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一定得給我報仇,殺了那個小白臉,讓葛菲兒給我當媳婦,我定要她好看!”
張威咧著嘴,滿臉的橫肉因為痛苦更加扭曲,整個臉都擰到了一塊。
此時的他渾身纏滿繃帶,只能躺在床上呻叫著,憤恨著。
“哼,到底是什么人,能把你傷的這么重,肋骨都斷了好幾根!”
一個身形消瘦,頭發跟胡須都已發白,但半瞇的小眼依舊炯炯放光的老者狠狠的拍向桌子,實木的桌子頓時碎成了兩半。
看到兒子傷的這么重,他又生氣又心疼,生氣是因為他堂堂張天虎的兒子竟讓個小白臉傷成這樣,真是可恨可氣。
“爹,這個葛菲兒不知從哪勾搭的小白臉,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竟厲害的不得了。他竟有一圈的靈力護體,要不是我機靈,恐怕今天就回不來了!!”張威覺得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自己能逃回來就不錯了
“什么?靈力護體,那這人修為肯定不低,年輕的少年郎不可能會有如此高的修為!!除非他不是人!!威兒,你快想想,今天見到的那個人有什么不同于常人之處”
張天虎忽的轉過身,看著張威,炯炯發光的小眼睜的大大的。
因為他知道修為高深的人不過就是幾大門派的長老級人物,但那些人都是年俞百歲的老者。
若說修為高深的少年根本就沒有,即使有也早已譽滿天下,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少年郎并非為人。可能是妖,也可能是魔,甚至是鬼。但絕不可能是人
聽父親這么一說,張威也頓時反應了過來。對啊,他就說嘛,一個細皮嫩肉的公子哥怎么能這么厲害。
現下,不敢馬虎,仔細的回憶起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不敢有半點疏漏。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對了,爹。我想起來,這個人沒有影子,我當時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沒有細想。現在想來,這個小白臉還真不簡單啊?”
還好自己今天跑的快,慶幸之余也開始疑惑,師妹不是降妖除魔的嘛,怎么現在竟與異類勾搭上了。
“沒有影子,威兒,你可看清楚了”張天虎轉過身開始思考。
“爹,我看清楚了,當時時值正午,確實沒影子”張威肯定的說。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鬼。能用靈力護體的,最少也是個黑耀鬼。以你我現在的能力怕是想勝很難!!”
張天虎摸著自己的胡須,眼珠頻轉。大腦快速運轉,在想著對策。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啊?不如我們去問問師叔,身為茅山傳人,不以斬妖伏魔為己任,竟還敢公然與鬼界有染。”張威橫肉顫動。
這個葛菲兒放著他這個人不要,竟然和一個鬼勾搭到一塊。想想他都覺得憋屈,恨不得將他們兩個撕成八瓣。
“不可,葛天父女與鬼界相交,定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陰謀。我們要小心行事,以不變應萬變。決不能壞了妖帝的大事。”
張天虎與葛天,本是同門師兄弟,后來師父因他心術不正,將他逐出茅山派。并將茅山派掌門的位置傳給了葛天。
雖然葛天仍以師長之尊待他。但他卻總覬覦茅山派掌門之位。故與妖界勾結,心懷不軌,欲加害葛天父女很久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難不成就白白吃下這虧?”
張威倚仗父親和妖界之威,橫行無忌,從未受過這種羞辱。何況還是被一個鬼給打敗,還搶走了自己的女人。
現下,他咬牙切齒,若讓他吃下這啞巴虧,是斷斷不可能的
“自然不是,眼下我們不能硬拼只能智取。我先去一趟冥府,打探一下這個少年的身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張天虎嘴角微翹,眼中露出一股殺氣。
張天虎擺好陣法,身體被一圈長明燈環繞。前方放了一個香爐。還有雞,鴨,豬頭作為祭品。張威則在一旁護法。
他那纏滿白布的身體不時的發抖,橫肉叢生的臉上帶著隱忍的傷痛。他報仇心切,只要不死,讓他做什么都行,何況是這身體之痛。
張天虎嘴中念念有詞,一會他就閉眼不動了,自己的魂魄從身體中走出,進入了冥府。
張天虎從上方頭朝下飛去,經過一段黑暗的旅程后,在一片空曠的區域落下,周圍霧氣騰騰,視線可及不過幾米。
從氤氳的霧氣中走來了一個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這男子竟是氣宇軒昂,五官棱角分明,眼睛竟是深藍色的,像極了奈何橋下的那池冷水。面無表情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天虎兄,我們有日子沒見了。今天來是贖人還是給人添壽啊?”
