的側(cè)面,凌羽越過不足丈許的院墻,悄無聲息地落在院落里,并緩步向內(nèi)院走去。

不多時,凌羽來到后面的一進(jìn)院落中,這里有幾個丫鬟來回走動,想來是縣衙女眷所在了。

凌羽毫不猶豫地施展匿身術(shù),將身影化于無形,直奔院落的正房走去,整個院落,只有那里最為明亮,凌羽的想法非常簡單,既然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不管是不是你情我愿,終歸是要住在正房的吧,如果住在別的地方就太說不過去了。

凌羽在正房的窗外停下了腳步,向屋中看去,一個熟悉的女子的臉孔映入他的眼簾。

凌羽的神情瞬間凝固了,他的心中似有萬馬奔騰一般,既開心又難過,既想笑又想哭。

凌羽無奈地扶了扶頭上的帽子,他實在沒想到,離非的記憶對他的影響這么大:說起來,在穿越之后,他并沒有見過靳隆,有關(guān)靳隆的所有信息,都源息離非的記憶,而此刻屋中的那女子卻不同,凌羽與之朝夕相處了十月有余,再加上離非心中的執(zhí)念,凌羽感覺自己的心態(tài)大有失控的可能。

屋中的女子臉色蒼白如紙,紅腫的眼睛好像剛剛大哭了一場,烏黑的長發(fā)散披在肩上,如意云紋的錦衫略顯寬松。

女子坐在餐桌前,手中拿著筷子,看著滿桌子豐盛的菜肴,始終沒有動手的意思,過了良久,才挾起一點兒米飯送入口中,一旁服侍的丫鬟嘴唇微動,卻欲言又止。

過不多時,女子放下手中的筷子,便要起身,身邊的丫鬟趕忙上前攙扶,女子略一踉蹌,站直身形。

當(dāng)女子餐桌后的身形完全顯露出來的時候,凌羽險些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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