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門長老書房間中,兩個中年人坐在矮矮的茶幾前,滿臉興奮地談論著。
“我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家伙原來是這么強悍的一個家伙,要不是……”其中一個中年人說,但是說到這里忽然想到什么,用力捂住嘴巴,
不敢再說下去了。
“說呀,有什么東西需要遮遮掩掩的呀?難道你們又開始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了?”另一個男人,九玄門武部第一大高手,武部七大長老之七,段天南眼睛瞇起來,左右晃著腦袋,好像看見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我也不想的,神機營那堆炮灰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又要找一堆了嘛,神機營對精神力要求很高,所以我就又拿出這個項目來了……”對面的男人,外門教官低下了頭,他感覺非常的愧疚,因為神機營所代表的一般都是無謂的死亡,這是專門用來死亡的一支隊伍——這是門派的秘密,當然也是他們童年的遺憾。
門派的宣傳將神機營神化了,無數熱血少年為了證明自己而加入神機營,無數的少年愿意為神機營付出生命。
這些夢想在他們當上門派中重要職位,接受了門中賜予的靈魂烙印之后就變成了一種可笑的諷刺。
他們都不想再有這樣的少年為了夢想被欺騙,被迫害了。
但是,他們必須這么做,門派有許多重要的職位都是需要這些人去堅守的,門派產業被人虎視眈眈,無名小派叫囂自立門戶,各種各樣的緊急情況都必須有神機營的人沖鋒陷陣,他們將是整個門派的脊梁。
所以,他們必須拿起前輩的屠刀,用力揮下,斷絕少年時候的天真,成為全新的屠夫。
“沒事,這種事情不是你的錯,不過你運氣不錯,幸好跟我說了,不然的話還真沒有人會救你,”段天南微微笑著,高深莫測。
“就這么個小不點?他能做什么?”外門教官很不屑,他知道凌淵的父母都是底層的主管,和他這個教官簡直是云泥之別,不可能有什么手段的。
“他能有什么?有的事情多了!我告訴你!”段天南一拍桌子,聲色俱厲。
“你知不知道他父母身后是誰?你知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他出點事情會惹到誰?”段天南臉色通紅,雖然表面上是憤怒,但是心中更多的是擔憂。
外門教官隱隱約約知道自己惹上事情了:“怎么了?”順便吞了口口水。
“他父親身后是本門頂尖的高層,執掌商部、工部,權力范圍比我們武部大多了!他家坐落在領導核心圈內,這說明他手上掌握著足夠的能量,至少可以改變門派動向,明白嗎?至少!你認為就這樣了嗎?凌淵這個小子和段梅那個丫頭關系非同一般,如果讓她知道了,你自己掂量著吧!”
外門教官看之前跡象心里還是有些安定的,至少沒有什么事情,但是最后的這一項,讓他渾身一抖,冷汗刷刷刷地往下掉。
段梅盡管是掌門之女,權力實際上比掌門還要大,掌門的決策要經過長老們的監管,但是掌門之女的命令是絕對不需要審核的,這個妮子的力量幾乎所有的年齡在四十歲以上的人都領教過,大家的結論出奇的一致——別浪費功夫了,她想要什么就給吧。
不給,等到長老們下令的時候還不是必須乖乖交出去。
段梅自小在一個寵溺的環境下長大,從小到大都是乖巧懂事,受到了門中長輩們的喜歡,她的任何要求長老們從來都是極力滿足的。
小段梅也乖,從來不提什么太過分的事情,都是一些小女孩常見的要求——洋娃娃,裙子,口紅等等的,上位的長老們便揮揮手就讓手下人去辦了,也不會感覺到這個任務有多困難——想想,在一個男人為主體的修真門派中,你要去找一些女孩子的東西,這很簡單嗎?
“當然,這些東西只能證明一下段梅的受寵程度,神機營有進無出,要是凌淵這小子有了什么閃失,她會有多嚴厲的報復,你想想吧?好好權衡利弊,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了吧?”段天南挑挑眉毛,對外門教官說。
“恩,知道了,真是太謝謝了,兄弟,好了我去做事情了,”外門教官站起身子搖晃著走了,接受的沖擊太大,他已經快要站不住了。
段天南點點頭:“去吧,記得別把這個家伙寫進名單里去啊,不然你和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
凌淵坐在房間里,全然不知自己差一點就被當做炮灰送到極度危險地域去了。
飄飄渺渺的靈氣從四面八方涌來環繞在凌淵周圍,凌淵知道,這些靈氣都不是自己的,經脈沒有到達一定的境界,是不能夠從外面獲取靈氣
的。
現在運行的只是自己體內的先天元氣罷了,威力尚小,只有等到突破先天初入仙門之后,才能調動先天靈氣進行修煉。
忽然,凌淵感覺到周圍的靈氣一陣擾動,心中也是沒來由的一驚,完全把自己從修煉狀態中推了出來。
凌淵感覺心中驚訝,自己完全沒有這個準備啊,為什么突然之間就退出了修行狀態呢?
