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又等了一會兒，見沒人說話，才又說：“從今天開始，baicai正式離隊。我們大家剩下的這些人，一定要齊心協力，把我們戰隊的水平搞上去。”

楊帆發現眾人情緒都比較低沉，便輕輕笑了笑，故作輕松地說：“信息系是咱們校區公認的強隊，誰見了都怕。可大家別忘了，去年他們那些人在咱們系手底下可沒討到好處，我估計現在他們心里還有陰影呢，沒準兒現在見到我們手還抖呢。”

錢財哈哈一笑，裝作嚴肅地說：“我很仁慈，痛打落水狗的事我可做不出來。不過，不打又不行，很難辦。唉，讓我怎么忍心下手啊。”

金仁撇撇嘴，說：“你仁慈？落井下石的事你做的還少？虧你還有臉大言不慚。要說我仁慈，那才是真的，沒見到我的名字里就有個仁字么？孟子說：舍生取義，殺身成仁。我決定了，先把他們殺了，來成全我的這個仁字。”一番話，只聽得眾人目瞪口呆，過了一會兒，都會心地笑了。

楊帆見眾人都從低落的情緒里恢復正常，慢慢斂起笑容。她心中其實一點兒底都沒有，可為了讓大家不受影響，不得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緩緩在眾人的臉上看了一圈，笑了笑，說：“當然，咱們在戰略上可以輕視對手，但在戰術上卻要重視對手。離比賽還有兩天，時間比較短，這么短的時間1v1水平提高很困難，但2v2就不一樣了，這兩天里，只要方法得當，2v2提高還是有可能的。所以，接下來兩天里，2v2上場的隊員們就辛苦一下，訓練點兒新戰術，尤其是兩個人的配合上，更要訓練默契。只要咱們2v2全贏，1v1三場里再贏個一場，今年還能拿下信息系。”

眾人聽了都不住點頭，信心又重新出現在每個人的臉上。錢財搓了搓手，搖頭晃腦地說：“楊隊長，你是新上任的隊長，而且還是個大美女，你說話軟軟的，估計陳老師能給你面子，會聽你的。這樣，咱們要是拿下信息系，可不可以跟陳老師說說，趕緊把訓練費用發下來。”說完，便一臉期待地看著楊帆。

楊帆沒好氣地說：“咱們成績上去了，還怕陳老師不給么？”

錢財吐了吐舌頭，不說話了。心里埋怨自己，這是怎么了，平時可是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也不管說的對不對，怎么對著這個小娘，就沒了放肆勁兒了？

楊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說：“現在是五點，2v2的選手留下，我琢磨了幾套戰術，和大家探討一下，其他人先回去自己訓練。好，散會吧。”

一陣雜亂后，有人離開。不一會兒，屋子里就只剩下李海濤、楊帆和四個2v2選手。李海濤寢室里有四臺電腦，可以聯網。楊帆在李海濤寢室里，和四個2v2選手研究戰術，不時還在電腦上演練一下。直到晚上九點多，楊帆才回去。回去之前還告訴這幾個選手，利用這兩天時間多多練習，一定要熟練。

郭媛媛正在寢室里坐臥不寧，不時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今天楊帆這個時候還沒回來，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打了幾遍電話，也一直關機。不會出什么事吧？

她又等了一會兒，實在等不下去了，穿上衣服，推門要到外面去找。剛推開門，就見楊帆站在門口，正要往里進。

郭媛媛先是一愣，然后一把抱住楊帆，罵道：“死丫頭，跑哪兒去了，電話也不打一個，害得我都要去派出所了。”

楊帆推開郭媛媛，見到她臉上掛了兩顆淚珠，好像花瓣上的晨露，更襯得她嬌柔美艷。有這樣一個姐妹關心，楊帆只覺得心里一陣溫暖。她伸手替郭媛媛把臉上的淚珠擦掉，說：“怎么還哭了？會變丑的。快進屋吧，我都要累死了，給我揉揉腿。”說完，一手摟住郭媛媛的肩膀，一手抱腰，把她擁進了寢室。

楊帆大叫一聲：“親愛的床，我回來了。”一把把包扔到床上，然后整個人也躺進床里。郭媛媛笑著說：“瞎叫什么？床，床的，叫床呢！”

郭媛媛一邊替楊帆捏腿，一邊抱怨說：“是不是又是你那個破戰隊的事兒？瞧這一天天把你忙的，有必要么？趁早你退出來算了，沒事兒咱們去逛逛街，上會兒自習，那才是你這樣的女生應該做的。”

楊帆正在享受郭媛媛力度適中的按摩，舒服得閉上眼睛，聽了郭媛媛的話懶洋洋地說：“郭大小姐，別說這些了，我正享受呢，哎，真舒服，以后咱們畢業了，我享受不到這種手法，我會郁悶的。不如等畢業了，咱倆都先別結婚，還在一起住一段日子，沒事兒給我做個按摩，等我享受夠了再說，不挺好的么？哎，輕點兒……”

郭媛媛又使勁兒拿了幾下，才放開手，說：“怎么？你多稀罕么？伺候你這幾年還不夠，畢業了還不放我出火坑啊。”

劉明這兩天郁悶壞了。

那天晚上，因為自己太用力，洗衣服時把楊帆衣服搓壞了。本來自己完全是一番好意，心想越是用力洗的越是干凈，可以說完全盡到了自己的責任。那時他還想呢，如今這社會，像自己一樣實在的人可真不多了，沾沾自喜之余，只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更加賣力地搓了。哪知好人未必就有好報，提著破爛的衣服，劉明一個勁兒埋怨老天不長眼。

衣服壞了怎么辦？還是肯定還不回去了。誰一件好好的衣服被弄成這樣，誰都得生氣，楊帆還氣性大，沒準兒看見這件衣服能氣得背過氣去。就這樣不言語，不還了，蒙混過去？劉明想了想覺得這個辦法也不可行。整個學校就這么大，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哪天碰上了，怎么和人家解釋？好一好賠幾個錢也就算了，弄不好事情擴大化，鬧得人人皆知，說不定多少人戳自己的脊梁骨。尤其是被女生戳脊梁骨，劉明想著就渾身不舒服。

劉明拿著這件衣服，在寢室里晾了一宿，第二天早晨干了。他等到衣服一干，馬上跑到樓下。六舍一樓有個干洗店，可以做些簡單的針線活，比如幫褲子長的同學剪短褲腿，然后縫上，做工和原裝的一樣。劉明把衣服遞給干洗店的老板，然后滿臉期待地看著他。老板一邊看，一邊皺起眉頭，不停地搖頭。劉明越看心里越涼，果然，老板把衣服又還給他，說：“這衣服倒是能補，可要恢復原樣，一點痕跡看不出來，卻做不到，對不起啊同學。”

這個辦法也行不通！劉明失魂落魄地捧著衣服上了樓，臉上的神情，就好像捧在手里的不是件衣服，而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的遺體。

劉明呆在寢室里，想了一個上午，也沒什么好辦法。要不給她打個電話，委婉地告訴她？或者按照原價賠償？還是不行，劉明可不想再被那個外表溫柔，內里兇悍的女生責備上幾句，她那雖然銷魂，但充滿鄙夷的眼神，尤其讓人受不了。

直到吃過午飯，他才最后決定下來，去買一件和這件一模一樣的衣服。

于是，他整個下午，都奔波于長春各個商業區，什么桂林路、重慶路、紅旗街等等地方，被他跑了個遍。他走進過無數家商場，可就是沒找見和這件衣服一模一樣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