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脈血逆流
- 英雄依舊噬魂
- 痞與氓
- 5754字
- 2020-10-23 16:03:52
在這片大陸上,如沐挽君般的家族女子命運,層出不窮。
她們的命運,從出生起便注定得為了家族利益而獻身。不由天,不由地,更由不得她們自己,掌控著這一切的,便是各家族門派榮升的趨勢。
“胡姐姐,說實話,我真羨慕你。”
想著自己的處境,沐挽君不由得對眼前的胡夏發出感嘆。
“你一堂堂沐王府的千金公主,你羨慕我什么呢傻丫頭?”
“羨慕你可以做著自己喜歡的事,羨慕你可以不受任何約束,更加羨慕你……可以自由決定自己的人生。”
“我不否認你說的話,但你所擁有的,別人一樣在羨慕著。至于你說的人生,我覺得是可以去爭取的,只要堅定自己內心深處的信念,就一定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看著一臉哀傷的沐挽君,胡夏心中著實不是滋味。
自己又能為其做什么呢,別人的人生,不論自己如何去干涉,也改變不了什么。
而自己又何嘗不是,雖如沐挽君所說,自己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決定著自己的人生,可她看到的卻也只是表象而已。
自己時常遭人騷擾欺負的時候,沐挽君又如何能懂。而這一切的發生,無非也就是因為自己沒有顯赫的家族背景,沒有強有力的后盾可依靠。
自己的日子是個什么樣的,只有自己清楚。
“真的嗎?胡姐姐我真的能改變嗎?”
聽完胡夏一翻話后,沐挽君瞬間臉煥異彩,或許在她心中,真的燃起了希望。
“是的,無論遇到任何挫折,為了自己理想的人生,只要你不放棄不妥協,一定能夠改變。”
“會的,胡姐姐我一定會照你說的去做。”
觸感交涕之際,沐挽君一下子投入到了胡夏懷中,身體不住的顫抖著。
“啊……,啊……”
兩聲震耳的喊叫傳來,打破了正感愁相擁的胡夏與沐挽君。嚇得一旁杵著下巴,含著淚,抿著笑的辣椒差點懟在了菜碟里。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見胡夏隨著叫聲傳來便立即起身,沐挽君驚恐的詢問道。
“一位患者,來不來解釋,我先去看看。”
說完,胡夏便沖忙朝著隔壁房間奔去。
見狀,沐挽君亦拉上辣椒,慌亂的緊隨胡夏而去。
病房內,平躺在床上的黃林展正表情痛苦,嘴里不停的冒出鮮血,身體乃至四肢瘋狂的抽搐著。
“啊展!”
剛進門,胡夏便三步并作兩步的來到床緣,一刻不敢耽擱就伸手朝著黃林展的手脈探去。
“怎么了,發生……”
緊隨其后的沐挽君卻在進門一刻,便被印入眼簾的情形嚇得目瞪口呆。
沐挽君雖貴為沐王城的千金公主,但也見過傷者患者,而一般的傷病患者,無非就是痛苦掙扎或是痛苦呻吟。
但像眼前黃林展這般狂吐鮮血,身體仍至四肢瘋狂抽搐的情形確是第一次見。
“小姐,里面怎么了?”
“辣辣……辣椒,你先出去。”
驚慌失措的同時,沐挽君不忘伸手阻攔緊跟其后的辣椒。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小姐?”
身后好奇的辣椒,一邊往里探頭,一邊疑到。
“出去……”
情急之下,沐挽君一聲呵斥而出。
辣椒雖為自己的丫鬟,也與自己年齡相仿,但從小便跟著自己,很多時候,沐挽君都是將其視為姐妹看待的。
所以,知道辣椒生性膽小,擔心辣椒亦會被眼前一幕嚇到,遂才不得已發聲呵斥。
“哦哦!”
雖然情緒化的應了一聲,辣椒卻也是乖乖的縮了回去。
沐挽君試探性走近過后,只見胡夏雙眼微閉,一手把著床上少年的脈門。
再看看床上躺著的少年,雖表情痛苦,面部看起來有些猙獰,但從其緊致的五官看去,也算得上是一俊美之人。
只是不知此人身患何癥,以至于這般痛苦?
“不好!”
胡夏突然睜開雙眼,臉上驚恐且擔憂的神色加持而來。
“怎么了夏姐姐?”
見胡夏一臉擔憂的神色,沐挽君一時之間也莫名緊張起來。
“他……他體內的血液在……在逆流!”
