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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烏夜啼】18 再現(xiàn)

“監(jiān)察印的確在封一寒那里,不過我不是封一寒!”那人漠然出聲,好像并沒有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哦?”柳七不動聲色,心中合計,卻信了七分,“那你能告訴我,封一寒在哪里嗎?”柳七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

“東面第五個院子!”此人干脆地交了底。

“挺識相嘛!”柳七依舊保持冷漠的聲音,并指如劍在他身上連點,然后將其擊暈。

“鷹門弟子,看來應(yīng)該是府上武功最高的了!”柳七看著癱軟在地上的身影,暗道。

得了消息,柳七如法炮制,一把銹刀幾乎以一模一樣的手法架在封一寒脖頸之間,“好了!封主簿,讓我一番好找!監(jiān)察印,交出來吧!”

封一寒微微側(cè)身,恭敬道,“這位俠士,盜取監(jiān)察印可是大罪,不知大俠所謂何事?旦憑大俠吩咐,封某一定給大俠辦妥!”

“哦?是嗎?”柳七封住封一寒周身大穴,漠然道,“我不喜歡廢話,我再問一遍,監(jiān)察印在哪里?”說著,銹刀勁力激射,一點點壓入封一寒脖頸之中。

“在殿里,令臺玉章殿里!”封一寒高聲叫道。

“很好!”柳七提起封一寒,如同一道閃電,沖出院落,一躍而起,片刻便到了玉章殿中,柳七將他往地上一摜,冷漠道,“給你半刻時間,交到我手上!”說著,解開部分穴道,轉(zhuǎn)身坐在案前。

封一寒悄然轉(zhuǎn)身瞥向柳七,一邊假意尋找,心中暗暗著急。監(jiān)察印從自己手中丟失,真要追究下來,幾乎與盜取同罪,“大俠,稍等片刻,我這有些記不清了。”

柳七拿眼看他,并不說話。

封一寒冷汗涔涔,假意四處尋找拖延時間,并絲毫沒有注意殿中簾圍被扯,書冊丟失,“我明明記得就在此處啊,大俠稍等,稍等!”他低聲嘀咕,試圖用語氣安撫柳七。

“到了!”柳七突然出聲,嚇了封一寒一跳,連忙叫屈,“大俠,稍等!這,這還沒到半刻!”

柳七瞥他一眼,望向天空,嘿然一笑道,“時間沒到,你等的人到了!”封一寒被他這一眼,嚇得汗毛倒豎,面色慘然。

柳七對他的表現(xiàn)狀若無睹,聲音依舊平靜,漠然,“我數(shù)十聲,你還找不到,就不好意思了,封主簿!”說著,對他咧嘴一笑,看在封一寒眼中分外可怖。

“是,是!”封一寒失魂落魄,趕忙向殿前撲去!

“十!”

“九!”

“馬上!馬上!”封一寒幾乎要哭出聲來。

“賊人休狂!”一聲厲喝突然從殿外傳來,一道身影飄然而至,如同鬼魅,在半空閃動,向柳七撲來。人影隨聲而來,揮手成煙,漫天掌影彌漫絲絲黑氣,剎那間籠罩柳七全身。

“巫身凌云法?森羅掌?”柳七眼中精光陡射,咧嘴一笑,“終于來戲肉了!”他眼珠一轉(zhuǎn),并不拔刀。只雙拳抖開,勁力赫然,與那掌影對攻。同時朗然出聲,絲毫看不出壓力。

“八!”

“七!”

“七長老就我!”封一寒哀嚎一聲,猛然向這邊撲來。

“六!”柳七一邊應(yīng)付猛攻的身影,一邊數(shù)數(shù),同時腳上纏繞柔勁,一腳將封一寒又踹了回去。

“啊啊啊!——”封一寒發(fā)出凄厲的叫聲。

“五!”

“四!”柳七漠然的聲音沒有一絲變化,不徐不疾,聽在封一寒耳中,卻如同催命的符咒,厲鬼的呼喝一般。他連滾帶爬,慌忙中殿中的臺階下方打開一處暗格,摸出一物捧在手中,神色駭然地看向場中。

“三!”柳七依然數(shù)著,不看封一寒那逐漸變成死灰的臉色,

“賊人休狂!”來人厲喝一聲,雙掌揮舞愈發(fā)嚴(yán)密,力量也越來越大,黑氣彌漫翻滾,隱隱有風(fēng)雷爆響。柳七也不示弱,碩大的拳頭橫架猛打,總能恰好地封住七長老的攻勢,其實他所習(xí)練的煉勁之法以拳法為本,故而他的拳法還在刀法之上,在鷹門盤桓半月,他的拳勢身形在沉穩(wěn)浩然之間又多了一股靈動飄逸,應(yīng)付這位七長老倒是游刃有余。

