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淵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知道不能違背這個老頭子的話，否則性命堪憂，根本沒有考慮，凌淵快走兩步，跟上老頭的腳步。

“孩子啊，你倒是有膽氣，你知道剛剛你對上的人是誰嗎？你知道如果我不出手你的下場是什么嗎？”老頭子說話不快，但是每一句話都直逼凌淵內心的防線。

“對不起，老爺爺，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時那個兄弟被他摔在地上，身體廢了，這輩子都上進不了了，我頭一暈就……”聽到老人問題，凌淵內心稍一計算，才發現自己的行為是多么的不妥，一滴冷汗從脖子后面滲出，緩緩滑下。

“好了好了，別怕，這不算什么大事啦，人都死了，有什么好怕的！年輕人，我想問你的是，你想不想來我這里做活呢？”老人微微笑著，高深莫測。

凌淵后腦勺上嗡地一聲，他幾乎被嚇懵了——修為如此高絕的老人竟然想要自己在他手下干活，這是多大的榮耀啊，而且更完美的是，可以向這樣的前輩高人多多請教呢。

凌淵差一點就答應了，可是回頭一想，這里面問題還是很多，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老人不認識自己，就這么貿貿然地向自己發出邀請，要是自己是壞蛋，他難道不怕自己成了真正的冤大頭？

還是——他想要做那個壞蛋呢？凌淵想到這里，肚子抽了一下。

“抱，抱歉，大爺，不行啊，我們的職位都是門派分配的，可不能這樣阿！”凌淵苦笑一下，點頭哈腰地一番，做足了一個小廝應當有的動作。

“看你這樣子，在那老鬼手下也做老了事情，那就不強求了，哈哈，”老大爺搖頭笑了笑，轉身就走了。

“老頭？”凌淵心里有些沒底，自己的茶館里面只有一個廚子一個小廝，廚子還是個中年人，那里來的老人，莫不是這個老頭子記錯了？

但是看那個樣子也不像記錯，可是凌淵剛想開口，那老頭便已經轉身離開了，留也留不住，這個問題也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迷，至少短時間內凌淵是解不開了。

“哦！對了，”老頭子聲音里面帶著笑意，“書架上面有點禮物，看你有些順眼，那就送給你了！”

書架？凌淵環視四周，也對，墻角邊上確實是有一個小小的書架，上面能放什么？凌淵嘴角抽了抽，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哪里有什么禮物啊。

“老丈，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啊，這里什么都沒有啊，你別開我玩笑了，我真走了，如果孤單的話我常來陪陪你就是了，”凌淵扭頭笑笑，“那么，再見?！?

凌淵快速幾步上樓進入黃鶴閣，里面依然是那般溫馨，當然凌淵明白這份溫馨恐怕還是并不屬于他。

老頭扭頭看了看黃鶴閣的門，笑了笑：“小子，挺有意思?！?

“凌淵，外面怎么了，很吵啊，沒想到登仙樓都會熱鬧成這個樣子，”段叔叔微微皺眉說。

“恩，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混混說要訂黃鶴閣，沒有了還撒野，被老板弄死了，原來老板是絕世高人啊，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來?。　睂@點凌淵很驚奇，到現在還在說。

“九玄門幾千年了，自然有它的底蘊在，你不知道的東西多著呢！”段叔叔微笑著說，一副教育晚輩的樣子。

“是是是，”凌淵唯唯應道，做了兩年小廝，這個習慣是真的改不掉了。

“來來來，吃飯吃飯，”父親將主題重新拉回餐桌，開始講起眼前的菜的來歷和做法。登仙樓這種高級餐館自然有它獨特的菜品體系，只有真正有經驗的人才會有如此的眼界，父親一入門就在后勤工作，對這些東西也算是了如指掌了。

凌淵對這些也算是感興趣，很專注地聽著，偶爾插上一句嘴來問幾個細節上的問題，作為茶館的小廝，有些時候客人興頭一起來，就會和你聊各種各樣的東西，這時候如果沒有足夠的眼界，客人不過癮，那么小費就會沒有了。

段梅和凌淵母親的交談好像也告一段落了，偶爾也會參與到三個男人關于美食的話題上來。其實原則上說，美食是不分性別的，各個人的口味其實也算是有著共通之處的，一聊起來，也就真的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了。

