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劍宗有盛會,仙子有劫難
- 帝無極
- 江水濤濤
- 3694字
- 2020-10-24 00:50:20
“哈哈,一群烏合之眾也想要我的性命?不怕死的就盡管上來,小爺已三月不知肉味!”
江無涯冰冷的目光逡巡眾人,嘴角泛起一抹殘忍而妖異的笑容,一股濃烈的煞氣自他身上彌散開來,頓時驚住了許多人。
“小子嚇唬誰?大家一起上,先殺了他再說其他!”一個面容蒼老的武者眼中布滿血絲,神情因激動而有些癲狂。他壽元將近,顯然對突破丹境極為渴望,故而殺江無涯之心因為也最是迫切。
“對,一起上!”
眾人應和,蠢蠢欲動,只待有人出手便一擁而上。
江無涯冷笑,身形驟然化為一道長虹撲入人群,下一刻便有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傳來,眾人又驚又怒,紛紛揮舞兵刃相迎,卻哪里及得上江無涯全力以赴的速度,只被他如砍瓜切菜一般殺得潰不成軍。
半刻鐘后,長虹消散,江無涯重新顯出身形,場上還能站著的還有寥寥數人,而且人人形容狼狽,神色驚惶地看著江無涯,再無半點斗志。
“各位,江某的斧子可還快否?”
江無涯笑瞇瞇地看著幸存的幾人,神情姿態如同舊友重逢后攀談般親昵自然,在旁人眼中,他的笑容眼神,一字一句莫不是如同來自地獄深淵,透著寒徹骨髓的冰冷與殺氣。
江無涯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而后在旁人疑惑的目光中猛然張嘴,用力一吸,霎時平地颶風升騰,四周的尸身聚攏在江無涯身邊,創口處血如泉涌,似一條條溪流凌空投入江無涯的口中。
肉眼可見的,一具具尸體被抽盡一身精血,變得干枯無比,而后墜落在地,摔得粉碎。
“呼——”
長長吐出一口灰煙,江無涯不甚滿意地皺了皺眉,這數十人中不乏有天級九重的武者,但相比于金丹高手還是差之甚遠,吸收了他們全身的菁華,也只是將他方才消耗的真氣補足,并沒有讓他的實力有所進步。
淡淡地看了一眼如篩糠般顫抖,充滿恐懼和絕望的幸存者一眼,江無涯嘴角輕揚,將開山斧收入戒指,施施然向著柳州城中走去。
“他真的會吃人!魔鬼,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當江無涯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幸存者如被抽空了力氣,癱軟在地,臉色煞白,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口中早已語無倫次。
一連殺了數十人,江無涯卻沒有什么歉疚之意,在一家酒館中悠閑的吃食。這本就是個殘酷的世界,強者為尊,是以方才與粉衣少女爭斗,他的招式只求勝利、殺人,哪里會理會粉衣少女的感受。
以江無涯如今的境界,雖達不到真正辟谷,但數日不吃不喝卻也無妨。江無垢本就貪嘴,生冷不忌,尤其是自從江無涯帶江無垢吃了一回人間美食,小家伙便徹底成了饞狗,一日三餐,餐餐不少。
將一塊五香牛肉喂給江無垢,江無涯端起酒杯欲飲,身后的談話聲卻引起了他的興致。
“老邢,三個月后便是西楚洲九大宗門十年一度的招新大會,你去不去瞧瞧熱鬧?”
說話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壯漢,模樣普通,但氣勢沉穩,精氣充盈,是個天級武者。而他口中的老邢比他年長幾歲,一臉滄桑,一雙手掌如同蒲扇一般,關節處更是布滿厚厚的老繭,身上隱隱有煞氣外泄。
老邢道:“當然要去,不過我更想看看九大宗門年輕一代弟子之間的龍爭虎斗是何樣的精彩!”
“是啊!十年前,素心仙子便以金丹延康劫的實力獨占鰲頭,十年過去,素心仙子的實力恐怕早已到了元嬰境界,年輕一輩估計再無對手!”
