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心少年
- 腐男盤古有話講
- 十斤柚子
- 2015字
- 2020-11-18 18:20:50
八歲的祁墨呆呆的坐在白玉竹子打造的涼椅上。
此時天還未亮,他雙眼無神。
昨夜在山洞之中,他撞見了父親的一件大事,為了不讓父親發現,他急急地跑了出去。
他知道,若是讓父親發現他當時在,他定是逃脫不了和他那些弟弟一樣的命運。
他跑了很久,這片林地依然是祁家的領地。
萬千界的十二城中,只有黑城的民眾最善武力,也最桀驁難訓。
最初,這里是一片無人地區。
后來,被十一城通緝的惡人、被冤枉入獄的好人,全都逃到了這片荒涼之地。
他們非但沒有餓死,還獲得其他十一城所沒有的力量。
越來越多的人聞風而動,這片荒涼之地逐漸有了人煙,有了人味兒。
只是,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這里從來沒有超過十八歲的女子。
外面的婦人進不來,而里面因為特殊情況出現的幼女不是夭折了,便是早早的被送出城外了。
旁的人家一般愛上了外地的女子不是不回黑城了,就是把妻子留在了城外。
祁家卻是特例,祁家家主先后迎了二十多位女子進門。
如眾人所料,近幾年間,那些女子死了個干干凈凈。
不過,另人意外的是,那些女子給祁天留了了眾多子女,女孩倒是無恙,男孩卻大都在留歲時亡故了。
現在,祁墨只余下一個哥哥,一個小弟,以及倆個小他一歲的雙胞胎妹妹。
那小妹甚是頑皮,天還未亮,就起來鬧騰。
打翻了哥哥的劍陣,畫花了姐姐的臉。
不過,有一人,她是極喜歡的,那便是祁墨。
這不,早早的,她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給姐姐臉上新添了一只和赑屃差不做的長壽動物,輕輕地推開了哥哥房間的門。
“哥哥,我今天很早就醒了,你給我把昨天晚上沒講玩的那個故事講完好不好。”
她扎著倆只活潑的小辮子,身穿一身男孩的武袍。
有些滑稽,只因她的眼睛、鼻子都是極柔的,穿了男子的衣服,也不肖像。
她扒拉著,坐在哥哥的腿上,哥哥卻不像以往一樣輕輕的撫摸她的頭發。
“哥哥,你給我把那個故事講完嘛,一會兒就好,你講完了我就不鬧你了。”
祁墨依然呆呆的望著窗外,好像窗外有他日思夜想的人一樣。
小妹見他一直望著窗外,便也學他的樣子,皺起眉毛,苦著個臉,向窗外望去。
可是窗外除了那一壇沐浴在初陽之下的荷葉蓮花,什么也沒有。
她拉拉哥哥的衣角,嬌嗔道:“哥哥,外面什么也沒有,你就給我把那個好哭鬼的故事講完嘛。”
他的哥哥在六歲時隨父親出去了一趟,見得了了不得的人和事。
實際上她的每個哥哥在六歲時都會隨父親出去一趟。
她今年也七歲了,可是父親從沒有提出過帶他出城,到外面去看看。
也許是因為她是女孩的緣故吧,她記得姐姐也沒有出去過。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啊。
她的那些小哥哥出去了就沒有回來過,她只聽說城內的女子在十八歲之前一定會被父母送出城外,而男孩子大多是從外面帶回來的,可沒聽說過還有誰把男孩往城外送的。
不過,不能出去也好,她早就知道了女孩子出了黑城的門,是再也不能回來的。
這里雖然蠻無聊的,父親和大哥也不甚理他。
但是,有每天姐姐的臉可以畫畫,有哥哥奇奇怪怪的故事來陪伴,這小日子也還是過的下去的。
尤其是這幾天,哥哥給他將了一個特好玩的故事:
“在黑漆漆的山洞里啊,有一個黑漆漆的人,穿著黑乎乎的衣服,戴著一個黑漆漆的蓮子,嘴里吃這淌著黑血的烏鴉肉,腳上一雙黑靴子,你哥哥啊,見……”
昨夜哥哥給講著講著,手里的鈴鐺兒響了幾番,突然丟下她,急匆匆的跑了,她等了大半夜也不曾見哥哥會來。
“下去。”
祁墨的聲音極冷,像冬日里的河水一般。
小妹一驚,再一瞧祁墨的臉色,差點嚇得直接哭了起來。
祁墨的眼睛,實在是太恐怖了,眼瞳的黑色及淡,被濃郁的白色包圍著。
像極了了有眼無珠的惡獸。
她膽子是極大的,卻也嚇得離開了祁墨,向門外跑去。
她的墨哥哥,向來是極溫柔,極好看的。
他笑著的時候,像是對誰都有情,即便偶爾發怒,也可愛得不得了。
可從來沒像今天一般像個沒了魂魄的死人一樣,讓人不敢接近。
她還沒跑到自己和姐姐的房間,就被攔了下來。
她不敢抬頭看,只看見一個淺青色的衣擺,心里頓時大驚。
這祁家是不允許穿這色衣服的,任何都不行,家規中有明確規定。
作為黑城城主的父親,有一個彩契級的侍衛。
她曾聽人那說,那侍衛對父親極其忠心,一次父親被困在一個秘境一個月,他好不容易闖進秘境,卻發現秘境在七日之后來能再開,而她的父親已經惡得奄奄一息,那侍衛便割了自己腿上的肉,燉了一鍋湯,讓她父親熬過了那七日。
自此以后,父親與那人兄弟相稱,甚至在歹人偷襲之時,還未那侍衛擋過劍。
可那侍衛最后被處死了。
父親親自下的令,按照家規,凌遲,拋尸荒野,死無全尸。
只因他在父親過生辰時,穿了一件淺青色的衣服。
那侍衛長得粗魯,卻不曾想穿上那衣服之后竟然顯得俊逸起來。
她清楚的記得那人的笑意,也記得他鮮紅的血染了青草的顏色。
自此,她就對淺青色的東西無比害怕。
“你,你別找我,不是……是我向父親說的,你別找我啊,嗚哇!”
小妹幾番想饒過去,那人卻輕飄飄地跟著她移動,宛若鬼魂一般。
“可是學禮數時又偷懶了?”
那聲音和祁墨很相似,卻要柔幾分,威嚴幾分。
小妹聽了那聲音,驚恐的神色和眼淚順間止住了。
父親是個很奇怪的人,在整座黑城之中,他是唯一一名沒有契人的修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