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式靈陣之所以特殊,是因為每一個術式靈陣都不會直接發動攻擊,而是需要先滿足某個條件。一般來說,每一個術式靈陣都有著自己的規則和響應,這也是區別普通靈陣最大的地方。
以鬼門殿內的那個術式靈陣為例,它的規則便是陣內的人只要某種情緒波動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會激活相應的幻境,而讓人進入幻境便是這個術式靈陣的響應,也就是作用。
術式靈陣規則越容易達成則越是難以創造,假如有人想創造一套規則為“只要是活人,就會被靈陣震死”的術式靈陣,那他即便是將靈力修煉至人類的巔峰,也是創造不出來的,原因就是因為這樣的術式靈陣規則太容易達成,而且響應太過強烈,而如果將規則改為“處于陣中的人如果年齡超過三十歲還沒有成親,并且已經不是童子之身,那么只要他腦海中出現比較下流的畫面,就會有藤蔓從地面鉆出攻擊他的襠部”,那這樣的術式靈陣從理論上來說就比較容易創造和學習了。
但術式靈陣畢竟是靈陣當中比較高級的一種,因此往往只有那些將靈體強度等級修煉至極高地步的人,才有能力去創造,而尋常之人就算是得到了術式靈陣,也不一定能夠修習成功,這種靈陣其光圖的復雜程度遠非普通的靈陣可比,而且發動需要參與靈力運轉的經脈也更為復雜,就算能夠將光圖繪制成功,能不能將全部的經脈打通還是個問題。
藏書閣中各式各樣的靈陣秘籍有上千之數,但術式靈陣秘籍的數量卻少得可憐,而且都被存放在有著紅色光墻保護的房間之中,只有達到了九級靈體的人才有資格參閱,足可見此類靈陣對修煉者的要求之高。一般來說,術式靈陣在任何地方都是比較搶手的功法類型,但沐北在藏書閣找到的這部名為“束靈陣”的術式靈陣卻被放在角落許久無人翻閱,這一點倒是有些反常。
沐北隨意地吹拂了幾下卷軸上面的灰塵,便伸手將其拿了過來,然后找了個干凈的地方盤腿而坐,將卷軸在地上緩緩攤了開。
卷軸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一大篇文字,大部分都是介紹此靈陣的使用需要將靈力如何在經脈中運轉的,在文字的開頭,清晰地寫著這樣一段話:
“此靈陣有效范圍為以布陣點為中心的方圓三十丈范圍內,此陣僅對與布陣者靈體強度處于同一等級,且靈力強于布陣者之人有效,在有效范圍內,所有符合條件之人的靈力都會被強行壓制到與布陣者相同的程度,陣法每次布置,持續時間為半個時辰。”
看到這段文字后,沐北嘴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靈力的修煉到了十級靈體這種程度,即便處于同一等級,那實力也可能有著很大的懸殊,而只要學會了這套功法,那么在打斗的過程中,同等級的人即便再厲害,也會被壓制到與布陣者靈力相同的程度,這樣一來,想要打敗比自己厲害的對手也就不算是難事了。
然而沐北并沒有著急去打通修煉這套功法所需要用到的經脈,而是緩緩將靈力注入到了卷軸之中,片刻后,卷軸開始慢慢地發出陣陣熒光,隨后他便感覺到有一股信息強行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他閉上眼睛去感受這股信息,接著他的眉頭便不知不覺地緊皺了起來,嘴中喃喃道:“這狗日的靈陣,怎么光圖復雜到了這種程度?”
