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暗中的尸體
- 夜屠藤
- 午夜太郎
- 2106字
- 2020-11-01 12:02:52
對于一個陌生人的反常舉動,你會有什么反應(yīng)?反正我只是當(dāng)時好奇了一會兒,然后便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重新恢復(fù)了慢悠悠的步子往男生宿舍那里走了過去。
在宿舍樓門口,我碰見了正互相小聲嘀咕的張長正和憂郁男,他倆見到我后都不約而同的停止了交談,然后似有些不自然的看著我。
雖然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从腥绱朔磻?yīng),但我還是裝作毫無察覺的跟他們打了個招呼,然后便跟著其他幾個人一起上了樓。
宿舍樓里并沒有多少人,連走廊里的燈也是關(guān)著的,于是我一路走下來,將一小半的走廊燈都開了下來。可正當(dāng)我打算掏出鑰匙,打開宿舍的門時,一個女人蒼老的聲音忽然在我身后響了起來:“你哪個宿舍的,還沒到下課時間怎么就過來了?難道你不知道這里的規(guī)矩嗎?”
我渾身打了個激靈,連忙轉(zhuǎn)過身一看,原來是我們宿舍樓的管理員,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女人。只見她雙手叉腰,一臉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一時語塞,心想:你個老太婆,幾天前你不是還一臉笑容的把宿舍的鑰匙交給我的嗎,怎么這一會兒就不記得我了呢?不過不記得更好,于是我撓了撓后腦勺說道:“我。。。我不是這棟宿舍樓里的。。。”
可還沒等我把話說完,那老女人便又一副潑婦樣子的沖我說道:“不是我們宿舍樓的?那你來這里干什么?不行,你現(xiàn)在得跟我下去做個記錄,鑰匙我們宿舍少了什么東西,為你是問!”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心想:看你這歲數(shù)更年期應(yīng)該早就過了啊,怎么還一副欠扁的樣子!正當(dāng)我快要發(fā)作的時候,一個瘦子忽然走了過來,一臉賠笑的對那老女人說道:“阿姨阿姨,不好意思,這是我哥們,以前住在外面,這個學(xué)期剛搬過來的!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啊!”
老女人看了那瘦子一眼,似乎平日里對他的印象很不錯,于是她丟下一句:“下不為例!”后便扭著她那團(tuán)大屁股,沿著我來時的路將我之前打開的所有燈都給關(guān)掉了,這才慢吞吞的下了樓。
這瘦子我認(rèn)識,正是那天襲擊憂郁男后腦勺的那個叫做黃曉明的家伙。雖然我自持自己完全可以擺平那老女人,可我還是笑著對他說道:“你叫黃曉明吧,我叫任天擺,剛才真是多虧你了呀!”
黃曉明嘿嘿一笑,說道:“小事兒!不過你以后要注意了,這宿舍樓里的所有公共電器都?xì)w她管,學(xué)校每個月會發(fā)給她固定的電費(fèi)補(bǔ)貼,所以你要是在錯誤的時間里觸犯了她可以撈油水的利益,那她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我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心中的那個為何她只管我,不管其他人的困惑頓時便煙消云散了。這時,黃曉明稱他還有事,便跟我打了個招呼后也下了樓。
黑暗的樓道里再次恢復(fù)了寧靜,仿佛除了我,整個四樓便再無一人了!突然,隱隱約約當(dāng)中,我仿佛聽到了淅淅瀝瀝的水流聲!聲音雖然很小,但卻是真實(shí)存在的。我轉(zhuǎn)頭望向了走廊的最東面,那水流聲便是從那里的黑暗當(dāng)中傳過來的。
好奇可以害死貓,同樣也足可以害死一個人!盡管我也知道這個道理,盡管我此刻心跳的越發(fā)的厲害,可那深處的黑暗卻仿佛有著神奇的魔力一般,吸引著我一步一步的往那里走去。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走廊里,我漸漸聽清楚了那水流聲的來源,正是從那個水房里傳出來的!當(dāng)一堵光禿禿的墻壁擋在我面前時,我忽然后悔走到這里了。可后悔歸后悔,我還是僵硬的轉(zhuǎn)動脖子,往水房里面望了過去。
樓下的路燈像一個吝嗇的老太太,只將一丁點(diǎn)的光線透過窗戶射進(jìn)了水房當(dāng)中,可即便如此,我還是一眼便見到了一個彎曲成九十度的人影正趴在水槽旁!
我的心忽然猛地咯噔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因?yàn)槲蚁肫鹆讼挛缫姷皆┖频哪且荒弧4藭r,我忘記了剛才那老女人的兇神惡煞,一邊走到水房里摸黑將里面的燈打開,一邊輕聲的對那人說道:“兄弟,這么黑怎么不開燈呀?”
由于我并不敢確定那黑影的身份,但又怕我的突然出現(xiàn)會嚇著他,于是我便如此打了招呼。不過當(dāng)燈被打開后,我見那人的衣著打扮正是袁惟仁,心里不由得更加踏實(shí)了。
可下一秒,水槽上方墻壁上的一道血紅的一橫卻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而幾乎與此同時,一直將臉趴在水盆里的袁惟仁忽然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臉此刻已經(jīng)是血肉模糊,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張人臉了!
袁惟浩死了,整張臉的臉皮都被人給活生生的剝下來了,而他的真正死因則是由于急性心肌梗塞!報警的人是我,被警察詢問最多的也是我。我記不清自己是什么時候回到宿舍的,也記不清那些如鷹眼一般的警察到底問了我哪些問題,我只知道,當(dāng)我被一場噩夢驚醒時,外面已經(jīng)是早上九點(diǎn)鐘了!
看著空蕩蕩的宿舍,我新里仿佛也被掏空了一般。懶散的陽光透過窗戶射了進(jìn)來,像一堆白蟻的尸體,悄無聲息的堆積在陰暗的地面上。
忽然間,我覺得昨晚上的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個噩夢而已,袁惟浩沒有死,穿著制服的警察也不曾來過,學(xué)校里的那些禿頂領(lǐng)導(dǎo)昨晚上依舊醉倒在了餐桌上,根本就沒有在警察面前裝孫子,倒苦水。
可那張空蕩蕩的床鋪卻打碎了我的這個想法,我又記起了昨天深夜,袁惟浩的父母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將他們兒子的遺物裝進(jìn)包里帶走時那幅凄涼的畫面。不得不說,袁惟浩的父母是堅(jiān)強(qiáng)的,面對兒子的突然離去,他們并沒有在眾人面前呼天搶地,哭的死去活來!也許,他們這對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苦命夫妻只想將心中的痛苦帶回家中,然后再毫無保留的相擁而泣。
正當(dāng)我坐在床上,失神回想著昨晚上的一幕幕時,一個男人雄厚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了起來:“怎么,今天沒有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