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飾物的秘密
- 緣起為卿謀
- 泊行之
- 3803字
- 2020-10-23 16:42:12
“你以為我入了內宮后事態便平息了么?”錦衣男子面色浮起了一絲笑容,似未注意到陶兒的失態。
“那倒也是。”沈羽摸了摸下巴,苦惱道,“世上也就你敢這樣鋌而走險,的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唉,今后恐怕我還要更忙啊,真是命苦。”
陶兒震驚過后,本對能遇上這樣風度翩翩的男子心中懷有一絲竊喜,然而在聽到沈羽的這句話時表情僵住。她凡事還是想的太單純了啊。
看來,有些事情她必須得問問了。重重思慮使她忘記了手臂上的疼痛,反而來了一絲精神。
“呃……二位大哥,對不起。”她微微挺直了身子,“那個……我想問一下,你們猜測那兵衛要搜查的人是我,對么?”
沈羽好玩的瞧著她,“你認為呢?你又覺得那兵衛抓的是不是你?”
“我……?”陶兒干巴巴的張口,“我……又不是朝廷逃犯。”
“的確,你不是。”錦衣男子也微笑地看著她,“但他們要抓的并不一定就是真正的朝廷欽犯。那很可能只是一個幌子。”
“幌子?”陶兒疑惑道,“你敢肯定……?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緣弟只是猜測罷了。”沈羽一抬眉,搖著折扇,此刻似已完全明白了錦衣男子做這一切的用意。
“你看,輕而易舉擄走你的人是在宮中下的手,而宮中一向守備森嚴,尤其是在七郡主及笄這樣特別的時期。所以,下手的很有可能便是朝廷內部的人。而現在官府又大張旗鼓的在搜查逃犯,并沒有放出宮人失蹤的消息。尋常的老百姓不了解情況,但我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所以,這一切都很可疑,保不準正是劫持你的同伙人,因事情失敗,才借著追捕犯人的名義搜查,很有可能是想來個殺人滅口呢。”
看來真是宮里的人……陶兒低眉憂慮的想。宮中那么多人,她認識的沒幾個,那些姐姐看起來也并非善類。
想到這里,她頓時一陣愁苦。
錦衣公子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開口安慰道,“天下之大,總有人容身之處。姑娘若是不想回宮,可以暫且易容生活在民間。若不嫌棄,我的這位沈兄可以幫你。”
陶兒剛想強調自己一個弱女子怎么獨自生存,突然想起這是女尊社會,頓時有些囧。
陶兒感激的忘了他一眼,她確實不想回宮,那成人禮的事還歷歷在目呢,若是再選完面首……她打了一個寒戰,她怎么能吃得消?
她在女尊國家應是不難獨自生活,而眼下民間慶祝七郡主及笄的熱鬧猶存,她也很相信沈羽的易容術,能在市井街巷逛一逛貌似也很不錯。
微微高興的解決了這個問題,她很快又有了新的疑問。
“你們救我……又是為什么呢?私匿宮人,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你們不怕……惹禍上身么?”陶兒可不相信他們可以行俠仗義到這種地步。
“緣弟既然發話救你,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沈羽帶著一絲調笑望著她,“至于我嘛,放心吧。想殺我的人,那可多著呢,不在乎再加上這一個。若要說株連九族嘛,我也不在乎,因為我的九族早在二十三年前就被殺光了。”