胡夏驚恐道。
胡夏以為自己的判斷有誤,但經過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脈確認過后,眼前黃林展體內的血液確實在逆流著。
這確實令人匪夷所思,自己從醫以來從未見過如此怪癥,盡管師父李三四講解過千奇百怪的怪癥,卻也從未提起過此癥,或許連自己師父也從未遇到過此癥狀。
“什么?那這還有得救嘛這?”
沐挽君一臉茫然且略顯失望的問到。
“事不宜遲,先過來幫我。”
說話的同時,胡夏已打開身旁的一個木盒,下一刻,隨著盒蓋的開啟,三層別著古銅色銀針的夾層便隨之伸展開來。
下一刻,一股濃烈且刺鼻的藥味席卷而來,使得沐挽君一下子皺起了眉。
“怎么幫?”
沐挽君一手捏著鼻子,變著聲問道。
“幫我把他的KZ給褪去了!”
“什么?”
“幫我把他的KZ褪了!”
“為什么?”
沐挽君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胡夏的再次開口,這才疑惑到。
可是自己一黃花大閨女,堂堂沐王城的千金公主,怎么能為一個從未素面之人做這種事呢?
“來不及解釋,不想他死在你面前,就立刻照我說的去做。”
胡夏手捏一根泛著古銅色,且散發著刺鼻氣味的銀針,一邊在油燈上來回炙烤消毒,一邊嚴肅的說道。
“哦……”
在胡夏嚴肅的口吻下,沐挽君只稍稍猶豫,便顫抖著雙手緩緩的朝著黃林展的腰帶而去。
雖是片刻間的猶豫,可在這片刻的時間內,沐挽君怕是在內心深處掙扎了成百上千遍,才說服自己去接受。
“哼,臭小子,第一次見面就讓本公主替你做這種事,算便宜你了!你若康復就好,可你要就這么死了,本公主就算追到十八層地獄也不放過你。”
沐挽君在心里一陣的咒罵著,或許她現在超級后悔沒讓辣椒跟進來,這樣的話,自己也不用自己動手了。
談不上熟練與麻利兒,但情急之下,沐挽君也只片刻之間,便將黃林展的KZ給褪了去。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黃林展會詫異,為何與自己有關聯的女子,都與自己有這般機緣吧。
不過此時的黃林展,卻沒工夫想這事,因為此時的他,正苦苦掙扎于生死邊緣。
體內傳來鉆心般的疼痛,黃林展感到生不如死。
可是盡管如此,黃林展依舊在掙扎著,他告訴自己不能就這么一死了之,因為他還有血海深仇未報,還有人等著他去守護。
胡夏待銀針炙烤消毒完畢,便徑直向黃林展的會陰穴而去,準確無誤的刺入,輕輕捻動片刻,便又取一針,稍稍炙烤即朝著黃林展的頭頂刺去。
與之前的治療施針不同,之前是下封會陰,上啟百會以作連經續脈之用。
但此刻黃林展周身血液逆流,皆因其經脈斷節處已連接,使得會陰閉塞百會大開。
人體胯下乃會陰穴所在之處,會陰穴乃任、督、沖三脈之起源,此三脈又為人體重脈,所以在此穴上施下第一針,作開啟會陰之用。。
百會穴位于人體頭部,此穴與會陰穴相互依存,共同調節體內陰陽平衡,但此穴主控人體肢體機能,故在此穴封第二針,作封閉百會之用。
黃林展體內血液逆流,致其狂吐鮮血,肢體瘋狂抽搐不停,皆因會陰閉塞,百會大開。
因此,之前胡夏方才讓沐挽君將黃林展的KZ褪去,以方便在會陰穴上施針。
“太好了,好像起作用了。”
在胡夏施針過后,黃林展不再吐血,身體也停止了抽搐,沐挽君激動的說道。。
“是起作用了,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具體情況還得過了今晚才知曉。”
胡夏說得沒錯,黃林展為何如此,還得等他醒來之后方能知曉,目前能做的也做了,剩下的只能交給時間了。
倒是沐挽君,得知黃林展的狀況后,便由激動變得擔憂起來,卻完全忽略了眼前黃林展尷尬身軀,更加忘了之前內心的尷尬掙扎。
……
……
醒來,已是傍晚分,雖剛從生死邊緣掙扎回來,但此刻黃林展卻沒有大病初愈的病態。
舉目四望,房內各類擺設正清晰的呈現于眼中,黃林展突感視覺清晰透徹,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感覺。
閉目自省,反到覺得神清氣爽,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在游走于全身,通過這股力量,黃林展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體內血液流動的速度,甚至于體表每一個毛孔的收縮,都能清楚的感知到。
驚喜之余,黃林展生起了疑惑。
“莫非……,莫非體內這股力量就是爺爺傳予自己的內力?”