“沒想到,古神教的人也淪為龍庭的鷹犬!”柳七嘿嘿笑道,筋骨舒展,雙拳朝上渾身勁力震動,這一式乃是柳七煉勁的真功夫,喚做“獅子搖頭!”一股沛然之力從拳頭涌出正中七長老掌心,猛然將他迫開。柳七借力而退,身形閃動,出現(xiàn)在封一寒身后,輕聲道,“時間到!很好!”說著一把從封一寒手中抓過大印,飄然遠(yuǎn)遁,他身法極快,三兩下便沒了蹤影。

“封一寒!”七長老追之不及,轉(zhuǎn)過身來,眼中怒火閃動,發(fā)出狠厲的聲音。

“七長老饒命!”封一寒心驚膽寒,一下子撲在七長老腳下,頭如搗蒜,涕淚橫流,不住地哀求。七長老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好了!此人武功極高,的確不是爾等能夠抵擋的,監(jiān)察印丟失乃是重罪,讓府里的人好好閉嘴!”

“多謝七長老,屬下馬上去辦!”封一寒連滾帶爬,急匆匆跑出殿去。

“廢物!”七長老一聲怒喝,臉色陰沉,默然半晌拂袖而去。

客棧廂房之中,柳七一邊把玩監(jiān)察印,一邊翻閱取來的書冊,心中暗自合計,“這個七長老,不就是青州之時,跟在少司命身邊的那位么!古神教的勢力居然滲入了監(jiān)察府,壽春那邊也不知師兄怎么樣了,古神教在荊南根深蒂固,不好對付啊!”

柳七隨意翻看,突然有幾條被劃掉一半的文字引起他的注意,“元貞二百三十五年四月上旬,云州地動,偶見天火將于云州南部,微光破夜,縱橫天穹。有宗師數(shù)人前往探查!”

“數(shù)人?十天前,嘿嘿,看來南安正是空虛之時啊!”柳七微微一笑,對著玉龍說道。

翌日,監(jiān)察御史府。朱門正對的中街之上,一道挺拔的身影格外顯眼,他一身玄服,描金稱角,勾勒鷹紋。腰下懸一柄長刀,翠革刀鞘點綴金紋。右肩上站立一只金眼金爪,禿頭絨羽的異禽,三分像鷹,七分像雞。他英姿勃發(fā),眼光如炬,站在街上看向監(jiān)察府,停頓片刻,徑直走了進(jìn)來。

監(jiān)察府居于城西,所在街巷多是高門大院,郡府縣衙之類,平日里少見閑人,他佩刀駕鷹(姑且稱之為鷹),十分惹人注目。那門房早就注意到他,見他上來,忙搶到跟前,大聲道,“少俠,此地乃是監(jiān)察御史府,不得擅闖!”

柳七并不答話,只扔出一物落到門房手中。那門房接過一看,乃是一封就任手令,上面清楚得蓋著龍庭蘭臺和荊州侍御史的兩方大印,還有一塊黑色玉牌,正面鷹翔九天,背面一個柳字!那門房還算有些見識,慌忙讓開道路,躬身行禮道,“見過副史大人,小的這就通知封主簿,為大人接風(fēng)洗塵!”說著,呼喝兩個仆人引領(lǐng)柳七,自己趕忙往里跑。

柳七由他們領(lǐng)著,穿過中庭徑往后院,后院一個單獨的小院中,仆人們收拾停當(dāng),柳七邁步進(jìn)來,解下行李,放玉龍一旁玩耍。這時才有兩道人影匆匆而來,遠(yuǎn)在門外便急忙行禮,高聲道,“屬下封一寒,屬下趙子平,見過副史大人!”

柳七端坐堂中,不露聲色,端起桌上的茶水飲了一口,才緩緩道,“不用客氣,進(jìn)來坐吧!”

那兩人對視一眼,這才起身邁步而入,謹(jǐn)慎地在下首坐下。封一寒看起來四十上下,平眉小眼,兩撇青須,滿臉精明之相,趙子平三十左右,濃眉大眼,看起來有些木訥。

封一寒坐定,拱手道,“敢問大人,我等收到傳書,應(yīng)是正副史兩位大人齊至!不知為何只有大人一人?”

柳七將茶一飲而盡,注視著二人,輕聲道,“監(jiān)察大人在路上舊患復(fù)發(fā),返回壽春修養(yǎng),事出緊急,只好由我單獨前來,不過半月之內(nèi),他應(yīng)該能趕來!”

說著,柳七盯向封一寒,問道,“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臨行前監(jiān)察大人與我全權(quán)辦理之責(zé),你等盡可稟報!”

兩人對視一眼,封一寒忙擺手道,“沒有沒有!郡守愛民如子,百官各奮其力,南安武林也是風(fēng)平浪靜,我等正是清閑呢!”

“哦!那就好!”柳七面無表情,沉聲道,

“大人一路辛苦,我等就不叨擾了,今晚屬下們在臨江樓設(shè)宴,為大人接風(fēng)洗塵,還望大人賞光!”封一寒拱手道。

柳七點點頭,“爾等心意我領(lǐng)了,設(shè)宴就不必了!明日早會,我要見到所有人,去吧!”