“沈兄。”錦衣男子略帶苛責的望了他一眼,繼而轉向陶兒道,“姑娘,你把我們的相助當做大義也好,利用也罷,但請你相信我們并無惡意。我們也只不過是盡己所能,做出一些無害于雙方的事情。”
陶兒直視著他月潭般寧靜柔和的眸子,慢慢點了點頭。她對這位錦衣男子頗有好感,她有一種直覺,雖然這個人看起來頗具睿智和心機,但他絕不會利用這些來傷害別人。
不管這二人出于什么目的,既然他們肯幫自己解毒療傷,這些恩惠足以讓她感激。
“我信任兩位大哥,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們。”
沈羽塌了臉,撇嘴道,“唉,沒辦法,怎樣也不比緣弟有魅力啊,三言兩語就把人說服了。”
錦衣男子佯怒著瞪了他一眼。
正在戲謔著,突然馬車微微一震,停了下來,車夫豪爽的聲音響起。
“少爺,醫館到了。”
三人立刻下車。陶兒站穩,大量了一下周圍,她發現他們正停留在帝都一個頗為偏僻的民宅區,這里多是外地遷居而來經商的貧民,人數不多。街上大多是三三兩兩的叫化子。
陶兒仰望著面前高高懸掛著的藍色旗子,上面用篆書寫著一個大大的黑字,她勉強看出那是個“診”。
“我的點穴手法不算成熟,雖是止了血,但止痛還要一段時間。現在,手臂疼痛是不是緩解一些了?”錦衣男子關切的問道。
陶兒注意了一下,果真覺得不那么疼了,遂應聲道,“嗯,的確好多了。”
“止痛治標不治本。眼下需要處理一下你的傷口,之后便是解毒了。”錦衣男子帶著他們走近木門,抬手重重敲了敲門環。
“誰呀?先生正在午睡……”一個稚嫩清脆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木兒么?是我。”錦衣公子揚聲道。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小童探出頭來。
“咦?是緣哥哥!”小童滿臉驚喜,“緣哥哥好久沒來找蘇木玩啦,快進來快進來!”
小孩說著便使勁兒把錦衣公子他們拉進了屋子。屋子里面擺設都很簡樸,四處都是高高的柜子,無數個小抽屜上寫著各種各樣的草藥名字,屋中飄蕩著一股濃濃的中藥味。
小童高興的給他們又是搬椅子又是倒茶水,最后看到陶兒時說,“這位就是生病的姐姐了吧?瞧面色不是很好。先生大概一炷香后便會醒來會診的,他若見到緣哥哥一定很高興!”
接著,他又噼里啪啦說道,“看哥哥姐姐還沒吃午膳吧?蘇木這就去后廚那兒做些過來!”
“甚好甚好!”沈羽瞇著眼笑道,“不過你可不能只偏向著你的緣哥哥吶!你忘了上次可是誰送你的猴子面具啦?”
“哼,那分明不是猴子,是猩猩!”小孩兒一見他便氣憤道,“你才不比緣哥哥好,你每次來都要揪我的小辮子。緣哥哥才溫柔呢,每次來都會送我很好看很好看的飛鏢……”
“好好好。”他拍了拍腦門,無奈長嘆,“說不過你,小鬼。那這次要是我的飯要比他的多,我就送你十個神農面具,行不?”
“神農面具?”小孩臉立刻散發出光彩,“師父見了一定歡喜……好,那這次便暫時多賞你一些,你的飯就和緣哥哥一樣多吧!”
“啊!?”沈羽哭笑不得,“我這十個面具還頂不上他的一個飛鏢啊。”
飛鏢?陶兒瞟了錦衣公子一眼,果真他不止是個文墨之輩,看來是會使暗器的。
“那你看她呢?這位大姐姐,你給她多少?”沈羽指著旁邊面色蒼白的陶兒道。
“她?”小童眼睛轉了轉,“她自然也和緣哥哥一樣。”
“為什么?”沈羽瞪圓眼,張大嘴巴道。
“笨!這還用說嗎?”小孩可愛的翻了翻白眼,“大姐姐是病人,病人需要補身體。而且,先生教導我要尊重未央的所有女子,她們是至高無上的!”