黃林展記得姬夢蘭在前往洪門之前,曾告知過自己,爺爺黃紅錦在臨終前,將畢生內力盡數傳給了自己,難道自己體內的這股力量就是爺爺的內力?
但是很快,黃林展便否定了此說法。
一個人將內力傳入另一個人的體內,除了療傷護體之外,是不能為其所用的,因為這些內力處于陌生載體中時,是無法聚攏的。
所以這些內力在執行完任務后,便會自動消失殆盡。
爺爺黃紅錦的內力渾厚,就算這股力量存于自己體內,黃林展根本不可能駕馭得了。
那么拋開此推測,這股力量到底從何而來?
一時之間,黃林展回想起了血液逆流前。
他記得當時躺在床上練習活動四肢,但經過長時間的枯燥練習,黃林展便產生調氣修習的想法,這是自己從小,爺爺就逼著自己背誦且練習的神秘功法。
“念隨意動,意隨心動,即成神識。神識入海,調真氣化為流光,即操之修經養脈,達除晦提精之便。”
默念口訣,黃林展憑借著體內少許的內力,將神識探入丹田,帶動起真氣由丹田巡游至五臟六腑,最后再由五臟六腑分散來了,朝著體內十二條經脈而去。
一個巡回過后,黃林展總覺得由五臟六腑分散開去的真氣中,有兩道真氣并未返回到丹田之內。
帶著疑惑,黃林展又使神識凝聚起更加稀薄的真氣,再次由臟腑朝著十二條經脈分散開去。
因為這些真氣返回丹田,臟腑是必經之所。
為了尋找之前消失的兩道真氣之去向,黃林展特意將神識留在臟腑內,并暗自數著這些回歸丹田的真氣。
“一道,兩道,三道,……”
“九,十……”
確認自己沒數錯過后,黃林展驚奇的發現,奔著十二條經脈而去的真氣,只有十道返回丹田,而任督兩脈上的兩道真氣卻并未返回。
“怎么會這樣?”
一陣疑惑盤旋與心,使其百思不得其解。
……
……
“看來只能這樣了!”
若想了解真相,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將神識代替真氣,循著任督二脈而去一探究竟。
再三憂郁后,黃林展決定去冒這個險。
雖然很危險,但不弄清楚情況,將來自己每次修習都會流失真氣,那就功倍事半了。
再說這任督兩脈乃修行要脈,倘若此二脈出了問題,那么再怎么努力修行,都是枉費心機。
之所以說黃林展這是在冒險,也有其原因。
古往今來,修行者們都遵循著一條禁理,那就是神識不能代替真元行于經脈之上。
修行者習來的力量幾乎都蘊藏于十二條經脈內,所以若想在經脈上暢通無阻的運行,只能依靠真氣進行。
因為真氣屬于非意識形態,就算在經脈上運行遇阻,也不會構成任何威脅。
而神識乃與人構成直接聯系的意識形態,運行于經脈之上時,雖能清楚的了解到經脈內所蘊含的力量,但卻很容易受到這些力量攻擊。
可一但神識受到攻擊,人體便會間接性的跟著受挫,且后果比神識所受之攻擊更為嚴重。輕者走火入魔,所有修行成果付之一炬。重者神識消散,從此成為木頭一塊。
做出決定后,黃林展操縱起神識,由任脈出發,便一路循序而去。
為以防萬一,唯恐神識不小心觸碰到經脈而被蘊藏于脈中力量攻擊,黃林展操縱著神識小心翼翼的于任脈上探行。
但一路有驚無險的過來,黃林展卻絲毫未能發覺到異常。任脈周緣潔凈溫潤,并未發現有能量蘊藏痕跡與其它異常。
“再往前,便是任督二脈的相交點,本想著原路返回臟腑,再由臟腑循上督脈查探,但此刻看來已沒那必要,何不直接由此相交點循上督脈呢?”
抵達二脈相交口,黃林展便絲毫不猶豫的往督脈竄去。
督脈血氣方剛,脈壁厚實,除了之前受傷重新連接之處有些薄弱以外,并無異樣。
再往前,便是會陰所了。會陰所,顧名思義,便是會陰穴的所在處,任督二脈的源頭。
盡管一路循來并未發現異常,但黃林展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沒發現任何異常,這也太順利了吧?”
