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婆婆

拿到外賣，我很快就來到了花城新村。

這片小區位于市區和郊區的連接處，沒有重建，比較老舊，整個小區散發著一股沉舊腐朽的氣息。

無風的晚上，天上只有一輪忽明忽暗的月亮，四周靜靜的，除了我，沒看到第二個人，偶而路邊草從有昆蟲的鳴叫聲傳出。

畢竟深更半夜的，我感覺也有點心慌，加快了腳步，利用手機的光線找著門樓號碼。

8……嗯，就是這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停好車，提著外賣開始上樓，老舊的樓房沒有電梯，沉舊的木質樓梯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在靜寂無聲的樓道里顯得聲音特別大。

有時候一腳踩下去，會發出特別大的聲響，好像都要踩斷樓梯的感覺。我就這么提心吊膽的好不容易爬到了六樓。

“呼，終于到了，602……”找到了客戶門牌，我長出了一口氣。

面前是一個班駁掉漆的老舊的大鐵門，我找了找，居然還有門鈴，按了下，門鈴發出暗啞的斷斷續續的聲音，仿佛是一個人被卡著嗓子說不出話的感覺，聽的我渾身不舒服。

半響里面沒人出來，我又按了下門鈴，繼續忍受那難聽的聲音。

“誰啊？”又過了一會兒，里面終于傳來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聽著像個老奶奶。

“我是美好外賣，給您送外賣的！”

“你等一下。”

話音落下，聽著里面傳來踢踢踏踏的走路聲，然后是內層木門打開的聲音，從鐵門的縫隙露出一張老邁的滿是皺紋的老婆婆面孔。

老婆婆看到我，裂開嘴笑了，露出沒有牙齒的嘴，發出沙啞的聲音：“呵呵呵，小伙子，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婆婆，這是您的外賣，一共五十八塊。”看著婆婆那滿臉交錯的皺紋，聽著那有點奇怪的話，我趕緊舉起外賣通過鐵門的縫隙遞了進去。

老婆婆伸出一雙蒼老干枯的手接過外賣，“小伙子，你等一下。”就轉身進去了。

我等了一會兒，老婆婆又顫顫巍巍的出來了，手里拿著錢，“給，小伙子，不用找了。”

我接過一看是六十元錢，趕忙說：“不不不，婆婆你等等。”一邊從兜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零錢，開玩笑，說好的不拿客戶一分錢的，哪能第一單就犯錯誤，還好我早有準備。

把找的零錢遞給婆婆，我正要轉身離開，突然衣服袖子被老婆婆拽住了。

“小伙子，謝謝你這么遠把東西送來，我看你也累了，喝點水歇歇吧。”說著，老婆婆不知從哪里又拿出瓶水來，就要往我手里塞。

我還真有點渴了，習慣性的剛要伸手接過那瓶水，腦海里突然想起張主管的話，嗯，這是考驗我的時候到了，我不能犯錯誤。

于是我對老婆婆笑了笑，“婆婆，我不累，您不用客氣。”

掙了好半天才掙開婆婆拽住我的袖子，看不出這老婆婆勁還挺大。

“我走了，婆婆再見！”說完這句話我就轉身離開。

卻不提防剛轉身，迎面就對上一雙眼睛正對著我看，“啊！”我嚇了一跳，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這人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

“呵呵呵，小伙子，你剛才在跟誰說話？”蒼老的聲音，我這才看清，對面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也不知站在我后面多久了。

“爺爺您沒事站這干嘛，嚇我一跳，我是送外賣的，剛給這602的客戶送貨。”我回答道。

“小伙子，這602可是有三年沒人住了。”老大爺又說道。

“什么？這不可能，剛才一個老婆婆開門我剛送給她的。”

“呵呵呵，那你現在再看看，還有沒有人呢。”

聽了老大爺的話，我立即轉身，門早已關了，老婆婆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關門進去了。

我又對大爺說道，“那婆婆拿了外賣肯定進屋去了，大爺，真不騙您，我剛才真的把外賣送給老婆婆了。”

“呵呵呵，小伙子，你被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要小心嘍。”

和這大爺怎么說話老說不明白呢，我也急了，為了證明，我又按了下602的門鈴，一邊說道，“大爺，那我現在就再把婆婆叫出來給您看看，您就知道了，怎么會沒人呢……”

可是，什么聲音都沒有，并沒人出來。

我不甘心，又繼續按門鈴，等了半天，還是什么動靜都沒有……

我感覺后背開始出冷汗了。

“呵呵呵……”背后老大爺陰測測的笑聲又傳來。

我心慌了，轉過身，“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里原來是姓王的婆婆帶著她孫女住在這，她那孫女，長的可真是俊呀，多少小伙子都成天來找……可是三年前，那孫女卻出了意外……后來她奶奶受不住打擊也去了……唉，可憐呀。”

聽了老大爺的話，我愣住了，難道……我剛才，真的是，遇到鬼了？不可能！這怎么可能？我是新時代的大好青年，建國后不許成精，怎么會有鬼呢？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大爺……”我剛抬頭，準備再問下那老大爺，這一抬頭，卻發現，那大爺不知什么時候也不見了……

這樓鬧鬼！這下，我是真的害怕了，什么也顧不得了，屁滾尿流的我就往樓下跑，只想趕快離開這里。

乒乒乓乓，樓道里我下樓的聲音大的嚇人，我也顧不得，“呯！”就在我下到最后一樓就要出去的時候，卻不想和一個人撞了下。

“哎喲！”　對面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

我撞到一個女人，借著樓外暗淡的月光，我看清了我撞到的似乎還是一個美女，披肩的黑色長發，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難怪剛才撞的一剎那，感覺挺柔軟的，鼻端還聞到一股幽香。

我急忙說：“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下樓太急，不小心，您沒事吧？”

“你這人，怎么這么冒冒失失的。”對面的美女嗔怪著。

我想起剛才的事，不覺就問了下，“對了，您住幾樓，我是來送外賣的，剛剛……”

“你就是來送外賣的，我剛剛也點了外賣，我出去了一下，我住602，是不是送給我的？”我話還沒說完，就被這美女打斷了，然而我一聽她這話，這心里就咯噔一下，不自禁后退了好幾步，那老大爺的話又在我腦中響起，“三年沒人住……孫女出意外……”難道，這就是……

看我嚇得這樣，那美女反而撲哧一聲笑了，又說道，“我奶奶在家，已經送了是吧？你是不是也碰到隔壁那老大爺了？那老大爺腦子不太好，經常晚上站在外面對一些人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也嚇著你了是吧，呵呵……”

美女一邊說一邊笑了笑，也不管我，就徑直上樓去了。

是這樣嗎？我這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總之，這樓有點古怪，不想那么多，我趕快騎上摩托就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