深藍色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身為接引使的他對于破壞生死規律的事情不以為然。
無奈這是陰司億萬年來的規矩,也是這些陰陽使者賴以生存的所在
“清靈兄你好啊,幾日不見甚是懷念故友。今日只是來于朋友小聚”張天虎皮笑肉不笑的說。
“哦,既如此,那天虎兄請自便吧”說完,身后的陰司大門打開,張天虎作了一揖,徑直走了進去。
清靈衣袖一甩。嘴中輕蔑一笑。身后的門又牢牢關上了
門后竟是另外一番景象,昏暗的環境中,不時有白衣鬼飄過,他們個個面無血色,木若呆雞。
穿過奈何橋時,橋下深藍色的湖水閃動,不時的冒著氣泡。
對岸彼岸花正花開似火,成片的妖艷紅色在昏暗的陰司竟是僅有的美麗景色。
橋邊一排長長的長龍排起,大家都在等著喝孟婆湯,好再去投胎轉世。
偶爾有鬼懷中揣著一些寶貝,如果一會能用這些寶貝換的下世的榮華富貴,是多么劃算的生意啊。
“誒呀,天虎兄,你可算是來了”冥府主簿霍迎笑容可掬的迎上張天虎。
看到這些陰陽使者,他就看到了財富。自然是笑容滿面。
“霍主簿,天虎這廂有禮了”張天虎亦是滿面堆笑,沖著其貌不揚,有著3歲孩童身體,60歲老者模樣的冥府主簿霍迎作了一揖。
“誒呀,客氣了。天虎兄,快請。”說罷,一手拉起張天虎的衣角往旁邊角門走去。
二人,與一桌前,盤膝相對而坐。
“天虎兄,可有什么好買賣照顧兄弟啊”霍迎那小巧的老臉笑成了一朵花。
張天虎笑而不答,從口袋中拿出了幾個金條推到霍迎面前。
這金光閃閃的金子,簡直要把霍迎的眼睛給閃瞎了。
他眼睛目不轉睛的緊緊盯著金子,一邊說到“天虎兄,什么買賣這么大啊?可是買命錢?”
“呵呵,非也。不過必是霍主簿能力范圍之內的。還請霍主簿先笑納。”張天虎把金子又往霍迎面前慫了慫。
“哈哈,那我就不客氣了。天虎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霍迎急忙將金子收起,放到了自己口袋中。
見錢已入手,他懸著的心方才放松下來。
“我此次來,只為向霍主簿打聽一人。”張天虎收起微笑,表情嚴肅的說
“哦,什么人?”霍迎疑惑起來,張天虎不惜重金難道只是打聽一人這么簡單
“是一個少年郎,此人劍眉桃眼,英俊不凡。但卻有著超高的修為,能用靈力護體,起碼是個黑耀鬼。只是不知來歷”
張天虎湊近霍迎,輕聲問道,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哦,不知此人于天虎兄有什么過節?”
霍迎摸著自己的胡須,察覺到張天虎那眼中的殺氣,他不敢輕易泄露,這錢他不知還能不能掙得。
“哦,呵呵,哪有什么過節,只是我師弟那女娃子最近迷上了一個少年郎,不料竟是鬼界之人。故而我特來詢問,看看能否幫她化解。”
張天虎也是個老滑頭,這個時候他自是不會說實話
“哦,原來如此。其實你所說之人,我是知道的,只是此人不好惹。若非天虎兄親近之人,還是不要趟這渾水的好。”
霍迎自知歐陽若華身份,只是他并不想趟這渾水,又舍不下這錢。
“誒,霍主簿不知 。我那兒子本是與那女娃子訂了親的。現如今,那女娃子被人迷住,我兒子要死要活的。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啊,只是打聽一下此人身份,若是能化解就隨了我那不孝子的心愿。若是不能化解,我自再想其他辦法就是了”
張天虎裝作一副可憐天下父母心的樣子。這霍主簿也曾為人父,自知張天虎此時的心情。
一咬牙,一跺腳。豁出去了,畢竟收人錢財為人消災。更何況是幫這可憐的父親。
“也罷,我就告訴你。但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此事,勸令郎早早放手方是正經之路。”
霍主簿,頓了一會。開門看了看,見門口沒人,重又進來。
鄭重其事的對著張天虎耳邊,小聲說,“此人名叫歐陽若華,聽說前世乃巫玄國國王,為鬼后日夜勤加修行,現已”霍迎,停下環顧了一下四周接著說“現已修的真身,比黑耀鬼修為還要高,乃我鬼界之主,鬼王!!可號令百鬼,鬼界無人能及。所以我勸你還是放手,否則恐性命不保啊。”
霍迎此言如晴天霹靂一般,重重的擊到了張天虎,他本以為那少年郎最多也就是個黑耀鬼,沒想到竟是鬼王。心中一時定拿不定主意,生生愣住了。
“天虎兄,你沒事吧?”霍迎見張天虎雙眼大掙,愣住不動了,故而上前輕輕推了他一下。
“我沒事,沒想到鬼王竟是個風采翩翩的少年!!”張天虎不禁感嘆。
“可不是,聽說他當初是為愛自盡,死時也不過20歲的年紀,后又勤加修行,聽說不過百年時光就修成了赤青鬼”
霍迎自顧自說著,話語中滿是欽佩跟羨慕之情。雖以他的修為根本見不到鬼王。但身為主簿的他還是對鬼王了解的不少
“既如此,我只能回去勸解小兒,另覓佳人,有勞霍主簿了。”
回過神來的張天虎作了一揖,將謊言說到底。站起身來準備回去。
“這才是正法。我送送天虎兄”霍迎伸出一手,指向門口,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不勞煩了,霍主簿公事繁忙。留步”說完轉身出去了。
霍迎也不勉強,見張天虎走遠,他從口袋中拿出那幾根金條,眼冒貪婪之色。用牙狠狠咬了一下后滿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