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尋訪吃人‘老妖’

話說另一頭，縣衙宅院的后宅，黃知縣正摟著自己的第三房小妾在床上顛鸞倒鳳。

可是不知道哪里不對勁，心里邊總是不踏實，下面的力道也著實弱了不少。沒幾下便萎靡了下去，頓時心里一怒，把女人一腳踹開。穿好衣服，罵罵咧咧的到大堂去了，留下一個孤苦女子在那里默默哭泣。

“也不知道那小子在牢里老不老實，反正都畫押了，只要明天一刀子砍了他的腦袋，這千兩白銀就到手了。”想到這里，黃知縣已經(jīng)來到自己的大廳的廂房，推開門，打開一個陳舊的木柜。打開扇門的一瞬間，一只破碗映入眼底。緊接著黃知縣用力一扭破碗，原來這破碗是一個機括的開關(guān)，扭動之下，墻上擺放書本的書架自動分作兩列，從中間露出一個小門來，然后黃知縣警覺的回頭看了看，便悄無聲息的鉆了進去。

順著樓梯走了不幾步，便到底了，看來不是很深，也許就是間地下室。

黃知縣大步走進去，沒幾步便看到一個小姑娘綁在石柱上，嘴上扎的嚴嚴實實，臉上有明顯的於痕，再看身上也是灰塵滿滿，好多地方還有血跡。

小姑娘本來毫無生氣，眼神迷離。興許是嚇壞了，也許是絕望了。

但看到黃知縣進來的一刻，立刻燃燒起了憤怒的火焰。

黃扒皮就喜歡她這個樣子，一步上前，捏住小女孩的臉，低沉的說道：“你不用這樣看我，我也是給別人辦事，人家主子要定你了，也只能怪你自己沒福氣，用你換回一千兩的白銀，還真的穩(wěn)賺不賠啊，你那哥哥今天上午全招了，老太太是他殺的，你大叔大伯也是他殺的，把你害成這樣的也是他，別記錯了啊，哈哈哈。”

黃知縣笑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駭人，尤其是在這一畝三分地的小小地下室里。

可是小姑娘一點都不害怕，雙眼死死盯著這個殺人兇手，就算做鬼也不能放過他。

黃知縣笑夠之后就甩開小姑娘，從兜里抽出一條絲巾慢慢的擦了擦手，信步走到角落處的一個大箱子，用懷里揣著的鑰匙打開。

掀起蓋板的瞬間，整個房間都明亮了起來。

只見箱子里堆滿了金銀珠寶，錢財銀票。

看的黃知縣眼泛金光，心花怒放。

心想：“那老妖喜歡童女，白天見不得光不敢出那山門，倒是便宜了我。算算已經(jīng)是第四個年頭了，干完這一票以后是不能再干了，本來只想擄走這家的小孩就得了，何曾想，被他們家里人撞個正著。那辦事的人倒也是狠角色，一刀一個，就剩下外出在外的那個寒木沒有抓回來。可是事情已經(jīng)敗露，一家子無緣無故死絕，總得找個人頂罪，反正那寒木孤身一人，也無什么背景，誣陷他是最合適不過。至于這小女孩，呵呵，到了那家地頭上，估計也活不過3天，算算日子，祭祀也就是這兩天了，不過這寒木必須得死，不然這案子結(jié)不了心里總不踏實。看那小子倒是硬骨頭，要不是旁邊師爺提醒我他是假裝昏迷，還差點讓他騙過去。不行，今天得嚴加看護，不然我?guī)湍侨说教幾ネ型氖虑榫筒夭蛔×恕！?

想到這里，黃知縣趕忙扣住箱子蓋子，檢查了下捆著小姑娘的繩索，便大步離開了。

其實這黃知縣外表看起來草包，心里卻精明的很。

好事他不做，也做不成，但這壞事可是一做一個準，屬于那種陰險狡詐卻又膽小如鼠的人。

藏在背后做多大的事都行，可一旦暴露在外面，就直接化成灰了……

其實這種人是最可恨的，也是最多的。

黃知縣穿過自家院子，來到大門口，招呼了兩個衙役，坐著一輛馬車便向牢房方向趕去。

剛走過兩個胡同，便聽“啊”的一聲慘叫，自己的馬車夫竟從前面座位上飛了出去。

黃知縣嚇得半死，一屁股從座位上滑到了地上，大喊““來人，來人，有人要殺縣老爺！”

但是并沒有衙役的呼應(yīng)聲。

只見馬車的簾子被人撩開，露出來一個糟老頭子。

如果寒木在這里的話，一定能認出，這就是那個監(jiān)獄里的糟老頭。

只見他哈哈一笑，一步跳上馬車，挨著黃扒皮坐了下來：“喊什么喊，看見個老頭子有這么害怕么？莫不是你平常昧良心的事情做多了，才會走夜路怕鬼上門？”

黃知縣抖如篩糠，想呼喊，卻發(fā)不出聲。

糟老頭自顧自說道：“不過我這人不喜歡打打殺殺，咱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可好？”

