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漫長的夢境,一段凄美的愛情故事。
葛菲兒覺得心口痛極了,自己好似就是夢境中的人。但是這么刻骨銘心的愛情為什么自己從未記起過,難道自己的內(nèi)心違背了誓言,還是內(nèi)心深處這段愛情本不值得銘記?葛菲兒迷茫了,困惑了。她在夢中問自己,為什么要忘記自己,忘記本心?一陣辛酸,兩行熱淚自眼角流了出來。
“菲兒,你怎么了, 醒了沒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把葛菲兒從夢境中拉了回來。
她睜開眼睛看見依然發(fā)舊的床帳。雙鬢微白,神色焦急的父親正蹲下身急切的呼喚著自己
“爹,我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葛菲兒半坐了起來。靈動的眼眸閃動著遺留的淚花,她伸手把眼淚擦干,對著父親露出了一抹苦澀的微笑
“這孩子,做夢也能哭了!!你已經(jīng)昏睡了兩天兩夜,還好有驚無險(xiǎn)。你受了很重的寒氣,需要好好休養(yǎng)”父親略帶皺紋的眼睛微微發(fā)紅,看到安然無恙卻仍身體虛弱的女兒,激動之余也心疼不已,眼淚在眼眶中打圈,他極力忍耐,終究也沒落下來。
“我記得我不是落水了嗎?”想到水中發(fā)生的一切。她已分不清現(xiàn)實(shí)與夢境了。
“還說呢,好端端的怎么就溺水了呢?還好附近的漁民在河邊發(fā)現(xiàn)了你。要不你凍也得凍死了,”父親關(guān)切的語氣中盡是責(zé)備,責(zé)備女兒的粗心也責(zé)備自己沒有照顧好她。
“我只是見那里風(fēng)景甚美,駐足觀賞。一時(shí)興起,想抓條魚給父親吃。誰知那水竟是深的”葛菲兒調(diào)皮一笑,編了一個父親無法責(zé)備的理由。
倘若讓父親知道自己跟狐妖打架,肯定又得挨頓數(shù)落,說不上還得被罰抄經(jīng)思過。那枯燥乏味的日子于她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
“你這孩子!!凡事就愛逞能,自己水性又不好,以后還是少去河邊”嘴上責(zé)怪,心理卻是暖暖的。都說女兒是個小棉襖,還真沒錯。
見父親竊喜,葛菲兒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睡了那么久,一朝醒來。葛菲兒感到饑腸咕咕。
“爹,好餓啊,有沒有什么吃的?”
“我這就去給你做。你把藥先喝了,涼了就不好了”葛天端過桌上的藥,遞到女兒面前。
一股苦澀的味道直沖鼻子。想來肯定是很苦的。
“這么苦,我不想喝!!”葛菲兒捂著鼻子,本能的抵觸。從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喝藥,似乎上輩子喝了太多的藥,今生再也不想喝了
“良藥苦口利于病,聽話,快喝了!!”葛天像哄小孩子一樣,在他眼中,女兒永遠(yuǎn)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見躲不過,葛菲兒只能捏著鼻子一飲而盡,而后一陣反胃。她心中努力想著燒雞燒鵝,才沒有吐
父親接過藥碗,滿意的一笑。轉(zhuǎn)身去廚房為葛菲兒張羅吃食。
在一番大快朵頤后,葛菲兒抹了抹嘴上的油,心滿意足的伸了一個懶腰,見屋外陽光明媚。她本想出去走走,誰知一陣睡意襲來,不自覺的躺下,竟呼呼大睡起來。
“歐陽若華,沒想到你這巫玄國竟這么美!!花開似海,彩蝶紛飛。一派瑞祥好山河!不像我的家鄉(xiāng),父王病故后,哥哥們?yōu)榱说畚换ハ鄽垰ⅰl`羽國如今已是戰(zhàn)火紛飛”一對少男少女躺在花海中,仰頭看著夕陽西下。女子偶有所感,潸然淚下。靈秀的臉龐上掛滿了淚珠。
為避宮廷內(nèi)亂,她的母親不惜犧牲自己將她送來了巫玄國。
“少卿,如果你喜歡這里,就留下來吧。這里沒有勾心斗角沒有明爭暗斗。我定許你一生鐘情,一世榮華”歐陽若華抬起俊俏的臉龐,深深望著自己心儀的女子
“一生的鐘情?生在帝王家的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薄情郎。父親是,哥哥們也是。我看過了太多時(shí)過境遷,色衰而愛馳,古往今來又有幾人一生鐘情一人。”想到母親凄苦的一生,少卿心內(nèi)觸動,不免一陣傷情
“我歐陽若華,愿對天地起誓,今生愿與白少卿恩愛與共,同生共死。生生世世只鐘情于她,若有違誓,愿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歐陽若華忽的坐起,高舉雙手對天起誓,以此來證明自己深愛白少卿的心。
“歐陽若華,你說的是真的嘛,對天地起誓后,便不可更改。從今往后你只能鐘情于我一人,你若違誓,我便生生世世都不再見你”白少卿靈動的眼眸閃著淚花,認(rèn)真的看著眼前這個從小玩到大的鄰國王子。