出現在沐北腦海中的是一幅極其復雜的紅色圖案,各種扭曲的符文和抽象的符號幾乎填滿了光圖的每一個地方,按照常理來說,這種級別的術式靈陣光圖雖然復雜,但絕不會復雜到這種程度。
“怪不得沒有人練,區區一個限制對方靈力的靈陣,光圖居然復雜到這種程度,如果不是它有特殊的能力,那就絕對是個失敗品!”沐北埋怨了一通,然后還是將光圖的每個細節都仔細看了一遍,心中暗道:“就算你是個失敗品,我也必須把你學會,否則,我的計劃可就得泡湯了。”
將靈陣光圖在腦海中熟悉了一遍之后,沐北便開始閱讀卷軸后面的文字,后面絕大多數的內容都是記載此卷功法在修煉時需要打通哪些經脈,靈力需要如何運轉,一般的靈陣秘籍都會有這部分的內容,所以沐北也沒有太過反常的表現,直到看到最后一段文字時,他的眉頭不禁微皺了一下,表情看起來似是出現了一些焦慮。
最后一段文字乃是一段小字,像是一段額外的備注,大體的內容是說,這套術式靈陣不僅是個失敗品,而且還是個半成品,想要繪制出完整的靈陣光圖,需要煉化一種有催化功能的材料灌注進光圖之中,煉化的材料是什么屬性的,那么此靈陣便對什么屬性靈力的人有效,假如你煉化的是火屬性的催化材料,那么你使用此靈陣便只對火屬性靈力的人有效,假如對方是其他屬性或者無屬性的靈力,那么此陣便無法發揮作用,除非你再煉化新的材料,重新繪制靈陣光圖。
看完最后一段文字,沐北忍不住在心里痛罵了一頓創造這套靈陣的人,然后嘆了口氣,無奈道:“怪不得這卷秘籍被丟到這種不起眼的地方,原來是個殘次品,可惡,要不是老子正需要一套這種規則的靈陣,非把你一把火燒了不可!”
說罷,沐北將卷軸放回了原位,心里面盤算了片刻,然后便離開了藏書閣,然而他卻并沒有回到寢室,而是往學院大門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剛要踏出院門的那一刻,忽然一顆指尖大小的石子從遠處飛來,砸在了他的腦袋上,他一臉怒相地回過頭來,剛想破口大罵,然后便發現一個小姑娘氣嘟嘟地掐腰站在后方不遠處,兩個羊角辮耷在腦袋后面,不是彩織又是何人?
“彩織?你打我干嘛?很痛的!”沐北看到原來是彩織丟的石頭,原本的怒氣也就發不出來了,只好怏怏道。
“你要去干嘛?擅自離開學院可是要被罰打掃茅房的哦!”彩織噘著嘴巴道。
“我出去辦點事兒,一會兒就回來了,看在你我曾經一同受罰的份上,你就幫我保密一下唄。”沐北眼睛微瞇,笑呵呵地道。
“哼,你都不來找我玩,我才不要幫你保密呢!我要告訴你的老師去!”彩織對沐北翻了個白眼,然后便轉過身去,一副準備去告狀的樣子。
“哎哎,別呀,我的好妹妹,你住在院長的宅院里,哪是我想去找你就能去的呀?你就別怪我了,你說,我要怎樣你才肯替我保密?”沐北連忙跑過去拉住彩織的手臂,連夸帶哄道。
彩織眼珠子轉了幾圈,然后一臉奸詐道:“你帶我一起去,我就替你保密。”
沐北一聽連忙拒絕道:“那可不行,萬一被院長知道了,他不打死我才怪呢!你還是乖乖留在學院吧,我可以給你帶禮物回來,怎么樣?”
“不行!”彩織小嘴一撅,氣得抬腳跺了跺地面,然后威脅道:“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就告訴院長爺爺你欺負我。”
聽到她如此說,沐北瞬間變得欲哭無淚起來,心道怎么惹上了這樣一個小祖宗。
看到沐北有些妥協的模樣,彩織連忙乘勝追擊道:“你放心好了,我保證不會打擾你辦事的,況且,院門附近都是巡邏的弟子,你若是這么出去,肯定會被發現的,我可以帶你從一個隱秘的地方溜出去,保證不會被發現的。”
看到彩織決絕的樣子,沐北也就沒有再繼續拒絕,況且她說的對,如果就這樣從正門出去,難保不會被發現,即便巡邏的人攔不住他,只要跟梅嵐導師或者跟學院的長老告上一狀,那他就算能耐再大也得給自己惹上不少的麻煩,假如彩織真的有溜出去的好辦法,那帶上她到也無妨。
“帶上你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出去之后一切都得聽我的,不許到處亂跑!”沐北表情變得嚴肅了一些,捏了捏彩織的鼻尖道。
“嗯嗯,我都聽你的,保證不亂跑!”彩織一聽沐北終于答應了,連忙點頭保證,平日里院長從不允許她獨自去外面玩,這次有這么好的一個機會,就算沐北要求把她綁起來牽著走,她也會連忙點頭答應的。
二人商議過后,彩織便拉著沐北的手臂往學院大門的西邊走去,看到她臉上那毫不掩飾的高興模樣,沐北心頭有一陣暖意涌過,眼前的小姑娘明顯早已把他當成了真正可以信賴的人,這種感覺讓沐北特別的感動,這個世界上真正愿意信賴自己的人,又能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