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瞳，你去上課吧。”

李封躺在病床上，臉色很是蒼白。張潯看著手表，已經是第三天的早上了。自己這次還有教師考試，而李封的父親也是同樣，在這里守了李封三天都未曾合眼，而現在也終于堅持不住了。

慕容瞳離開后，張潯坐到椅子上。李封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傷，全身多處骨折，內臟似乎還有破裂。本認定為重傷的他，卻奇跡般的在三天之內飛速恢復，連大夫都難以解釋這一切。

雖然恢復的很快，但是此刻的狀況依舊不樂觀，只能說，脫離了生命危險。李封的父親眼圈發黑，身體很疲憊。

“您去休息一下吧，好幾天沒合眼了吧。”

“老師真是勞煩你了，你應該也有很重要的事情吧，看你總是看手表。”

張潯低下頭，的確蠻重要的。可是就這樣把李封放著不管也不行。甄白坐在病房的陽臺處，似乎也在休息。

這幾天沒合眼的不止是李封的父親，甄白也是同樣。甚至連課都不想去上，作為甄白監護人的張潯也只能順著她的意思。

“傷他的不是一般人。”

李封的父親說道。話音很是沉重。張潯抬起頭，閉上眼睛；“是啊，再怎么想那天出現的靈壓也太不尋常了。”

“不過，也差不多了。這小子體內靈力多得是，而且傷勢也恢復了那么多，醒來也只是遲早的事。我得去休息一下了。”

“嗯。”

雪越下越大，甄白睜開眼睛。回頭看了看李封，又扭了過來。她目睹了戰斗的全過程，但是卻沒辦法上去幫忙。而李封墜落下來的同樣，甄白也是瘋了的跑去找他。

“張潯老師？”

李封猛地睜開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連一秒鐘都不到的時間。張潯嚇得險些摔倒，一副懷疑的表情看著李封。

“看來，我昏了的時間不短了。”李封坐著看著窗外的雪，不禁感概道。

“你，身體？”

李封看著自己的雙手，的的確確那個叫做嚴凰的人實在是太過厲害。不過，現在看來自己似乎已經沒有大礙了。

“應該沒事，我現在的狀況很好。”

張潯松了一口氣，站了起來：“那就好，看來我的考試是趕不上了。算了，你在這里好好休息，我去處理點事情，有事打電話給我。對了，你父親在這里守了你很久了，我叫他去休息了，你先別打電話給他。”

“嗯。”

甄白轉過身。看著醒過來的李封，傻傻的楞坐在地上。過了幾秒，甄白猛地撲向李封，抱住他的身軀。

李封吃痛的躺倒床上，甄白這一撲仿佛自己胸口撕裂般的疼痛。想想之前的傷勢，李封就不禁推開甄白。

“好了，我沒事了，我好好的。”

甄白的臉色很難看，似乎也是熬夜了很久的樣子。眼眶有些發黑發紅。看來自己這一躺，麻煩了太多人了。

李封看著自己的雙手，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盡管試著看清自己的內心世界，李封也明白，蝶兒是真的離他而去了。自己和她的聯系也就徹底消失了。那個叫的雷文說帶她回冥界，這么一來自己也不可能去冥界了吧。

那擺在自己面前的強勁實力，讓自己根本無法招架。蝶兒現在也成了那個組織的罪犯，似乎，也在等待著處罰吧。之前她說過的，轉移力量是死刑，而那個雷文也了解了此事。

都是因為自己，蝶兒把力量轉移給了自己。接著因為自己，蝶兒被抓走。李封把臉埋在手心里，難以接受這一切。甄白坐在他旁邊，看著李封的樣子不禁捂住心口。

也許，蝶兒真的會被處以死刑的吧。李封難以控制此刻的心情，淚水難以止住。甄白看著這幅情景，盡全力抱住李封。

那天與李封相遇。自己變了。張潯沒有告訴自己以前的事，甄白自己也不明白，在那場車禍之前究竟還有著什么，而自己的記憶，就是從那場車禍開始的。

幾年前的一個雪天。她的記憶開始了。最初的景象是破舊的汽車殘骸，而自己躺在殘骸里面，周圍除了飄進來的白雪，什么都看不到。

透過汽車殘骸的縫隙，甄白看著外面。天空一片紫色，云彩以極不科學的姿態形成圓形，仿佛遠處的天空有一處漩渦一樣。由云形成的漩渦中心，透著一道藍光，那一刻，甄白不禁瞪大眼睛，一只白色的骷髏突然落在地上，像一頭獵食者一樣尋視著周圍。

記不得這里是哪里，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車里有兩具尸體，甄白記不得他們是誰。剛剛醒過來的身體還很虛弱，面對到處都是恐怖骷髏的她，就算隨時會死掉也是平淡無奇的事情。

隨時都有大樓在垮塌，警笛不停的做聲。甚至還有直升機在空中巡邏。空氣很是壓抑，一個個行人剛剛跑出來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抓到空中且被分尸。

甄白看清了，別人眼中透明的事物，在自己眼中便是那殘忍的白色骷髏。仿佛天災一樣。一頭巨大的黑影出現在樓宇之間。仿佛巨人一樣。純黑色的殘破斗篷下，隱藏著森白色的巨型骷髏。它手中一把巨大的黑紫色鐮刀仿佛能吸人性命一樣。

一架直升機不慎與之撞在一起，巨大的爆炸下。那骷髏毫發無傷的繼續行走。這便是最初的記憶。那座城市不知是哪里，甄白爬出汽車殘骸后也不知該走向何處。

四周到處都傳來著人的慘叫聲，血肉橫飛。那些骷髏將一個又一個人殘殺，一口咬住他們身體之中的靈魂，并將其吞噬。

其中一頭惡靈看到甄白，立刻將手中的人扔到一邊，大步沖了過來。即使被殺，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就在這一刻，那骷髏的身軀瞬間成了一堆碎骨。

與甄白相遇的，記憶中的第一個朋友。

就是張潯。

甄白記憶的起點，也便是這里。

李封聽著甄白的低聲敘述，思維有些好轉。而這期間甄白的手始終沒有放開李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