“是!”兩人見柳七言辭堅決,便領(lǐng)了意思,告辭而去。柳七淡定地看著兩人離去。眼中精光閃爍,低語道,“沒事么?!”

月過中天,夜過子時,監(jiān)察御史府后院當(dāng)中,一聲破空輕響自門外而來,柳七翻身而起,只見一只長鏢連同一封書信釘于圓桌之上,柳七勁力流轉(zhuǎn),縱身躍出房門,院中清輝如灑,樹影斑駁,四望之下,哪里見得人影。柳七回轉(zhuǎn)房中,取下書信,黃紙封皮書寫監(jiān)察大人親啟,柳七哂然一笑,將信撕開,借著窗外月光翻看,四五頁紙,密密麻麻,寫著蠅頭小楷,字體方正清晰,轉(zhuǎn)折之間透著鋒銳的勁力。信中備述南安武林局勢,細(xì)說了這幾月傾轍,柳七一路下看,心下越來越沉,眉間也不住地蹙攏。

南安十九縣,有三柱二派七大幫,三柱乃是古神教、鷹門和烈火營,其中鷹門為龍庭之力,以安民為任,烈火營駐于南安最東,以保境為責(zé),古神教重在傳教立信,故而三柱隱而不發(fā),雖有大勢,但不擾民生。二派乃通明派和鐵劍門,乃是古神教和烈火營扶植,南安民生周濟,水陸交通,各類生意買賣,或明或暗,均有二者插足。至于七大幫,乃是本地聚眾為勢,爭勢斗狠,裹挾利益之輩。

“荊南乃古神教根基之地,不好輕動,此時看來另有人插手!”柳七閉目冥思,心中暗自計較,“還是先聯(lián)系百探堂!傳回消息再說!”

柳七輾轉(zhuǎn)半夜,不覺天色放光,他收拾衣衫徑往令臺玉章殿,此時殿上尚有燭火,空空蕩蕩,仆人奉上早餐,柳七盤坐殿中,邊吃邊等,不一會兒,天色漸漸大亮,封一寒等著一眾人前往殿上拜見。

柳七拿眼看去,有二十余人站立殿中,封一寒一一介紹,除了主簿,掾曹,監(jiān)衛(wèi),還有左右副衛(wèi),書吏數(shù)人,巡按十余。一眾人分兩班站立,向柳七見禮。柳七雙目炯炯,挨個凝視,眾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被柳七目光注視,或昂首挺立,或面有戚戚,一圈看罷,柳七微微一笑,對眾人道,“在下柳云旗,添為本郡監(jiān)察副史,今后與列位共事,還請各位多多指教!”

眾人齊拱手道,“大人客氣!”

“好了!各忙各的吧。”柳七一擺手,眾人散去,有的在殿中忙碌,有的則去往偏殿。

“封主簿!”柳七一抬手叫住封一寒,“我初來乍到,不太熟悉,你還是找個人帶我巡視一番吧。”

“好的!就由屬下為大人引路!”封一寒躬身道,

“不用不用!”柳七擺擺手,“你也挺忙的!我看就他吧!”說著拿手一指,點出一位正往外退的書吏。

封一寒一愣,連忙道,“這,還是由屬下來吧!”

“不用不用!”柳七說著,徑自走到那個被他叫住的書吏身邊,笑道,“就麻煩這位大人帶柳某一巡!”

“是,大人請跟我來!”那書吏略微愣神,有些慌張,轉(zhuǎn)又鎮(zhèn)定下來,連忙躬身做請,帶柳七走出大殿。

書吏帶著柳七在監(jiān)察令臺逛了一圈,這一趟約有半日,兩人一前一后,在令臺之中閑逛,每至一處,那書吏便細(xì)述其中人員,一一將說功用職責(zé),柳七跟在其后默然不語,靜靜地聽著此人介紹,一圈下來,也對這監(jiān)察令臺有些熟稔。

轉(zhuǎn)回玉章殿前,那書吏對著柳七拱手道,“各處均已給大人說明,大人還有什么疑問,盡可細(xì)問三位大人,他們統(tǒng)管各處,比起屬下還要清楚許多!”

“不錯,不錯!有勞了!”柳七笑道,看著他回轉(zhuǎn)殿中,眼神倏然一冷,嘿然無聲。片刻又收拾面容,掛上一副笑臉,邁步入殿,在殿首桌案前坐下,吩咐左右將近月錄冊取來翻看。

封一寒居于下首,不時拿眼瞟著柳七,見他面無異狀,以手支頭,不一會兒便起了鼾聲,不由微微一笑,舉手示意左右噤聲,只當(dāng)沒有看見。

柳七所習(xí),乃是青華道宗秘傳,最擅洞察生命氣息,雖然在堂上假寐,仍能感應(yīng)殿中人員氣息,見得封一寒氣息一松,放下戒備,他才放下心來,真的沉心下去,在這殿上睡了過去。

睡夢之中,一道氣息生發(fā),從柳七鼻翼飄然而去,無色無形,悄然圍繞方才帶路的那位書吏,一點點沉在他衣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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