“要說最古怪的，還是蹦蹦糕了，”段梅忽然談到一種凌淵小時候也曾吃到的食物，凌淵眼睛一亮，馬上接上：

“蹦蹦糕的原料產自蒼龍山腳下，蒼龍山下靈氣充沛，做出來的糕點自然是充滿了靈性，最初看上去和普通的糕點一模一樣，但是入口之后就會一跳一跳，好像是活物一般，一般膽子小一點的女生都會驚叫起來，段梅，你膽子不小??！”

凌淵笑著對段梅說，眼睛里面泛著溫暖的光，其中的關愛溢于眼角，當然，這份關愛在段梅眼中無異于色狼色瞇瞇的表情，眼睛對凌淵一瞥，然后轉到另一個方向去了。

凌淵訕笑著，甩了甩手，好像自己在扇風一般地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父母，段叔叔笑了笑，非常理解地沒有說什么話，而是把話題一轉，說到了兩年后在蒼龍山舉行的十年一度的試劍大會上，一個個比較出名的修行者一個個的點評過來，凌淵聽得心馳神往，結合對自己境遇的不滿，心中對那種境界的渴望更加旺盛，恨不得馬上回家繼續修行。

但是段梅就感覺這樣的話題比較無聊了，作為一個青春年少的女孩，更關注的是年輕帥哥，而不是這些厲害的修行者。在她們的眼中，強者都是長得脾氣古怪的丑八怪，眼高于頂的女孩們根本不會去正眼看一下。

那么自然就要找凌淵來玩了，可是凌淵正沉浸在一個個成為強者的白日夢中，哪里會認真地理會她，用手里的筷子胡亂地和她相對敲擊，發出清脆的聲音，滿足這個小丫頭的無聊感情。

凌淵小小地走了一下子神，筷子打到了手上，段梅沒有注意到，用的力量是實打實的，凌淵嗷的一聲叫起來：“好疼，你小心點好不好！”

“你走神了，活該！”段梅對凌淵知根知底，眼睛一白，又不看他了。

這下子凌淵又無聊了，想一想就又到外面去了，他想找找酒店老板說的禮物是什么，剛剛沒有找到，還是再去找找吧，那個老頭看起來真的不像是個會開玩笑的家伙。那么，就再去找找看吧。

騰騰騰跑下樓，之前發生的讓整個酒店里面的環境忽然一靜，原來在行酒令的不玩了，在聽小曲的遣走了唱小曲的歌伎，原本亂哄哄地圍在一局棋盤上的人都散了，讓局中的兩名弈者感覺到了難得的清凈。

凌淵見到這般情景，微微笑笑，走下樓，來到人最少的那個角落，書架就是靜靜地在那里，凌云在上面摸摸，用手在空氣中小心地探了探，他怕那件東西是透明看不見的，自己不小心找就找不到了。

但是凌淵的動作很隱蔽，他怕有什么人會發現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一個聲音讓他放松了下來。

“孩子，很謹慎，不錯，你放心，這里的光線我接管了，他們發現不了的，”老頭子的聲音出現在凌淵耳邊，“繼續找吧，找得到找不到就隨緣了，對了，時間我也接管了，你就盡情地找吧，沒事。”

之后就沒有聲音了。

這樣的事情如果在沒看見酒樓老板的實力展示之前凌淵肯定會驚訝不已，但是現在已經還算是在他的預料之中，如果沒有這樣的實力，怎么可能光憑氣勢就壓死了一個強者？

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現在應該思考的應該是怎樣找到老頭子允諾的禮物，禮物究竟是什么。

凌淵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望望，沒有什么小陷阱，這個老頭子凌淵已經對他產生了一些警惕心理了，要不是虛無縹緲的那一份禮物，他可不會在這里呆一小會。

書架上面什么都沒有，凌淵小心翼翼地用手在空氣中試探，看這件禮物是不是透明的，老頭子說過他接管了這里的光線，那就說明他有這個能力來讓禮物在凌淵眼前消失，這個想法是合乎邏輯的。

接下來就是用事實來證明推論的正確性了，如果推論正確的話，在這一秒，下一秒或者是再下一秒之后，凌淵將會觸碰到這件禮物，雖然不知道這件禮物是什么，但是凌淵非?？隙ㄟ@件禮物對自己有益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