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愿者上鉤
- 掙扎之島
- 渾南老鄭
- 2122字
- 2020-10-23 23:13:00
度過在海上的第二個夜晚,醒來時又是一個大晴天。溫暖的陽光有些刺眼,照在身上很是暖和。但這一切都無法讓我心情舒暢,因為我沒有看到任何救援人員到來的跡象。
雖然孤身一人,但我似乎已經找到工作了。那就是制作淡水。今天陽光普照,溫度適合,正是取水的好時節。
我開始按照昨天的步驟開始搭建蒸餾器。當我用魚線固定透鏡的時候忽然有了新的想法。我把背包上的一條收緊用的繩子切下用以固定透鏡。騰出魚線準備捕捉海魚來補充食物。
在我小的時候,我父親經常帶我去釣魚,不過頑皮的我卻沒有耐心坐在父親的旁邊等待,總是跑來跑去的,甚至把魚兒都嚇跑了。父親斥責我沒有耐心,我卻總是頂嘴說:“等我將來掙錢了,買大魚還給你!”現在想想,如果那時能跟我父親好好學學釣魚該有多好,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手足無措。
魚線有了,寶盒中還有一個魚鉤,看起來還差一個魚漂。我實驗了幾個東西,最后覺得油性筆的筆帽浮力最好,我用吃剩下的火腿腸外皮把筆帽的孔堵死增加浮力,用一些火腿腸當餌——雖然損失掉一些火腿腸讓我很肉痛,但為了能吃到鮮嫩的海鮮,這點犧牲也在所難免。
沒有魚竿,我變把魚線纏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把魚線甩出,當看著魚鉤沉下,魚漂在海面上飄來飄去,我知道接下來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我爬在雨傘下,眼睛不時的看看魚漂,同時也會朝四周和天空眺望,因為我不想為了在海上釣一條魚而放棄被救援回文明世界的機會,盡管在那個世界里也并沒有什么是真正屬于我的。
等待是痛苦的,等待救援是,等待魚兒上鉤也是。等待得太久,就會失望,轉而絕望。在等待了不知多久以后,我絕望了,當我把魚鉤拉回來,我發現火腿腸似乎還在,難道是它不太合這地方小魚們的口味?這可是中國的名牌產品,據說當年還曾經免檢過。
這時小酒瓶里的水已經到了一半了,早起的人兒有水喝,今天雖然可能吃不上魚,但水應該是能喝個夠了。我看了看太陽,這時太陽已在正空,估計應該是中午時分了,我忽然想到,能不能利用水的位置來計算時間?
水滴的速度比較均勻,我查3600個數,然后看液面的增加高度,然后以后就可以通過酒瓶內水的高度來反算時間了。這樣可能不會太準確,但至少能有個大概的判斷,同時還可以大量的消磨時間,豐富我的業余文化生活。
就這樣,我一邊查數,一邊接著釣魚,一直到日落黃昏。
魚還是沒有釣上來,但水已經快滿了,通過計算,現在應該是下午4點左右,誤差估計在上下一個小時。對于這個計時器的效果我還是很滿意的。至少以后如果我睡懶覺,可以在起床的時候知道大概的時間了。
我把瓶中的水一飲而盡,水的甘甜緩解了不少我的勞累。但我的饑餓還是沒有解決。沒辦法,我只好在切一塊火腿腸充饑了。
非常悲劇的事,當我吃上一口以后,我才發現,火腿腸已經變質了。
可能是海水的浸泡加上烈日的暴曬,加速了他們變質的進程。
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我非常懊惱,這下子唯一的食物來源也都沒了,就算人不吃飯能挺上一陣子,但那是以犧牲身體機能為代價的,在我沒學會釣魚之前,我很可能因為這次食物保存的失誤而丟掉性命。
現在唯一的出路,就只剩下釣魚了,如果小魚兒們不發發慈悲以肉想報,恐怕過不了多久我就要下去喂它們了。
方法還是那個方法,唯一不同的是,我多放了點餌,希望這次能路過一些貪心的魚兒。魚漂已經看不到了,我只能躺在小艇上,憑借著手指的觸感去體驗魚兒上沒上鉤。我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古代的太醫,懸線把脈,只不過診的是魚,治的是我。
在我將將欲睡的時候,忽然感覺手邊一緊,然后就是一陣猛烈的拽動,把我的手指頭摩擦的生疼。
上鉤了!
我一下坐了起來,努力去望向水里,同時忍住手指頭的疼痛用力和這個魚抗衡著,一點一點的往回收著魚線。說實話在魚線剛剛被拽動的時候,我著實是嚇了一跳,因為我沒想到,一條小小的魚兒在水里居然能有如此大的力道。
抑或是這并不是一條小魚?
對抗的過程我心驚膽顫,一時手指頭實在疼痛,不只是魚的力道,這魚線上仿佛有無數小鹽粒,砂紙一樣的在摩擦著我的手,我想我的手應該是破了,因為我有一種火辣辣的疼痛感,那是鹽進入到傷口的感覺。二是我非常害怕魚線繃斷,魚跑了可以再釣,這魚線要是斷了,基本我的人生就可以畫上句號了。
我的生命此刻已和這條魚線融為一體,線在我在,線亡我亡。
線終究還是沒有斷,這條魚也沒有跑掉。一番苦戰后,我終于把這條精疲力盡的魚弄上船來了,當然我也比魚好不了多少。把魚線拿掉后,我發現我的手的確是有了一個細細的傷口,為了防止傷口感染,我用礦泉水清洗了一下傷口,好在傷口并不算深,暫時沒有感染的危險。
望著小艇上還在跳動著的魚,我的神經忽然間亢奮起來了。
那是財迷看見金錢的興奮。
那是色鬼看見美女的興奮。
那是嫦娥看見月亮的興奮
那是唐僧看見西天的興奮
我是一個餓鬼,我看見了一條魚,接下來會做些什么?
吃!
我掏出一個刮胡刀片,按住魚的身體,摸到它的腹部,用力刨開去。
魚兒好像掙扎了一下。
我伸進手去,把它的內臟全部掏出,扔到小艇上。
魚兒掙扎的好像更厲害了。
我來不及刮掉魚鱗,便直接把魚肉送到嘴里嚼開。
魚鱗與血混著魚肉被我嚼碎,腥臭難當,但我還是把他咽了下去。
因為我要活!
魚兒終于不再掙扎了,它用他的生命救活了我。
我感激涕零,在這月明星稀的夜空中,孤獨小艇中的我的淚,就這樣一滴一滴的灑在這只小魚的尸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