“好　……好”黃知縣點頭不跌。

“可我今天沒時間誒，咱們還是簡單點吧。”糟老頭哈哈笑著，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其實我今天來找你也沒啥事，就是要給你好好瞧瞧，看看你的心到底是黑的還是白的!不過這心在里面藏著，天又這么黑，我眼神也不好，干脆挖出來大家一起瞅瞅，別我看錯了，冤枉了你的名聲就不好了。”

說完，在自己埋汰的不能再埋汰的衣服上蹭了蹭，就照著黃扒皮的心口戳去！

“啊！！！！！！”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劃破了夜空。

黃知縣以為自己死了，等了好半天，并沒有感到任何疼痛，慢慢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死，而糟老頭，卻在一旁要笑不笑的看著自己。

“饒命啊大爺……饒命啊爺爺……饒命啊……”黃知縣的反應(yīng)在情理之中，可那求饒的惡心程度卻在糟老頭的意料之外……

只見黃扒皮磕頭如搗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爺爺啊，祖宗啊……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訴你！你想要多少錢，我全都給你！只要饒了我這條小命就可以……”

糟老頭實在聽不下去了，看他這么慫，立刻沒了興趣。

這孫子當?shù)倪€真快，太無趣了些，還是牢房里那小子對我口味，不過今天辦事要緊，別讓那吃人的冤家再逃走了，那我在這石銅縣逛了幾年的監(jiān)獄豈不是白逛了！

說罷，就勢把刀子從黃扒皮心窩處移到了脖子上，“說，那個指使你的吃人怪在哪？”

“噔”黃知縣聽到這老頭一上來就問那吃小孩的人，心里頓時害怕到了極點，別這老頭子也是那吃人不眨眼的主，那今天豈不是死定了！

想到這里連孫子都不裝了，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糟老頭子，可是卻感覺自己什么也沒推到，但來不及多想，立刻按下馬車上的機關(guān)，就聽“嗡”的一聲，十幾把淬了毒的箭矢像對方攢射過去，然后也不看自己有沒有射中，轉(zhuǎn)身就跑。

其實這機關(guān)本來是留著自己保命用的，跟那吃人的怪物打交道，不留點保命的手段怎么能行，可沒想到今天就用上了，心里還樂：“沒用到那吃人怪身上，先在你這不長眼的死老頭子身上試一試也不錯，怪就怪你自己惹錯人了，下輩子開點眼，別再讓我碰見。”

可是沒跑兩步就再也不敢跑出第三步了，那個自己以為會必死無疑的死老頭子，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來到了自己前面。不僅毫發(fā)無損，手中還把玩著自己剛剛才射出的毒箭。

“失誤……純屬意外……爺爺，小的嚇破膽了，這些機關(guān)是防別人的，我做的事也都是被那吃人怪逼的啊，你一定不要殺我啊……”黃知縣懼怕的話都說不清了，連他自己都聽不清自己在說什么。

不過這糟老頭好像不僅沒生氣，還挺興奮的樣子。

“乖孫子，還有什么好玩的，趕緊使出來，好讓我活動活動！”糟老頭樂呵呵的等著黃扒皮的手段，可那家伙已經(jīng)尿褲子了。

糟老頭把那些毒箭擺放在地上，胡亂拼出一個大大的“曰”字：“孫子，說實話，就你這種毒，對那老家伙沒用，他練的是邪功，我都不知道他現(xiàn)在成什么鬼樣子了。”

“我今天就是想找他去敘敘舊，你只要告訴我那孫子在哪，我肯定不殺你。不過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小心爺爺我不高興了，現(xiàn)在就把你插成刺猬。掛回你家房梁上去。”

原來這糟老頭，竟是追殺老怪的仇家。

從關(guān)內(nèi)追到關(guān)外，一路追到這偏遠的石銅縣。二人交手無數(shù)次，不分伯仲。

好在吃人怪有個短板，就是每半年需要蓄一次氣。這就給了糟老頭機會。

恰逢對方功力大退，將其打成重傷，無奈天逢暴雨，半路跟丟了，只好在石銅鎮(zhèn)隱藏起來，繼續(xù)追查老妖的蹤跡。這一呆就是三年。

“你大爺?shù)模瑺敔斘掖蠛玫那啻憾祭速M在這吃人怪身上了，多少良家婦婆得不到我的關(guān)懷，真是痛心啊，所以這次一定要抓住這廝，了我心里之不快。”

黃知縣萬沒想到自己橫行了這么多年，今天栽在了一個老頭手上。本以為傍上那個吃人怪自己就不用擔心什么了，可誰想到，那種怪物竟然也有仇家敢找上他的門！

“爺爺，那孫子每次讓我辦事都是托一個啞巴來找我，我與他本人也就見過一面而已，還是他第一次踏入石銅縣的那一天。其實我都是迫不得已的啊！這廝生性殘忍，功力高強，我們?nèi)遣黄鹚灾荒苤q為虐了。每年的祭祀都會進行一次，今年的祭祀就在后天，我們商量好明日把小孩送到附近20里外的一處破廟里，至于他在哪，就真的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