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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驚險逃離

  • 策逃
  • 譯鳴
  • 3403字
  • 2020-11-18 16:24:06

縣城在暮色籠罩中點亮了五光十色的街燈,車輛載著歸家的人們,穿梭在大街小巷……

我拿著手包,從縣賓館308房間走出來。

過道上,兩個女人一胖一瘦急匆匆迎面而來。

“哪里去?!”瘦削女子逼問。

“去拜訪兩位朋友。跟小風說過的。”

“不得行哦!哪里都不能去!”胖女人皮膚黑黑的,約四十五、六歲,叫牟嫣,她大聲吼叫著。

牟嫣沖向房間,說肚子疼上衛生間去了。瘦小女子過來,伸手試圖攔住我。

我繞開阻攔,不走電梯,有意想從樓梯下到一樓大廳。

瘦削女子是死者的三女兒,叫小丫。她一路跟著,在昏暗的樓梯上嘰嘰歪歪,發出幾聲“哎呀”的后怕聲。也許是內心恐懼,怕我把她打倒在角落里,然后逃走。

我聽說她是死者家唯一高學歷的人,是位大學生,矮小的身材,皮膚白凈。表面上看起來像個斯文的女子。但卻表里不一,實際上蠻不講理,罵人粗野難聽,跟她母親及兩個姐姐一樣。這點我是多次領教過的。別看這樣一個小不點,還很兇惡,動不動就說要發飆要打人,甚至還脫下鞋子來打。十足的潑婦形象。

有人說,她們罵人的話,簡直是“牛都踩不爛”。

顏值還真的不能代表內在。

我內心充滿了對她的厭惡,卻不肖對這種人出手,只管下樓梯,離她遠點。

小丫的弟弟小風是位復原軍人,是死者唯一的兒子,今年二十七、八歲,排行老四,前面三個都是姐姐。大約一米七一、二的個子,壯實,皮膚不黑也不白。看起來沉默寡言,也許是他父親不幸罹難的原因吧。

此時,他正坐在賓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玩手機。旁邊又多了幾位年輕而壯實的親戚。看來,今晚他們的確加派了人手,增加了“崗哨”,防止我逃走。

我徑直走到小風面前,直接說:“我上午給你說過的,今晚要去拜訪兩位朋友。現在公事處理差不多了,算是去辦點私事。”

看到他三姐竭力阻止我外出,小風一臉尷尬而無奈。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我朝賓館大門走去。兩個女人快速跟了出來,小丫和另一位親戚。聽人叫她“蠻妞”。蠻妞,倒也名副其實。她和牟嫣一樣,近一米六的個子,肥碩健壯、嗓門大。不過,她的年齡稍輕,大約30來歲,皮膚稍顯白凈。

蠻妞對著我高喊著:“你不能走!”

我問:“你憑什么這樣對我?”

“今晚是關鍵的一晚上!怕你跑了?!”小丫跟了上來。

走在大街上,這一胖一瘦“哼哈二將”一路跟著我。

蠻妞做出隨時都要打架的樣子,我注意避讓她,盡量不發生肢體沖突。

我叫停一輛出租車,剛一上車,被蠻妞攔截,擋住去路。

蠻妞惡狠狠地對司機說:“你敢開?!我記住你的車號牌!”

出租車司機一臉驚愕,以為我把這女人怎么樣了,或者欠了人家什么。不敢開車。

我只好下車,出租車快速開走了。

“我說了要跑嗎?叫小風來!”

我回過頭去,看到小風從賓館里出來。

“小風,我給你說好的,怎么回事?”我要小風解釋。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們這樣”。小風一臉尷尬的微笑著。很顯然,這小子是在裝傻。

其實,我看出來他也很矛盾。他內心還是怕我就此溜了,放任這些女人把我纏住,但又礙于一個男人要說話算數的面子。

我想,那就都裝吧,看誰裝的更像。

“那好,你告訴她們”。我一臉怒氣看著小風。

我看著他,心想:我作為公司派來協調的工作人員,為了盡快找到雙方都能接受的平衡點,還是希望你們能早點拿到錢,早點安葬你的父親。可你們一家人對我那么兇惡,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打又罵,以怨報德,我一直都不計較。在你老漢兒出殯之前,不計前嫌,當著大家的面,我個人拿出一千元錢給你,表示個人心意,表示對你和對你家的尊重,以德報怨。我這人夠大氣吧?

借著明亮的街燈,看見小風漲紅了險,向那幾個女人揮揮手,難為情地讓她們回去。

幾個女人還在喋喋不休。

我先讓小風跟著我。女人們一步一回頭地向賓館走去……

一路上,我試圖說服小風,別再以這種方式對待我。我作為公司派來處理他父親因工死亡賠償的工作人員,已經盡到了最大努力。他們已經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半個月時間了!也許小風覺得有些理虧,但又怕我真的逃走他們拿不到余下的幾十萬元賠償金,沒有更好的辦法來應對我,內心糾結著,充滿了矛盾。

一路上,他時而沉默著,時而從牙逢里擠出幾個字“希望你理解”。

“你應該明白,我已經很理解你們了。我真的要去拜訪朋友,你們跟著我是不合適的。”我的言語輕柔而又堅定。

說著,我掏出手機,撥通了成都一位和我同姓的朋友申先生的電話:“喂!張處,我一會兒就到縣委大院,我打的過去。”

這幾天我一直在找機會跟申總交流,他知道我的想法,也在設法協調其他朋友,想幫助方先生及公司渡過難關。

申總聽到我在電話里“說胡話”,他心領神會,立馬答應:“快過來吧,我在等你。”

正說著,我們來到了步行街口,幾輛出租車停在那里。我有意和他拉距離,側過身去告訴他:“你回去吧!我一會就返回。要跑,我早跑了,你應該知道吧?”