老邢搖搖頭,“素心仙子的確算得上驚才絕艷,但資質與七寶禪寺的開元相比卻遜了一籌,此次他們二人究竟孰勝孰敗當真難說得緊!”
“開元么?我也聽過此人的名頭,據說修煉一年便突破氣境進入丹境,比素心仙子還快了三個月,天賦的確妖孽,但他修行時日尚短,恐怕還追不上素心仙子吧!”壯漢有些懷疑地道。
“咱們屆時去劍宗一瞧便知,不知這一次又有多少少年英豪盡顯風騷!”老邢滿是期待的眼底滑過一絲落寞和憂傷。
“說起少年英豪,咱們天武國卻有一少年近日名聲大噪!”
“你說的是河州江無涯?”
“正是他!這小子年紀不大,卻端的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方才城外數十名天級好手,被他如殺雞宰鴨一般屠了個利索,”壯漢語氣低沉,眉宇間隱有驚色,“柳州馬家的馬如山,嘿嘿,竟被他活生生的嚇破了膽,癡癡傻傻,再不復往日的威嚴。”
老邢驚嘆:“傳聞他擊殺過金丹境的高手,如今看來確有其事啊,怪不得敢惹滄瀾宗。”
“這小子膽大包天,連玄元圣宮都不怵,又豈會在乎區區滄瀾宗?”
“什么?!”
“咦?那人白衣長劍,身邊還有一只小白狗,是他,江、江無涯!” 壯漢不經意間看見了不遠處的江無涯,臉色一變再變,神色亦是有些慌亂。
江無涯轉身看向壯漢和老邢,兩者連忙起身,有些尷尬惶恐地道:“江、江公子。”
江無涯抱了抱拳,笑著道:“江無涯見過兩位兄臺!”
“不敢、不敢,江公子好。”江無涯如今在柳州城可以說是兇名赫赫,如此和善的模樣倒讓壯漢和老邢有些受寵若驚,連連還禮,卻也驚疑于江無涯的目的。
“兩位兄臺,江某也想去劍宗瞧瞧熱鬧,卻不知如何前去,還往二位不吝告知。”
壯漢和老邢對視一眼,暗暗松了口氣,壯漢笑著道:“江公子客氣,劍宗便在大蜀帝國雍州境內的藏劍山上,穿過蒼冥山,向西南行九萬三千里便可到藏劍山下。”
“多謝!”江無涯道了聲謝,便抱起已將桌上吃食掃蕩一空,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江無垢向門外走去,留下老邢和壯漢怔怔無語。
蒼冥山越往上,天氣越是嚴寒,山腳下還是炎炎盛夏,樹木蔥郁,山腰上卻是春風初來,新芽方露,再往上便已看不見綠色,唯有皚皚白雪,接連天際。
在柳州城大殺四方雖然威風,卻也暴露了行蹤,江無涯索性換了一身藍色長衫,將江無垢藏進衣服里,便匆匆上得蒼冥山來。
傳說曾有仙帝在蒼冥山頂駐留,帝威億萬年不散,令這蒼冥山很是神秘而高不可攀。江無涯心馳神往,自是想去山頂瞻仰一番,便與江無垢不緊不慢地向上攀爬。
“汪汪!”
突然,藏在江無涯衣襟中的江無垢探出頭來,縱身一躍,化作一團白影向一旁的林中躥去。
江無涯微感詫異,連忙舉步相隨,奔出數十丈,忽而有淡淡地血腥味傳來,他眉頭不由輕皺,將開山斧抄在了手中,警惕地跟著江無垢在林中穿行。
數息的功夫,江無涯便跟著江無垢奔出三四里遠,便看見老邢躺在腐葉上,雙臂斷成了十七八節,扭成麻花一般,而他的胸口則似是被利爪生生撕開,心肝脾肺腎俱都消失不見,傷口還流著血,顯然剛死不久。
看著老邢脖子上一個烏黑的掌印,以及圓睜的雙眼中散不去的驚駭、恐懼、絕望,江無涯眉頭緊皺,出手者心狠手辣,不僅廢了老邢的手臂,還取了他的五臟,不知有什么目的。
“汪汪!”
