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女生宿舍A-505室,云荇找出針線包先把換下來的襯衣備用扣子縫好,然后用洗衣液泡上,再花十分鐘去洗了個澡,短發就是好,毛巾一擦就不再滴水,等她把衣服洗好用衣架掛上,頭發已經半干了。
看到被隨手扔在椅背上的男式外套,云荇趕緊找了個不透明的塑料袋裝起來,得趕緊還回去,被室友發現,可有得解釋了。她不想為這件衣服浪費自己的口舌。
時間緊,把衣服往書桌下面一塞,她也顧不了太多,打開電腦寫作業?
電腦不在,那就先手寫吧。
這回來一收拾打理就浪費了四十分鐘。看來今天十二點之前又無法上床睡覺了。
事實上,熬夜會影響腦回路的速度,當然就連帶了寫作業慢了許多,一定要寫完當天作業的云荇晚上兩點多,才總算爬上了床。
頭一沾枕頭,她就睡著了。
本以為上了大學,會輕松一些,沒想到壓力會更大,形式更復雜。
高考前,壓力多半來自家長和老師的威逼和同學的競爭。
高考后,壓力來自社會……
總之,不管什么壓力,這一晚上,云荇睡得很香,連夢都沒做一個。
不是不做夢就沒有惡夢的。
云荇是被人推醒的。
推她的是宿管老師。
從小對老師有特殊敬畏的云荇趕緊坐起來,想也沒想就出口:“井老師好!”
不管是大事小事,壞事好事,問好總是沒錯的。
四十多歲的井荊老師是個膚色偏重且又不茍言笑,超過一米七的微胖女人,她聲音不大,卻是聲調干脆,沒有任何尾音:“你是云荇吧?”
床卡上貼著名字,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可再大的起床氣,也是不能在老師面前顯露的,云荇老老實實回答:“我是。”
“趕緊起床,下面有人找你。”
“找我?”云荇想問是誰來著,井荊老師已經出了宿舍門。
掃了一眼宿舍其它人,都還在睡。云荇下床時的動作盡量放輕一些。
一刻鐘后,云荇在樓下的大門處見到了戴著大框墨鏡的贏帆。
這都沒出太陽,戴著大墨鏡,是擺普呀還是裝酷?不過稍稍走近,云荇就改變了想法,甚至內心有一絲竊喜,因為她看到了贏帆臉上的淤青,人中處還有她指甲留下的掐痕,戴墨鏡想遮丑的也沒遮住。
雖然對昨晚的過節解氣了一些,可云荇開口還帶著一絲起床氣,問:“電腦修好了?”
“沒有”贏帆回答的聲云荇音不大,只夠云荇聽得見。
“沒修好你這么早跑來。”云荇沒好態度,這明明是故意來打擾她睡覺。
“你們這些網蟲,沒電腦會很不習慣,這是拿個備用的電腦給你用著,你的修好了再換回來。”
“你才網蟲呢,你全——”云荇后面的“你全家都是網蟲”還是強硬的憋回去了。她腦子里有一句話在盤旋“有素質沒和素質的最基本區別——就是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嘴”。這話是她那只要是論理就所向披靡的偉大母親常在她耳邊念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