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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鬼手折白兔

  • 一劍飛血
  • 今古
  • 3476字
  • 2020-10-23 22:43:14

陸子耳和星夢瑤追趕四人不及,只得作罷,但還未幽會,又受一驚,心情失了大半,又記掛那四個黑衣人說到“劍姬夫人”,以為要對其不利,是以便前往相告。

蘇素娥和丈夫居住在半山上一處名叫小半坡的地方,距離眾弟子只有兩百余米。建得一座三層住院,閑雅幽靜,取了個“半坡閑居”的雅名。

眾弟子背地里都叫二人“半坡伉儷”,半坡氏族是華夏民族祖先中一支重要先人,乃是母系氏族的原始社會。

冷劍一貴為南劍門掌門,但在妻子蘇素娥面前,卻總是敬她更多,頗有妻子最大的意思,是以這“半坡伉儷”是一語雙關,常為弟子背后消遣掌門之用。

陸星二人一路嬉笑,采花折柳玩鬧著趕到“半坡閑居”。星夢瑤得師娘厚愛,又同是女子,得師娘親許隨意進出。但陸子耳卻不敢放肆,立在門外躬身道:“弟子陸子耳拜見師父師娘。”

只聽得蘇素娥清泠聲音回了句:“進來吧。”這才遵照長有之序,跟在師姐星夢瑤后頭進了屋子。

蘇素娥盤膝而坐,正在練功,星夢瑤見門之后,也不行禮,卻是笑嘻嘻地直接走到她身旁,拉著她手親近道:“師娘,你不去踏春,干么一個人在這里練功打坐,豈不是無聊得緊。”

蘇素娥臉上微露怒色,道:“沒大沒小,越來越沒規矩了。”但話還沒有說完,又轉而笑道:“我這半老徐娘,可沒有你們快活,這把年紀,踏什么春。”

陸子耳躬身立在一旁,深知師娘待星夢瑤非他人可比,她是一眾弟子中,唯一一個可以和師娘這般親近的人,別人若是這般,早被一掌打飛出丈余之外。

想是同是女子,那星夢瑤又是剛出世數月就淪落到了她手里,自幼見她長大,感情自然大好。

蘇素娥和星夢瑤熱聊了幾句,方才對著陸子耳道:“耳兒,你也坐吧,這里沒有外人,就不用這般拘謹了。”

陸子耳得令方才在下首坐著。可見兩人說說笑笑地聊了半天,始終不見星夢瑤說到適才黑衣人的事情,便咳嗽了一聲,提醒星夢瑤。哪知她一吐舌頭,扮個鬼臉,竟自熱聊。

陸子耳見兩人只顧熱聊,混似忘了周遭一切,只得躬身道:“師娘,弟子適才經過后山知返林,見四個黑衣人鬼鬼祟祟,口中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語,其中還提到了師娘,只道他們欲對師娘不利,是以趕來告知師娘,請師娘留心則個。”

蘇素娥聞言,哦了一聲,道:“四個黑衣人?”

陸子耳回道:“是,聽聲音,像是女子。說了些什么‘找到證據’‘劍姬夫人’,弟子想與師娘有關,便趕來相告。”

蘇素娥聞言,微微一笑,道:“既是知道‘劍姬夫人’的名號,在雁回山上,我又豈會怕人?”

星夢瑤道:“就是就是,憑借師娘的武功,我瞧那四個人只有快跑的份。”

陸子耳忙道:“聽她們提到‘幽冥堂堂主’,怕是還有魔教妖人做后盾,敢請師娘小心些才好。”

蘇素娥聞言,忽的一驚,恬靜的臉上變色道:“幽冥堂堂主?”

星夢瑤依她而坐,自然發現她身子猛顫,心中知道魔教此時如日中天,勢力大得嚇人,但師娘卻也不用這般害怕,便道:“南劍門歷來和魔教是死敵,魔教雖然勢大,我南劍門卻也不怕。”

哪知蘇素娥只是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自然不怕他們。”

星夢瑤嬉笑著說這說那,不多時,兩人果然忘卻了適才的不快。陸子耳見她二人說貼己話,身做男兒,自然不懂,更不便參與其中,便告辭退出。

眼見夕陽西斜,仍舊似兒時看到的一般,今日清明,祖師祠堂拜祭前輩的時候,就已然想到亡父亡母,這時獨自一人,思念之情更甚一籌。

好在這些年每晚都能和外公在知返林枯井中共度,稍解了思親之情,只是對外公所教授的“枯身功”,因之兇悍凌厲,心中多有不喜。

他到廚房自備了些酒菜,又酌了壺清茶,提了自向知返林枯井走去。他刻意繞了個大圈,取曲折道路七拐八繞這才到了枯井所在。原來他時常到此,怕終于為人撞見,是以應外公要求,隔三差五地繞道而行。

這時到得枯井,夜幕降臨,微風吹過,帶著初春的料峭春寒,但他習武已久,這般寒冷早已不懼。

他用手在枯井石蓋上慢敲三下,又快敲三下,這才搬開石蓋,身子一躍,飄然落入枯井之中。

這是他和外公設置的暗語。聽得這慢快六下敲打,知道是對方來到,否則自然是外人發現了。

他取出火折子晃亮,卻見黑暗中一個枯瘦身影盤膝而坐,雖是外公,卻也忍不住嚇了一跳,道:“外公,你怎的這般兒早?”