江無垢忽然人立而起,漆黑的雙眸冰冷地看向天際。隱約間,天際有黑色與白色的光芒碰撞閃耀,迸發出焰火一般絢麗的光彩。
“有金丹一劫以上的高手爭斗?”
江無涯雙目驟然一亮,思忖片刻便抱著江無垢向著爭斗之處疾馳而去。修煉以來,他還從未見過金丹境以上高手間的爭斗,自是心癢難耐。
“嗯?”
奔行中江無涯突然停下腳步,緩緩走近倒在血泊中的那人,果然是老邢的朋友,酒館中有一面之緣的壯漢。壯漢四肢斷折,胸膛塌陷,從手法來看系同一人出手。
江無涯探手撫上壯漢胸膛,頓時發現壯漢周身經脈俱斷,生機幾乎耗盡,精純的先天真氣涌入后者體內,壯漢緩緩睜開雙眼,渙散的眼睛里泛起微微的亮光。
“兄臺,你遇上了仇家?”
“江……江公子,”壯漢口中血流不止,語氣斷斷續續,聲音亦是嘶啞飄忽,“魔……宗,危險,素心仙子,速退——”話未說完,一口氣沒上來,便即死去。
“素心仙子?”腦中再次浮現出那清冷絕世的容顏,江無涯依舊有剎那的恍惚,思及壯漢的話,心下又莫名地擔憂起來。
“無垢,我們去看看。”說著,江無涯便躥了出去,速度比方才快了數倍。
離得近了,江無涯頓時察覺到天地靈氣的混亂暴動,呼嘯的狂風中樹木瘋狂搖曳,無數枝葉折斷簌簌飄零,地面震動得亦是愈發劇烈頻繁。
又行了二十余里,視野豁然開朗。
十里方圓樹木盡皆化作齏粉,滿地狼藉。漫天煙塵中,一白一黑兩團光芒在空中不斷糾纏碰撞,只隱隱可見其中有一白一黑兩道身影。
江無涯不得不停下腳步,激戰雙方散發出的,如岳如淵的浩瀚氣勢令他震撼悸動,偶爾逸散的能量更令他心驚肉跳,不得不小心防備。在他們面前,江無涯便似是螞蟻與赤眼青鱗犀般,毫無反抗之力。
“金丹延康劫,元嬰境,或者更高的境界?”
江無涯強自壓下轉頭就逃的沖動,運轉真氣護持自身,雙目死死地盯著遠處,竭力想要看清楚激斗雙方的一舉一動。
驀然,兩團糾纏在一起的光芒散開,那白色的光芒如流星般向著江無涯的方向墜落,十數里的距離轉瞬便至。江無涯心中大驚,毫不遲疑地向后退去。
“轟!”
白光墜地,地動山搖,強烈的沖擊波直將逃出四五里的江無涯掀翻在地,令他灰頭土臉,氣血翻涌。若是他逃得慢些,恐怕戰斗的余波就能令他身受重傷。
“葉素心,你不是我的對手,又何必苦苦掙扎?不若乖乖隨我回去,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剛爬起身來,耳邊突然傳來陰沉戲謔的話語,聲音不大,卻如銅鐘大呂,在耳中嗡嗡作響,又如夜鶯般的啼叫般尖利刺耳,令江無涯頭暈目眩,煩悶欲嘔,體內真氣更是蠢蠢欲動,不受控制。
江無涯驚駭不已,連忙謹守心神,默運《吞天滅世經》,身體的不適感才減輕許多,心下卻不敢絲毫放松。
抬頭望去,便見一個黑衣人凌空立在一柄三尺來長,漆黑如墨的畸形鬼頭刀上,容貌倒是英俊,然而面色蒼白,雙目猩紅如血,眉宇間滿是陰狠戾氣,身上煞氣滔天,化作濃濃的陰云,遮天蔽日。
黑衣人對面二三里外,煙塵中白光升騰,白色的身影立于樹梢,絕世的容顏依舊清冷孤傲,縱然如雪的白衣沾染了不少塵土,卻依舊難掩她絕代芳華,不是葉素心又是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