“嗯”歐陽若華深深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白少卿擁入懷中“從此,你便是我的珍寶,我會呵護(hù)你一生,不讓你受半點(diǎn)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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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燭夜,他將她擁入懷中,深情的親吻,久久不忍離去,這感覺像極了葛菲兒在水中被親吻的感覺。恍惚中,葛菲兒意識到自己就是白少卿,眼前的男子正是許他生生世世不變心的巫玄國國王歐陽若華。
“若華君,假如有來世,我該怎么尋找你?”一番云雨過后,白少卿躺在歐陽若華那半露的胸前。古銅色的皮膚,肌肉微微隆起。溫暖的懷抱使人沉迷。
“少卿,你跟我來”歐陽若華穿上衣服,神秘的說。
少卿隨著歐陽若華穿過寢宮,來到書房。歐陽若華神秘一笑,彎彎的桃眼充滿了深深的誘惑,讓人欲罷不能。一顰一笑中那迷人的雙唇寫滿了柔暖跟愛意。那張英俊的臉龐讓人見之傾心,聞之動心。
“少卿,你不舒服嗎?”白少卿正沉迷在他的萬種風(fēng)情之中。神游的思緒被他的呼喚帶回了現(xiàn)實(shí)。
白少卿搖搖頭,“這是什么?”看到歐陽若華手中那鑲滿寶石的七彩琉璃盒,她好奇的問。這盒子是那么的華貴,不知道里面又裝著怎樣華貴的東西。
歐陽若華輕笑,緩緩打開盒子,粗糙的獸皮與這華貴盒子的差距是那么的大。
“一張獸皮,這有什么稀罕的?”在白少卿看來,華貴的盒子才是罕見之寶。
“這可不是普通的獸皮,是神皮絹。是上古混沌時(shí)期的神獸――祖龍脫下的獸皮,據(jù)說內(nèi)含高深靈力,億萬年都不會腐朽”歐陽若華平時(shí)將它視若珍寶,是巫玄國歷代的鎮(zhèn)國之寶。
“這么珍貴的東西你把它拿出來做什么?”白少卿櫻桃小嘴微張,靈動的眼眸中寫滿了疑惑
“以前它是很珍貴,自從有了你后就不是了。在我眼中你是最珍貴的。”歐陽若華深情的眼眸中充滿了寵溺。
白少卿臉色羞紅,朵朵紅暈如天邊的朝霞,美麗卻不耀眼。歐陽若華拉著她的手來到桌前,于蒲團(tuán)上坐下,拿出千年墨,用毛筆沾取。在神皮絹上揮筆而下。
白少卿拿起神皮絹,上面赫然寫著一張賣身契。
“這是?”白少卿又驚又喜。靈動的眼眸含情脈脈的看著歐陽若華。
“從此以后,我歐陽若華就是你白少卿的,天上地下,只你一主。永生不變!”
無聲的沉靜,取而代之的是白少卿那訴說幸福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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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嗎,王后病倒了?”
“上午出門的時(shí)候還好好的,怎么好端端就病倒了?”
“難不成是沖撞了神廟的神仙?”
“別瞎說,王后人那么好。怎么會沖撞神仙。聽說是山風(fēng)陰冷,中風(fēng)了。”
“聽說王后病的可不輕,四肢抽搐,神志不清,一直在說胡話。還不斷的咳血,太醫(yī)都不知道王后得的是什么病。”
幾個小宮女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豪華的寢宮內(nèi),金線絲帳垂落在地,檀香木造就的家具鑲上了金邊。時(shí)值冬日寢宮內(nèi)卻溫暖如春。搖曳的爐火映照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歐陽若華站在床邊焦急而又心疼的看著因失血過多陷入昏迷的妻子。停不下來的腳步沉重而又無奈。
已不記得多久沒有洗漱換衣也記不得這是第幾個無眠的夜晚。歐陽若華不時(shí)的擦掉妻子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如果有可能,他寧愿受折磨的是自己。
白少卿悠然醒來,睜開疲憊的雙眼,看到歐陽若華正心疼的撫摸自己的臉龐。她想說什么,還未開口便劇烈咳嗽起來,像有人捏住了自己的肺一樣,沉悶的感覺生不如死。腦中還不時(shí)的閃過可怕的景象,眼前的人也都變得猙獰起來。有伸長舌頭的女鬼,長著牛頭馬面的冥府接引使,還有無頭鬼,冤死鬼,個個面無血色,張著血盆大口等著將她吞噬,嚼碎。
“啊,不要過來,走開,走開……”白少卿發(fā)瘋似的推開歐陽若華,抱著頭蜷縮在床角,一口鮮血咳出,她又昏了過去。
巫玄國全國發(fā)文,廣征名醫(yī)為王后治病。一個道人來到,看過王后的病癥后說
“王后這是被冥府索命,恐怕命不久矣。為今之計(jì)唯設(shè)七星續(xù)命燈,若此燈七七四十九天后不滅,則王后之命可保。”
歐陽若華采取了此法,命道士擺陣,果然王后不再胡言亂語,但身體卻依然虛弱無力,咳血不止。歐陽若華日夜守在身邊。
終于在一天,白少卿睜開眼睛,與歐陽若華最后告別,她撫摸他的五官,將這英俊的臉龐刻進(jìn)了腦海,印在了靈魂深處。而后,七星燈滅……
…………
一聲雞叫,葛菲兒睜開早已充滿淚水的眼睛,依舊是自己那發(fā)舊的簾帳和簡樸的房間。除了一張紅木桌子再沒其它家具。葛菲兒晃了晃自己那發(fā)沉的腦袋。一夜的夢,已讓她分不清現(xiàn)實(shí)與夢境。
葛菲兒撐起身體想去喝口水。竟發(fā)現(xiàn)那張神皮絹寫就的賣身契此刻正赫然躺在自己枕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