他看著我拉開車門,又低頭看了拿著的手機……也許那些女人們正發微信叮囑:“別讓他跑了”!

司機問我去哪兒?說實話,那一瞬間,我頭腦突然一片空白,真不知道該去哪兒才好!一是對巖帛縣城及周邊路況不熟,二是怕身邊這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突然會發飆,被他拽了下來。

電話里跟“張處”的對話純屬不得已而采取的“假打”。

片刻的迷茫之后,提高音量,果斷地對司機說:“去縣委大院!”這也是有意讓小風聽見。

夜色深沉。雖然街燈明亮,前車尾燈耀眼,但是,我也不知道縣委大院應該往哪個方向。我正思索著,看到前面路口,我指揮司機:

“左轉!”

“前面路口右轉……”

出租車拉著我重走剛才步行的路,又從縣賓館門前經過,然后右轉經過一條街,再右轉奔跑在南椏河邊的濱河路上。就這樣在城中心兜了一大圈,然后,告訴司機去巖邊村。

我坐在出租車的后排,正看著手機上的信息。忽然感覺車怎么停住了?側過頭往車窗外看,到了一個路口。原來前面有幾輛大貨車在錯車,路口小,被堵住了。

這是哪兒啊?借著路燈的光亮,路邊路牌寫著:翼王路。

啊!這難道就是人們傳說中,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橫渡大渡河覆沒的位置嗎?

當年,翼王石達開被清兵追剿,率三四萬人來到安順場一帶大渡河邊。在后有追兵,前有波濤洶涌的大渡河天塹的情況下,被迫與清軍談判,決心以自己的性命來換取三軍將士的性命。

三軍將士有的被清軍收編,有的暫時保留下來駐扎在大樹堡。

后來,有七百人過河,被遣散或被殺害。石達開被押往成都后,清軍違背談判承諾,夜襲了大樹堡剩余的一千多人,除三百老幼存活外,全部被殺。

這是一段悲壯的歷史。

這翼王路就是后人為紀念心目中的英雄石達開而取名。據說大渡河沿岸還有許多與翼王及太平軍有關的地名和流傳著許多悲壯的故事。

有人說,那七百過河的人,有的被狂奔的大渡河水沖到這一段便失去了蹤跡……

正想起這段歷史,發現車窗上怎么有水滴?

“打雨點了,下雨了。”出租車司機說。

啊!是不是還有冤魂沒散啊?怎么好好的天氣正走到這里就下雨了呢?我感覺一股寒意直透背心……

我又暗自好笑:怎么一下子如此膽小呢?

“你們的車往右邊靠點!你媽雞兒是啷個子開的?!”突然一個太熟悉的大嗓音直貫我的耳門。

我心里一震:這聲音是黑魯!

一個高高的人影,在一輛貨車左側晃動。

黑魯是小風的親戚,歲數跟小風差不多,黑黑瘦瘦的,近一米八的個子。跟人說話時,兩只眼睛睜的大大的,想要噴火,不停地閃動著。嘴皮薄薄的,一看就是那種說話愛“扯把子”的人,或者說叫“操嘴巴”的人,北方話叫愛貧嘴。

他的顯著特征就是嗓門大,人未到聲音先到。沒什么文化,愛罵臟話。真是名副其實的“黑魯”。在吼罵我們時,為死者家屬“立下汗馬功勞”,很受小風他家器重。在我們的整個協調過程中,他可謂是十處打鑼九處在。

未必真是黑魯?他怎么會在這里?

我突然想起死者親屬中有人說過黑魯在搞貨運,請了司機幫他開大貨車。因無照,他有時押車。

難道他知道我會往這里走?在這兒攔截我?不可能吧。

當時,我下意識差點從出租車里站起來,頭頂到車頂又坐了回來。

“怎么?你要下車?”司機問我。

“不,不。我看看。”我言不由衷。

難道我也會在這里被抓住?今晚的脫逃就要在這里功敗垂成?

正想著,一種石達開的陰霾在我心里潛滋暗長。

我問司機:“必須走這里過嗎?”

“都走到這個位置了,肯定只能走這里噻。”

啊!還真是必經之地。不問還好點,一聽到這樣的回答,更有驚悚的感覺。

“通了!”司機告訴我。

“哦,哦!好,那快過去!”

出租車挨著大貨車側身而過。

我沒有看清那人的臉,也沒有再聽到那個粗野的聲音。心想:管他是不是黑魯,是又咋樣?他未必能看到我,就算看到了,他一個人又能奈我何?

想是這么想,但終歸身處是非之地,還是小心為妙。

大約十分鐘后,出租車穩穩停在了大渡河對岸的巖邊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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