孫慈恩聞言,長吐一口氣,胸腹下垂,更顯身子枯瘦得弱不禁風一般,道:“左右無事,又見到處都是踏春的南劍門弟子,怕被人誤見,索性早到了這里。”

陸子耳嗯了一聲,取出酒菜,放到井中大石之上,取了四副碗筷。孫慈恩一怔,旋即明白,點了點頭,道:“五年了,尸骨都化作塵土了吧。”

陸子耳低頭不語,滿了四杯酒水,先敬了外公,滿飲了一杯。又跪對那兩個空位道:“不孝兒拜祭爹娘在天之靈。”說著自己先飲了杯中酒,然后將兩杯酒水倒在了地上。

旋即又敬了鐘靈一杯,那日鑄劍山莊遭逢大變,父母既死,可是鐘靈卻是不知去向,他心頭時常掛念,常常祈禱她仍舊健在安好。

孫慈恩老臉黑青,正是這些年苦練“枯身功”的緣故。皮肉之中,血氣流淌方顯紅潤,但這枯身功恰要求聚八成鮮血于臟腑皮膚等人體大器官之中,只留兩成流淌,和自然之禮恰是相反。流淌血液一少,臉色自然褪去紅潤,而顯青白。

初時只發功時方才如此,可孫慈恩這番苦練下來,卻已然練成了一個青皮骨瘦的老者。陸子耳見他眼臉凹陷,凸著兩顆眸子,青皮骨瘦,心頭忍不住又是心酸又是難過。

孫慈恩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開口道:“你若是心疼老夫,就該用心習武,圖謀早日殺敵報仇。魔教日興,你不加倍刻苦,便是再練一百年,也報不得仇。”

他聲音仍舊是那般沙啞如鴉,身子骨卻比以前更瘦,脾性也大變,極難見到如那日嬉笑無拘之態。

陸子耳遭逢大變,早熟極多,心中十分憐惜外公,安慰道:“外公,你身子要緊,不該這般耗損真元,報仇的事,我自會一肩承擔的。”

這不說還好,豈知話一出口,孫慈恩噗通一聲放下酒杯,瞪大雙眼,他自練習“枯身功”以來,皮肉緊縮,只有一對招子,卻是越顯極大。

這時一瞪,更是有幾分嚇人,只聽得他哼了一聲道:“若是指望你,只怕我化作塵土那天也不見得大仇得報!”

陸子耳低頭不語,心頭卻是凄苦,暗道:“爹媽已死,可是外公你還活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活著的人珍重自己才最重要啊,你可是我在這世上最要緊的親人了。”

孫慈恩見他默然不語,冷冷道:“你嫌棄我這‘枯身功’,我豈會不知,可它威力無窮,豈是你那什么‘落雁劍法’可比?”

陸子耳心中對這“枯身功”確實不喜,一來對身體利害參半,練得越深對自己臟腑傷害也是愈深;二來,練功之人外貌不免越來越是丑陋。

這兩樣都不是他所欲取,是以這五年之中,只每晚跟著外公研習“枯身功”,私下卻是從來不練,是以他功力長進極慢。孫慈恩自然知道,每每恨他不用功。

兩人雖是至親,可是相對而立的時候,卻是愁苦多于歡愉。孫慈恩吃飽喝足,放下酒杯,道:“我出去片刻!”

身影一閃,已然立在井蓋之下,但見他袖袍輕揮,頂上那百余斤中的青石蓋子飄然而起,他瘦削身子輕輕巧巧溜了出去,那石蓋復又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

陸子耳雖然不喜外公練習“枯身功”,但卻深知外公功力早已今非昔比,實不在武林一流高手之外。這五年時光,自己功力未及多變,倒是外公上了層樓,更上層樓,反像是自己陪伴外公練武一般,想到這里,忍不住搖頭一笑。

片刻之后,只聽得井蓋上傳來慢快六聲敲響,但聲音均勻渾厚,顯是手上勁力把捏得極為精準。井蓋悄然封閉,孫慈恩飄然落下,只見他手中握著三只白兔,一大兩小。徑直走向陸子耳。

陸子耳見那三只白兔生得極是可愛,笑道:“外公,你抓他們做什么?”

只聽得他沙啞的聲音道:“五年時光,這‘枯身功’被你練得一塌糊涂。”說著將那三只白兔放在他面前,道:“今日用它們給你喂功,你用盡全力,打將下來。”

陸子耳聞言,心頭一驚,道:“那不是要將它們活活打死?”

孫慈恩聞言,果然盛怒道:“你這般畏手畏腳,何日才能報得大仇?連這畜生你也不愿殺,那怎得指望你殺人啊?”

陸子耳心中暗道:“殺父仇人自是不同。”口中卻道:“外公,我以竹木來試工也就是了,你莫生氣。”

話音才羅,卻見孫慈恩一個耳光打將過來,又重又狠,怒道:“‘枯身功’的要義正是功敵之血氣,你拿樹木練個逑啊!”

話音剛落,只見他雙手齊出,自十指指頭處伊始,皮肉瞬間枯索,緊貼骨頭,宛如瘦了一圈一般,旋即延伸到手掌、手腕、小臂,啥時間,只見本就枯瘦的雙手宛如兩只只包了一層薄皮的骨頭,指甲凸長,猙獰至極。

但見青光一閃,兩只老手已然扎入兩只兔子身子之中,只聽得“吱吱”叫處,那兔身迅速枯敗,萎縮成了一小團。

陸子耳心頭大駭,怔怔無語,只聽得外公沙啞聲音道:“殺了這只!”威勢交加,容不得絲毫反駁。

孫慈恩見外孫半響不動,怒道:“你若再不動手,我便每日殺它個百只千只!”

陸子耳聞言一怔,含淚上前,內息動處,雙掌也萎縮如餓死鬼手骨,終于在那白兔顫抖的身子上邊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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