周圍靈氣又有波動傳來,這不是自己的頻率,那么只可能是敵人了,至少對方對自己有敵意。
凌淵快速拍了兩下手將燈關上,一個側滾來到床頭,從床底下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弩,外面月光灑下,小弩光潔的表面反射出一瞬的月光。
得到了小弩,凌云順勢往墻上一靠,手指緊扣小弩的扳機,對著外面,時刻準備擊發。現在還沒有看到敵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時刻準備著攻
擊,最好能夠給對手致命一擊。
“咔,”外面毫無來由地出現了一絲聲響,聽起來好像是瓦片被踩斷的的聲音,是敵人,要過來了,凌淵內心感到一陣興奮。
但是忽然凌淵胸口一陣燥熱,腳下有一種明顯的虛軟感覺,就仿佛中毒一般——用毒,偷襲,對方一定是一個魔道妖人,只有他們才會這么
卑鄙無恥。
深呼吸兩口,凌淵緩解了一下胸口的悶熱感覺,順便把兩只手都在褲子上蹭了蹭——上面已經沾滿了汗水,如果這樣的手來擊發小弩,一旦
打滑,精神又不集中,這樣會出意外的。
凌淵的眼睛死死盯著窗外面——敵人會從那里進來,在他進來之前自己要恢復狀態,于此同時還要不被他發現,這可關乎自己生命安全啊,
一旦自己沒有撐住,那小命就沒有了啊。
窗口一道黑影閃過,凌淵急忙扣動扳機,接連擊發,一直追在敵人身后打。敵人動作靈敏異常,凌淵即使是瞄準了,等到射到對方那里的時
候對方就已經完全錯過了。
小弩里面射出的是高頻的靈氣震動,只對靈氣修為較高的人和靈獸有效,在世俗中通常用來防備有較高修為的魔道妖人。靈氣震動能夠擾亂
其周身靈氣運行,對其造成嚴重殺傷,嚴重的可直接導致死亡。
在房中閃動幾次之后,全身黑衣的妖人站在了凌淵面前。
燈光已經被關閉了,所以凌淵沒有看清妖人的樣子,不過凌淵還是不由輕輕贊嘆了一聲——就算這是魔道妖人,那也值了——窗外的月光與
她的輪廓組成了迷人的剪影,凸顯了那驚心動魄的曲線。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敵人就算再漂亮也是敵人,她只會要了你的腦袋,魔道妖人的人思維,沒有人能夠明白的,更何況是一個女人。
凌淵搖了搖頭,提了提神,以免自己睡著,這么一睡,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醒過來了。
對手很謹慎,并沒有馬上就沖上來,節奏很慢,很慢,一步步地走上來,充滿了經驗。
凌淵曾經接受過初步的訓練,能夠分辨出對方的腳步聲,很明確,對方的目標很明確,不過不是自己,一定不是自己,不然自己早就死了,
魔道妖人的毒,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對手的目標不是自己,但是自己的目標就是對手了,除惡務盡,修道中人的職責所在。
凌淵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暫時不出手,至少要等到對方有什么動作才可以。
沒有聲音了,凌淵仔細聽了很久,真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就像一滴牛奶滴入一杯牛奶中,毫無蹤跡,黑衣人好像融入了黑暗之中,無聲無息
。
凌淵內心提高了警覺,對手兇殘,有足夠的理由推斷對方有什么功法可以隱藏自身的行蹤。
凌淵很小心,自己的修為還是不夠,現在能夠做的只是重傷對手,想要留下對手,幾乎是不可能的。
凌淵感覺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扭頭一看,一個女孩正微笑看著他,一秒鐘之后,凌淵什么都不知道了。
女孩收回了手,甩了甩,凌淵的脊背很硬,重擊之后自己的手也很疼,就像擊到鋼板一般。
女孩微微笑笑,東西沒有找到,不能讓對方對自己的離開造成什么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