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諾到現在都忘不掉他那雙快要殺人的眼神,坐在沙發上,端拿桌上的一杯紅酒,她姿態優雅,好像主場的氣質都在若隱若現的散發。
穆然程的聲音本身就很好聽,麥克風里面自帶著聲卡,聽起來如同醇厚的紅酒一樣,微微讓人沉醉,但明諾心中開始隱隱有些不安,她同時也開始自卑起來,這樣一個優秀的人,又怎么會注意到她這樣的小人物呢?
她有些沮喪,卻在失神的那一刻聽到了明悠的聲音,看來是趁著穆然程說話,偷偷溜了過來。
“穆總裁一表人才,氣質不凡,只有身份尊貴的名媛才配得上她。”身穿一襲黑禮服的她處于暗處都遮蓋不住她的張揚,而卻在明諾的對比下有些黯然失色。
只見明諾一身火紅衣裳,一次性染發的栗色微微卷起盤在頭上,散落在外的碎發卻讓能將她的臉龐映襯的更加立體更加冷艷。
如果明悠是高貴的,那明諾就是張揚而又美艷的,就如同一支玫瑰一樣。
“……”明諾并沒有應答。
“哼……”明悠也不著急,循著位置自顧自的坐下來,她特意過來的用意很明確,就是讓明諾認清現狀。
“哎呀,只可惜曾經風光一時的明諾大小姐早就隨著十年前的出國而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里面,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名字叫做明悠的大小姐,她高貴,優雅,有錢,對人好,所有美好的詞都放在她身上都不為過。”明悠勾唇一笑,動作嫵媚的挑起手指頭看了看今天的指甲顏色配不配今天的晚會。
說實話,她說這話的時候,明諾的心里面很是堵得慌,但她并沒有發泄情緒,而是問道:“你覺得,那個虛偽的人配得上嗎?”
明悠卻不以為然:“配不配得上,可不是她說的算,而是那些人說的算,所以,明諾,你從一開始,就輸了。”
明諾纖細的手指有條不紊的敲打的高腳杯的杯沿,微微晃動了一圈,抿了一口,俯身放回桌子上,斜睨了明悠一眼,淡然的問道:“你配說這句話嗎?早就知道虎落平陽被犬欺,但我覺得,真正的老虎是到死都不會允許自己輸的。”
“你!”明悠被氣著了,齜牙咧嘴的想要撲上去,但她忍了下來,臉色變了變又重新戴上了虛假的面具:“呵……也對,不過我有實力雄厚的背景,你沒有,這就是任性。對了……至于你母親的死……我覺得……也沒有必要多嘴了。”掩唇輕笑,看上去乖張的很。
這下子明諾有些站不穩角了,她挑了下眉,情緒有些激動:“你知道我媽去世的原因?”
終于上鉤了……
“是啊……我當然知道,畢竟,你媽在世的時候醫生都是爸介紹的呢。”她起身的時候,時間掐算的剛好,回眸那一刻就是算定了米蘭在明諾心中的分量。
當然,明強也不會這么輕易的把秘密說出去,吐出去的東西自然要收回一點成本才算回報嘛。
“你什么意思?”明諾起身,眉頭皺的越發的緊。
“什么意思過來不就知道了嗎?”明悠勾唇一笑,扭著纖細的腰走到前面,明諾思量再三,猶豫了一下,拿起桌面上的手機緊跟其上。
繞過服務員,明悠帶她左拐右拐來到了包廂,而在這層里面,壓根一個人都沒有,明諾留了一個心眼,將手機隨時保持撥打狀態,她來的時候,穆然程就和她說手機保持聯系,他會一直放在身上的,并且也開了隨時導航,于是明諾才會如此大膽,她相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高跟鞋踩著地板磚發出的聲響在空蕩的走廊顯得尤為的刺耳,明諾走到一個光可照人的墻壁時微微停了一下,明悠的聲音緊跟著響了起來:“這么重要的事,你還有心思耽誤?我可和你說了,等會我下去是要和穆總裁共舞的,和你說這些事就是讓你認清你是多么的無能。”
明諾張了下嘴,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望著墻面上那個身材窈窕的女孩子,明諾穩了穩心神,還是跟了上去。
明悠帶她到了一開始就預謀好的包廂門口,再三確認了下,才慢悠悠的打開包房門,讓她先進入。
明諾這是才開始還嘴:“為什么是我先進去,而不是你?”
“怎么?怕我害你?”明悠走進去,打開燈,在包房中央轉了一圈,定身說道:“我還沒那么無聊,這里可都是攝像頭啊。”
“我勸你最好不要和我耍花樣。”看樣子真的沒事,明諾半信半疑的走進去,來回打量著,找了個靠近門的位置坐下,直接開門見山:“好了,這里已經沒有人了,你可以直說。”
“慢著,我現在有點口渴,點點水上來吧。”明悠嗯了下服務鍵,和服務員說了要兩杯果汁上來“你還要點其他的嗎?”她問明諾。
“不需要,明悠,你別給我耍花樣。”
明悠笑著掛了電話,她調整坐姿,愜意得靠在沙發上,說道:“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沒有變,還是這么張揚,明諾,你說你憑什么?難道是因為失去的不夠多嗎?”
她嫉妒明諾,從很久很久之前就這樣了,以為十年能讓她明白自己不配擁有這些之外,還能讓她知道那種明明屬于自己的東西,眼睜睜被別人搶走的痛苦是多么讓人難受。
但是她好像并沒有。
“你和你媽一樣讓人討厭,總是比別人幸運。你知道我小時候多慘嗎?我從來沒有朋友,他們嫌棄我,排擠我,說我是野孩子,那個時候我就想,我的爸爸一定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人!結果你知道嗎?我媽知道這件事之后,居然真的給了我一個爸爸,而且還是S市數一數二得有錢,他告訴我,他不喜歡那個家,那個孩子,他想讓我做他得掌上明珠,你看看,這就是你的親生爸爸啊……哈哈哈……令人驚訝。”明悠一邊悲憤的說著自己得身世,一邊有些瘋笑著明諾從一開始就被明強嫌棄的事實,明諾聽得雖然心頭很是不好受,但十年的時間已經讓她看清了那個男人的面目,她已經不在意了。
“說完了嗎?”她很是平淡,就像是聽著一個和自己沒有關系的故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