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縛龍鎖
- 驅靈詭談
- 非允
- 2073字
- 2020-11-18 17:14:25
少年沒有動靜,沈允南慢慢站起來,盡量離青妖女尸遠一些。
這個少年的手臂上似乎有一把小小的鎖,從他衣袖里引出一根細細的鎖鏈從棺槨底部穿過,不知道連接著什么。
沈允南不由得伸手抓住少年的手臂,這舉動引得青妖女尸格外緊張。沈允南立即出聲打消她攻擊的打算:“我能救他。”
她拿出匕首割斷了少年的袖子。果然,這鎖鏈不是束在他手上,而是深陷在他的皮肉之中。
沈允南知道這種陰毒的鎖鏈——縛龍鎖。縛龍鎖以精鐵打造,在四肢及頸后的骨骼中打穿一個小孔,將鎖鏈穿過骨骼扣鎖。
縛龍鎖是拘束魂魄的一種方法,如果青妖女尸身上也存在類似的縛龍鎖,那便不難解釋,兩人為何皆可尸魂共存。
“你?”青妖女尸不相信沈允南,手中的黑甲慢慢延伸,隨時能夠動手。
沈允南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和:“我不做虧本買賣,我救他,你們得為靈使任我驅使。”
“那與為奴有何分別。”少年偏頭看著沈允南,眸子里隱隱透出紅光,“迅速離開這里。”
他的赤瞳沈允南算是領教過了,她立即后退一步,飛快扯下棺槨周遭的避光符,拍拍手:“走就走,你可別后悔。”
說著沈允南立即將青妖女尸身上的符紙摘除,沒有避光符,青妖女尸身上迅速騰起被炙烤的黑煙,一股燒焦的味道立即充斥著沈允南的鼻腔。
“不……”少年劇烈掙扎起來,但受到縛龍鎖的牽制不能移動分毫。
他有棺槨的庇護,在龍凝之下不會有致命之險,但青妖女尸就不同了,不過一會兒功夫,她背后蒼白的皮膚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裂口,裂口不斷撕裂,膿血順著她的脊背淌在了地上。
“你很在乎她?你若是求我,我便幫你。”沈允南回頭帶著陰冷的微笑凝視著少年。
少年盯著妹妹,咬住下唇,終于是緩緩吐出一息:“求你。”
沈允南滿意的掏出了避光符,卻又故意放慢動作,看青妖女尸痛苦不堪的模樣,終于將符紙貼在她腦后,沈允南留了個心眼,飛快補上一張定身符。
青妖女尸受到龍凝自然傷得不輕,再不可能有力氣掙扎得開。
“真以為我的定身符不是錢換來的。”沈允南肉疼得很,慢慢靠近少年,沒敢給他用上避光符。龍凝能夠克制他的赤瞳,自己也更安全一分。
沈允南抓住少年的手稍稍抬起,看他表情明顯一滯,這樣入骨的疼痛伴隨他無數晝夜。
“你居然有痛覺?”沈允南稀奇地看著少年,隨即又明白,他尸魂共存,與活人沒有很大差別,不過是沒有人氣。
沈允南警告道:“別動。”說著松開了手,抽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在自己手掌上劃出一道口子。
“結血契。”沈允南握緊拳頭,鮮血順著手掌滴落在少年嘴唇上,“張嘴。”
少年不情不愿地微張嘴,鮮血立即順著舌尖滑進了喉口中,溫暖的感覺立即充斥了整個胸腔。
驅靈為使有兩種結契方式,血契,烙契。
血契的約束是刻骨銘心之痛,使主人與靈使締造血的連通,同時能夠使靈使共享主人的部分靈力。烙契只是針對于靈使的,靈使一旦違抗主人便會受到火烙之痛。
“你試著使用我的靈力,找到鎖鏈的源頭。”沈允南臉色有些蒼白,她可從未與靈物締造血契,沒想到竟如此耗費心力。
少年驅動著不屬于自己的靈力,竟真的找到了鎖鏈的源頭,但他的狀態不比沈允南好多少——締結血契時那種刻骨之痛,由靈使全部承受。
“在龍眼里。”少年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肺腑里好像被刀劃破了口,星星點點的火焰沾在脆弱的心腔之上,突然騰起熊熊火焰。
沈允南感覺剛剛的不適消失了,立即恢復了神采:“果然如此。”
她掏出幾枚飛鏢,將手掌上未凝結的血涂抹在飛鏢上,唰唰的聲音響起,龍眼碎裂成了渣滓,與此同時,少年手臂上的鎖鏈猛地碎裂。
鉗制在骨骼之上的鎖扣卻是猛然鎖緊,他皮膚上出現的血洞迅速愈合,將鎖扣徹底封在他的血肉之中。
少年不敢相信地坐起身——他真的,自由了?
“箜曦。”少年抱住了青妖女尸,想取下符紙——龍眼已經碎裂,她不再需要避光符了。
少年剛剛碰到符紙,立即像是被燙到般抽回手。他不能觸碰符紙。
“我……我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了。”少年不敢相信地盯著自己的手指,符紙將他白皙的手指灼傷留下了一個熏黑的傷口。
沈允南隨手取下符紙,青妖女尸立即化作青煙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少年的脖頸上長出了一小塊密密麻麻的的青色鱗片。
“你們是共生尸?”沈允南隨口問了一句,不等少年回答,她掏出了一條項鏈,項鏈上吊著一塊槐木。
少年不解地看著沈允南,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碰一下就好。”沈允南無奈地把槐木遞到他面前。
這條槐木項鏈是千年槐木的枝干,比白諳的桑木更為適合靈物寄生。
少年看了看槐木,又看了看沈允南,終于伸手握住了槐木。
……
“怎么回事?”沈允南眨眨眼確定不是自己眼花,少年竟然無法進入槐木之中?
“怎么?”少年茫然地看著她,不明白自己的動作有哪里不對以至于她如此驚詫。
老板終于從遠處走了過來,漆黑的眼瞳緊緊盯著少年,咧大了嘴,右手整個深入口中,從喉嚨里挖出一個小瓶子。
老板口中的唾液比常人的更為黏膩,小瓶子上透明的液滴懸成很長一滴落在地上,卻遲遲沒有斷開。
“這瓶藥劑可以幫到您。”老板枯瘦如柴的手指捏著瓶端,焦黑的手指與白色的瓷瓶形成鮮明對比。
“呃,好,好……”沈允南嫌棄地接過瓶子,黏黏的液體粘在手上好像是鼻涕。
“倒在槐木上就好。”老板絲毫不介意沈允南這樣的表情,居然還能咧嘴笑著,那黏黏的液體從他口中流出,他竟伸出舌頭舔回了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