“……”三人皆無語。
小孩一會兒便上了飯菜,陶兒經歷了這么多折騰,已經感覺餓的不得了了。盡管那幾道菜多是些補氣養身的干澀草藥,但她卻覺得美味無比。
吃完了午膳,沒過多久,一個蒼老的聲音便從內室傳來。
“原來是緣公子來了,怪不得老夫覺得今日異常的熱鬧。”
一個花白胡子,精神矍鑠的老人慢慢從門簾后走了出來,與沈羽和緣公子寒暄幾句后,目光便轉到了她的身上。
“求醫是為這位姑娘吧。”他捋了捋胡須,“隨我進內室,我來看看。”
……
入夜,屋外蟲鳴聲此起彼伏。
“看來我們今晚就投宿在這里了。”沈羽眼皮發沉,強打精神道,“今天賭場已搞的我精疲力竭了。沒想到你還這么有精神。”
“誰讓你開局過程中一直在那兒叫個不停。”錦衣男子手上拿了一本藥書,在燈下細細的讀著。
“不叫怎有氣氛嘛……若是都像你,賭館還有什么意思……”沈羽索性趴在桌上,用扇子遮住頭閉目養神,“這個境云老頭怎么還沒解完毒,不是說那毒不是很嚴重么?都過去半天了。”
錦衣男子聞言也微微皺起了眉頭,從書中抬起臉,眸中映著跳動的燭光,許久沒有說話。
“難道這姑娘身上還有別的什么蹊蹺不成……?”沈羽喃喃,“要不是為了引蛇出洞,我才不干這么麻煩的差使呢……害得連覺也睡不好……”
他接著又轉了一下頭,換了一個較為舒服的姿勢,閉眼接著道,“你向來只求查清事情的原因經過,該施以反擊的時候就又不管了……害得我獨攬大局,真是辛苦的很啊……”
他正抱怨著,突然緊閉的木窗外面響起撲棱棱的敲打之聲。
沈羽唰的從扇中露出了腦袋,眼睛雪亮地瞧了錦衣公子一眼。后者點了點頭,起身來到窗前,輕推支起木窗。
濃濃的夜色中,一只黑色的信鴿落下來,費力勾住窗的邊緣,撲扇著翅膀保持平衡,最后,它終于落穩,啄了啄錦衣男子的手掌,抬起頭歪著脖子瞧著他們。
沈羽瞧見那鴿子的樣子不由得“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原來鴿子的腿上不但綁了一個小小的黑色錦囊,身上還緊緊勒著一串首飾,因為怕它飛翔時掉落而牢牢纏繞好幾圈加固,搞的那鴿子頗不自在,時時用爪子在身上亂勾,無奈能力有限,有些地方夠不到,所以仍舊處在被勒的煩躁之中,樣子頗為滑稽。
“要送來的東西太多,倒是連累了鴿子。”錦衣男子也輕笑出聲,解下束縛,轉身將桌上的茶水拿過來遞到鴿子嘴邊。
“天,連鴿子也跟著你受苦。送了這么老遠東西,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口茶水。”沈羽挑眉諷刺道。
“人尚不安定,何況其他生靈?”錦衣男子嘆息著說,“因怕盤查時讓人意外追究,所以最近身上一直沒有帶鴿食。”
“唉,這的確怨不得你。” 沈羽略緩了神情,抬首望著窗外的星空,“若非你心思縝密,或許我們早在這亂世中命喪黃泉了。”
鴿子喝了幾口茶水,起身消失在夜色之中。錦衣男子放下窗子回到桌前,慢慢打開錦囊。
里面也是幾件飾物,加上鴿子身上掛著的,一共三件。
“這是你在路上扔的那位姑娘的。”沈羽拿起看了看,“可有少?”
錦衣男子搖了搖頭,又從錦囊中抽出一張紙條細細展開。
“可有什么發現?”沈羽警惕的盯住他,迫不及待的問。
“他果真去了。”錦衣男子并無多大驚訝,似早已料到,“看來,他確實很擅長演戲。而且,他比那已死的兩人知道的事情要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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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親們,更的有些晚了,不好意思哦~~最近熬夜看沒有營養的穿越劇,遂起的晚了……⊙﹏⊙b汗
說實話,那首歌《焚心似火》很符合偶的宮廷部分捏……
還有,無比感謝煙梓寶寶的花花,偶實在是感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