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官匪勾結(jié)
書名: 革宋作者名: 千寒風(fēng)本章字數(shù): 2259字更新時間: 2020-10-23 16:35:03
“舉人大人,你可識得現(xiàn)任太湖知縣是誰?”黃文秀對陳振作揖道,古人對這些禮節(jié)非常看重,黃文秀每每對陳振說話總是作揖在先,足見是個學(xué)文之人,禮數(shù)方面倒是面面俱到。
“知縣?”陳振訝道,“太湖地偏遠,習(xí)選官為令,太湖一縣之長,何時改從朝官了?”(這里介紹一下北宋的官制:我們習(xí)慣上以為縣令和知縣都是一縣之長,沒有什么區(qū)別,其實縣令是指一縣之長由地方推選的官員擔(dān)任,而知縣是中央朝廷派遣的一縣之長,兩者雖然職務(wù)相同,職責(zé)也相同,但是出身不一樣,一般來說,知縣的地位較縣令大)
陳拓當然是聽的一頭霧水了,知縣和縣令對他來說不都一樣,既然是不懂的,自然也就不插話,一怕出笑話,二呢,也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各位有所不知,當今皇上剛剛即位,就和力主改革的王安石過從甚密,現(xiàn)在風(fēng)聞全國就要面臨一場從朝廷到地方的大改革了,因此朝廷派駐各地的官員都開始由吏部指派,不是卑職誹議朝政,我只怕此舉乃是改革之前驟啊。”黃秀文一邊說,一邊微微搖頭晃腦,陳拓見了,又差點笑出聲,不過這節(jié)陳拓就是再不懂歷史,王安石變法他還是知道的,只可惜好像失敗了。杜立實在是不懂這些東西,心中不住的想:還是拳腳來得痛快!
陳振聽了黃秀文的話,略一沉思,說道:“去年,我去舒州參加鄉(xiāng)試的時候,有幸和幾位秀才一起聆聽了歐陽永叔先生關(guān)于祖法和王相(王安石)變法的看法,歐陽先生對此大為鄙薄,不過依我之見,如今遼國雖然與我大宋定下’潭淵之盟’,但是依然是虎視眈眈,西夏小賊更是兵陳邊關(guān),要不是種諤大將軍屢筑堅城,恐我等早已深陷戰(zhàn)亂之中了,而我大宋孱弱已久,法不變,何以承天下?”陳振越說越激動,讓一旁的陳拓驚訝不已,相處幾個月來,何曾見過陳振這般心思,只道陳振只是一個醉心奇技淫巧的才子罷了,沒想到論及國事,依然是一派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的氣概啊。陳拓又偷眼看了看杜立,迎來的是一絲苦笑,看來這些國家大事對杜立來說可能跟戲盲聽老生唱曲兒一樣,聽的是昏昏欲睡呀。
“歐陽先生固然令小生肅然起敬,但是他對改革的看法卻是與在下相左。”陳振說著說著,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可是這太湖縣城街頭只聞雞犬,不聞人聲跟王相變法有什么聯(lián)系?”
黃文秀搖搖頭,道:“這個就是變法之弊了,俗話說,上行國法,下有不達,我大宋積病已久,官場中宵小頗多,如今變法勢在必行,許多慣于鉆營之徒假借名目,國法雖變,而贓官營私之法也隨之而變啊,這信任太湖知縣王棟祚乃是現(xiàn)任編校集賢院書籍呂惠卿呂大人的同鄉(xiāng),自稱改革派,在縣任上卻是胡作非為,仗著朝廷有人,明目張膽招納本縣強盜充作耆長、弓手,又不加管束,收受這些強盜的賄賂,可是上報的時候又以剿匪有功受到了嘉獎,手段甚是高明。但又恐百姓非議毀壞了名聲,便發(fā)布了禁言令,禁止人們非議命官,后來經(jīng)過哪些強盜差役的實行,就變成了防民之口了,連平常話都不準說。”
“怪不得強盜就敢進城搶劫了。”陳拓恍然大悟道。
“這種狗官,你們怎么不去告發(fā)他。”杜立總算有能聽得進去的東西,忍不住道。黃文秀無奈地搖了搖頭,眾人會意。想那王知縣的后臺呂惠卿是何許人也,可以說是當今朝廷僅次于王相公的紅人,再說這太湖縣地處深山,連各路轉(zhuǎn)運使都很少能光顧到,自然是沒人管,也沒人敢管了。黃文秀只是一個小小弓手,沒有和其他弓手一樣,同流合污已經(jīng)是十分不易了。
三個各自唏噓了許久,就在此時,一位老婆婆走進了客廳,“秀兒,趕快引客人來院子里吃飯。”
“是,娘!您辛苦了。”黃文秀連忙回道,又轉(zhuǎn)向陳拓等三人,躬身微指其母,“這便是家母。”
三人聽了,連忙施禮:“見過黃婆母。”
老婆婆聽了,眉開眼笑道:“好,好,我兒唐突,貴客至此,都不知看茶。”黃文秀這才記起,從進門到現(xiàn)在還沒給客人倒杯茶喝,不好意思的撓著后腦勺,“嘿嘿”地笑著。陳拓等人看著,也笑道:“我們不渴。”
“不可也罷,飯菜老身已經(jīng)做好,只是粗茶淡飯,幾位貴客不要介懷。老身婦人之身,身居側(cè)室侯茶了”說著轉(zhuǎn)身出了大門。陳拓陳振杜立黃文秀死人在后面連連施禮,分主客一次出了主廳。原來古時婦女地位低下,客人在時,吃飯時也不上桌,而為兒者則在飯后要到母親居住的側(cè)聽奉茶,并稍微匯報一下會客的內(nèi)容,客人則可奉可不奉。黃文秀之父早喪,只留其母在家,又因長相太丑,雖然,家事還算殷實,卻一直娶不到媳婦,所幸有功名在身,是縣中的一等戶,現(xiàn)在正好輪差做了弓手(相當于普通民警,耆長相當于派出所長)。
幾個人圍桌而坐,便吃了起來,菜色雖然簡單,卻都味美可口,陳拓陳振和杜立一邊吃一邊直夸黃母的手藝,由于四個人之中只有杜立飲酒,所以并無置備,弄得杜立頻頻舉茶,掃興不已,也惹得其他三人大笑。
四人正吃著,天色也漸暗下來,樹上的知了也開始叫的比白天更歡,忽然,黃文秀家的大門被一腳踹開,十幾個穿著差役制服的持刀人闖了進來,喝道:“黃生!(黃文秀)快和我們一道把這幾個非議朝廷命官的賊人抓起來!”
陳拓等人定睛一看,說話那人正是玉泉鎮(zhèn)的耆長張夯。“是你?”陳振指著張夯,大驚道,“你不去捉拿玉泉鎮(zhèn)強搶民宅的盜賊,反倒跑到縣城來抓我這個有功名在身的舉人,你————大膽!”陳振說后面的大膽兩個字的時候已經(jīng)是聲色俱厲了。
張夯仿佛是嚇了一跳,愣了片刻,才說:“老子抓的就是你,你是舉人又如何,我們家老爺要拿你,莫說是舉人,便是中了皇榜的老爺,也要乖乖就范。”一邊說,一邊吩咐手下道:“來呀,將賊人拿下!”
杜立見勢就要反抗,被陳拓和陳振拉住,“那我便去見見知縣大人。”陳振說著,便朝門外走去,黃文秀急得抓耳撓腮不知所措,陳拓回頭道:“黃兄不用擔(dān)心,我們不會有事的。”說著也跟了上去,杜立一甩手,拿起行李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