“順利?”
“對,就是太順利了!”
畢竟自己受傷前也是大成境界修為,就算自己經脈斷過,力量會流失,但也不至于一點能量也不剩吧。
黃林展恍然大悟,按理說神識游走經脈,應當受到脈中蘊藏的能量攻擊才對,到這一路順利而來并不符合修習之道啊。
一種不詳的預感襲來,黃林展硬著頭皮繼續往前循去。
隨著神識一點點的往前,黃林展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正一步步逼近自己,盡管對這股壓力心生畏懼,但為了一探究竟,黃林展還是選擇繼續往前。
“奇怪,按理說,此處應為會陰所了,那這團霧氣到底為何物?”
在即將抵達任督二脈的起源點,會陰所時,神識被一團紫色霧氣所阻擋。
“難道這就是之前自己真氣有去無回的原因?”
懷著強烈的恐懼感,黃林展操縱著神識往紫色氣團靠近了些。
“原來如此,都是你搞的鬼。”
神識靠近紫色氣團后,黃林展才看清楚,紫色氣團內,兩道綠光正四處亂竄著,似乎想要逃離這紫色氣團的包圍。
“不對,這綠光……”
“這是我之前釋放出來的真氣!”
看著兩道熟悉的綠光,黃林展吃驚的想著。
“難怪這一路而來都風調雨順的。”
黃林展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之前所釋放出來真氣,都被眼前紫色氣團給吸收了。
而自己操縱著神識一路而來,都未曾受到過脈中蘊藏能量的攻擊,并非任督兩脈上沒有能量,而是這些能量都被這紫色氣團給吸收了。
“那這紫色氣團到底為何物?難道……”
“對,沒錯,這是爺爺的內力。”
原來爺爺黃紅錦的內力仍然存于自己體內,驚喜之際,黃林展之前的恐慌感便煙消云散,反而是一陣親切感襲來,使得正閉目操縱著神識的黃林展淚流滿面。
收起心中酸楚,黃林展操縱神識,向紫色氣團毅然投去。
既然這氣團為爺爺的內力所化,那其中定還殘留著爺爺的部分神識,要想了解來龍去脈,只能通過自身神識與爺爺的神識交流過后方見真想了。
不出所料,當黃林展操縱著神識投入氣團后,除了一陣暖意迎來,并未受到任何不明力量的攻擊。
跟快,神識反饋而來的信息,讓黃林展明白了整個過程的來龍去脈。
原來,爺爺黃紅錦的內力,一直在支撐著自己已經斷裂的經脈,但在胡夏給自己施針連接過后,這些分散開去支撐經脈斷裂的內力成反意識形態,在一點點的重新聚攏。
但當這些內力聚為任督二脈上的兩股分支,欲在會陰所進行最后融合時,恰巧胡夏在給自己進行第二次施針封閉了會陰穴,使得兩股內力即不能融合,又不能逆行而返,所以只得在此停駐。
“這任督兩脈與會陰所之間,形成的是一個通道,既然會陰所封閉,便成了死胡同。”
“這么看來,這紫色氣團,也就是爺爺的內力,還有一半被阻隔在了胡同另一端的任脈上。”
“不行,我得讓兩股內力相聚才是,不然這氣團老在此吸收我的真氣也不是個辦法。”
想明白后,黃林展當機立斷,操縱著神識猛的向已封閉的會陰所撞去,本想著將封閉的會陰所撞通暢,使兩股內力能夠相聚。
但就是這一撞擊,突然整個會陰所如地動山搖般晃動起來,使得神識漂浮不定。
緊接著,一陣澎湃之聲由后方傳來,黃林展便立刻感到不安起來。
“不好!”
由于神識的沖撞,黃林展體內的血液如驚濤駭浪般逆行涌來,頃刻間便將神識淹沒。
隨著血液逆流,神識被淹沒,黃林展便出現了先前狂吐鮮血,四肢瘋狂抽搐的一幕。
好在胡夏及時趕到,施針開啟會陰穴,封閉百會穴,這才將自己從生死邊緣給拉了回來。
好在無巧不成拙,就自己這么一鬧,使自己的修為顯現出了破境之兆。
躺在床上的黃林展,在回想起之前發生的險狀,臉上直冒冷汗。
但黃林展卻是一直疑惑著。
“為何爺爺的內力在我體內并沒有消失殆盡,反而在自行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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