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幸會幸會。”沈允南點點頭，心里卻嘀咕著，好歹也是個驅靈師，身手怎么這么差？要是沒被玻璃砸到，我可以省下多大一筆錢哪！

她剛從李云手中接下的錢還沒有焐熱便全部交給了醫院，這次可真是虧損慘重。

張慎語拍拍床邊的凳子，示意她坐。

沈允南現在看張慎語的眼神就好像是看一個強盜，她坐在凳子上閉口不說話。

“小學妹，你怎么會招惹空顱？”張慎語一個人在醫院待著怪無聊，便和沈允南找話聊。

空顱即是那顆頭顱的稱呼，這是一種怨氣較強的靈，喜吞噬其他靈物。

沈允南對南公會有所了解，其中皆為古派驅靈師，不似北公會向各派驅靈師開放。

她不好將靈使說出來，便隨口說道：“早間新聞中的那具男尸死得蹊蹺，我將他的魂魄找來本想問出些線索，沒想到它被符紙所傷，把那東西引過來了。”

果然，聽了沈允南的話張慎語撲哧笑出了聲，又覺得不好，他立即止住笑意：“原來小學妹這么心系民生，對慘案如此上心？”

被他笑一通也是正常，驅靈師連一只新魂也沒搞定，還被它引來的強大靈物打得潰不成軍。

見沈允南不搭腔，張慎語也就不調笑了：“該案已經移交給南公會處理，小學妹你若是感興趣，可以和我們一起查查。”

“你都躺這了，還查案……”沈允南小聲說道，聲音卻剛好夠他聽見。

張慎語笑笑，他的治愈能力比一般驅靈師快上幾倍，這點傷不足掛齒，但他怎么可能告訴沈允南。他是懶洋洋地趴好，瞇起眼睛似睡非睡，根本不像個受傷的人。

沈允南坐了一會徹底坐不住了，恰巧手機叮咚一聲來了短信，沈允南打開看了一眼不由得站起來，她匆匆朝張慎語道了別，離開。

手機上是李云發來的信息，僅僅兩字讓沈允南方寸大亂：救命！

她出了醫院立即打電話聯系李云，她卻始終沒有接電話，此時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沈允南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連忙往李云家趕去。

她雖不記得李云家具體的位置，但多少有些印象。

計程車開到半道上了，沈允南眼前突然有一抹艷紅穿過。

“停一下！”沈允南朝司機說道，，推開車門朝那把紅雨傘追去。

打傘的人正是李云！

“李云姐？”沈允南攔住李云。

李云抬起腦袋，眼窩里布滿血絲，雙手死死按住了傘柄。

她仿佛沒有看到沈允南，偏過腦袋繼續往前。

沈允南立即跟上，但當街她也不敢輕易用符紙。突然一只手搭在沈允南的肩上。

“小姑娘，車錢……”計程車司機看沈允南要走，連忙從車上下來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李云手中的紅雨傘突然劇烈顫抖起來，李云居然舉起了傘直直朝沈允南扎過來。

傘柄是彎柄，就算使出全力扎在腦袋上也不會有什么大礙，但這畢竟是血傘兇靈，沈允南立即避開。

傘柄竟直直地朝司機的腦袋上扎去，直接穿過他的鼻腔，傘柄從后腦勺上露了出來。

頓時鮮血從司機的口中耳中噴涌而出，李云好似大夢初醒般恍惚地盯著司機，看清了是什么她立即尖叫一聲連連后退，將紅雨傘丟開，那具尸體也隨之倒在地上。

街上的行人都紛紛尖叫起來，雨水淋在七竅流血的尸體上，將血跡沖刷，慢慢積成一灘。

李云嚇呆了，跌坐在地上，連連往后退，嘴里不停地喊道：“不，不是我殺的！”

……

作為事件的目擊者，沈允南被重案組請到了辦公室。

李云精神出現了問題，看見人便連連慘叫，最后有不停地重復：“有鬼，有鬼……不是我殺的。”

唯獨看見了沈允南，她會立即沖上去，死死握住沈允南的手，眼睛翻著白，卻不會說話。

“沈小姐，你和李云是什么關系？”重案組組長張毅華親自提問。

沈允南還有些恍惚，她答應了要幫李云解決這一切，卻眼睜睜看事情變得如此糟糕。

她還在思索著為什么血傘兇靈會轉變？為什么會在白天出現？為什么沒有殺害李云？為什么李云手上的紅疹在殺了司機后消失了？為什么李云當時想殺自己？

無數個疑問讓她沒法集中精神，面對張毅華的提問，她只覺耳邊嗡嗡作響卻聽不清他問了什么。

“沈小姐？”張毅華提高了音量，將她從自己的世界喚醒。“你和李云是什么關系？”

沈允南回了神，回答了問題：“她是我的雇主。”

重案組成員都認識李云，成員一致認為李云不會行兇，建議做完相應記錄后將案件移交至南公會。

聽到這樣的回答，張毅華有些出乎意料，他繼續追問道：“什么雇主？”

沈允南把事情一五一十對張毅華說了，恰巧說完時有人推門進來。隨即一個略帶驚訝的聲音傳了過來：“說什么案件擴大，原來是小學妹你捅的婁子。”

來人竟然是張慎語，想起他說過要和自己一起查案沈允南倒也沒有過于吃驚。

張毅華瞟了一眼張慎語：“你們認識？”

張慎語搬了條椅子坐在沈允南旁邊，調侃道：“何止我認識，城大的學生都認識。”

“案子交給你了。”張毅華不多說話，轉身出了房間，把空間留個了張慎語。

“我老哥問你什么了？”張慎語看起來生龍活虎，仿佛剛剛在醫院趴著的是另一個人。

原來張毅華是張慎語的哥哥。沈允南搖搖頭，不想再說話，今天的事情太繁雜，她有些頭昏腦漲。

“我想去看看李云。”終于，沈允南開口說道。

李云既然給自己發信息求救就說明她遇到了血傘兇靈，并神智清晰，她需要知道在信息發送完后發生了什么。

張慎語笑笑：“小學妹你有點為難我，現在案件交給南公會處理，你不好插手吧？除非……”

這人一開始說什么一起查查，現在卻又開條件。如果不是沈允南對李云心存愧疚早就一走了之。

“除非什么？”

張慎語早知道她不會放棄，笑瞇瞇地說道：“讓我看看你的靈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