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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少年之愛

她只給金羽留下了這樣一張字條,在馬廄里牽了一匹馬就向子安城方向奔去,除了隨身的銀針什么兵器都沒有帶,半個時辰前,子安城上空升起紅色信號,那是她和鄭洛之間才用得到的。而在子安城衙門里那個她曾經(jīng)見到呂弈的房間,鄭洛憑窗而立,等待著該發(fā)生的事情發(fā)生。

“為什么?”她從另一邊的窗戶躍進房間,雖然沒有任何聲音,但是看背影她就知道他在等她。

“因為,我想要知道,那個局到底怎么解,我以為你知道。”他淡淡回過頭來,“月兒,你怎么能出死局給我?”

“常長老病重,你發(fā)動進攻的時候我不在軍中。”她解釋清楚之后,一躍逼近他,“你難道就因為想知道解法,就拿那么多人的命來搏?就算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墨者,師父的話你是不是也忘干凈了?這樣制造殺戮,你信不信我敢殺了你?”她手里四根銀針,能在他移動之前封住他四處死穴。

“在殺了我之前,告訴我那個局到底怎么解。”他聲音仍然淡漠。

“油,火。”她回答。

“很好,這個解法不是制造殺戮嗎?月兒,戰(zhàn)爭就是殺戮,爭奪權(quán)力就要打仗,甚至不僅僅為了爭奪權(quán)力,為了打仗也要打仗,戰(zhàn)爭是最有效的手段,墨家說非攻,根本是達不到的境界,你又何必去追求不可能?”

“拔出你的匕首,我以墨家巨子的身份與你挑戰(zhàn),如果你贏,我從此不再插手這場戰(zhàn)爭,如果我贏,你把子安城讓出來。”

他輕輕笑起來:“月兒,你這是以巨子的身份來的嗎?是他讓你來的?”

“在他追過來阻止我之前,我們最好分出勝負!”她的銀針已經(jīng)出手。

他早有準備,閃身躲過去,說:“你要打哥哥就陪你。”

他沒有拔出匕首,她也沒再用銀針,是兄妹兩個人徒手交戰(zhàn),他不用攻招,一下一下化解開她進攻的招式,白靈月全力以赴,每一招都直擊要害,鄭洛卻似乎有所保留,他不見得真的武功高到怎樣境界,只是太熟悉她的身法和招式,甚至她下一個動作是什么會用多大力氣,他都可以預(yù)見,因此只是一步步格擋,直到她出現(xiàn)破綻,他只是稍稍反攻,她就被他雙手困在身前頂在墻角里。

“師父說的話,你又記得多少?你太主動進攻了,犯了大忌,我們都答應(yīng)過師父永不為敵,你卻要殺了我!”他仍然輕描淡寫。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她動彈不得,瞪著他問。

“你不是問我為什么嗎?其實我只是想你能來找我,留下來,好不好?我們到別的地方去,不要再理睬什么戰(zhàn)爭,和我在一起……”窗外月光射進來,在他臉上勾勒出一種不可思議的溫柔。

“哥……”她剛想說話,卻感覺下身一陣刺痛,之前她的身體已經(jīng)感覺到輕微的不適,但是都被她忽略掉了,這一刻腦子里面白光一閃,似乎明白了什么,卻馬上就失去了意識。

“月兒!”鄭洛馬上上前,抱住已經(jīng)昏迷的師妹。

白靈月感覺痛,眼前一片血紅,似乎是白天在戰(zhàn)場上看到的,又似乎不是,她恍惚知道什么東西已經(jīng)失去了,很累,她不想醒過來,不想面對什么事實,也不想再擔負那些巨大的責任,不想見到戰(zhàn)爭……

但是她終究還是醒過來了,鄭洛擔憂的面色讓她以為時光倒轉(zhuǎn)回到了很久以前,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是怎么回事,啞著聲音問:“孩子?”

他微不可見地點點頭,說:“現(xiàn)在什么都別想,養(yǎng)好身體,我已經(jīng)給金羽消息,你別擔心。”

“我不知道……”她一側(cè)頭就哭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懷孕了,如果知道的話她一定不會單獨一個人跑過來!

“月兒,別哭好嗎?”他伸手幫她擦眼淚,“你想見金羽嗎?如果想,我派人接他過來,你現(xiàn)在不合宜移動,什么都別想好好養(yǎng)病,養(yǎng)好了就送你回去。”

“哥……”

“有什么話,都等養(yǎng)好了病再說。”他摸摸她的頭,轉(zhuǎn)身出去了。

金羽確實得到了鄭洛派人給他的消息,非常詳細的消息,但是他并沒有去看白靈月,不是因為害怕冒險,而是不想。白靈月不是不希望見到他,卻也能夠理解他不來的原因,她知道他一定會生氣,不原諒她,這些誤會還是等到他氣稍微消一消再解釋比較好。鄭洛派了一個丫頭照顧她,不讓她出去,門窗緊閉,每天都只是睡前才來看看她,也不多說什么。她見不到墨者,得不到任何消息,身體是一天天好起來,卻有點不知道接下來會怎么樣。

可是墨家巨子,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斃?讓丫頭出去給她拿點心,她偷偷推開窗戶,就感覺空氣里面有血腥味,隱隱的似乎也有戰(zhàn)鼓和喊叫的聲音,但是她身體還虛弱,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自己的幻覺。她暫時沒有想逃跑,如果她真的要走會走得光明正大,鄭洛不會難為她,她這樣走掉那個丫頭也會受連累,她只是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巨子大人!”身后忽然有跪倒的聲音,回頭看到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單膝跪在門口。

她馬上認了出來,這個人是她救金羽的時候到她家里搜查的馬前,也是常長老的門徒和繼任者。“起來,”她上前兩步,“告訴我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屬下正為此事而來,城外大戰(zhàn)三日,已經(jīng)血流成河,請巨子大人設(shè)法快快停止這場殺戮!”他沒有站起來,低頭請求。

“我知道了,我會做到,你快走吧。”她閉閉眼睛,坐了下來。她預(yù)料到可能會在打仗,但是一直存著僥幸心理,希望那兩個男人可以考慮到她的反應(yīng),不要沖動。

丫頭拿著點心走進來,她已經(jīng)披好了斗篷,劈頭蓋臉跟她說:“帶我去見你們將軍,否則我讓所有人后悔!”

“小姐,將軍晚上會來的,您等一下啊!”丫頭趕緊放下盤子,想要幫她把斗篷脫下來。

“就現(xiàn)在,必須。”她冷著臉躲開。

“您等一等,我去把將軍找來,您就在這里等著!”她的氣場爆發(fā)出來,丫頭也被她嚇到了,撒腿就往外跑。

她還是邁出了門,就站在院子里面吹著冷風,空氣里血的味道似乎一刻重似一刻,她抬頭看看院子中央一棵枯著的老樹,那些彎彎曲曲的枝椏沒有任何意義,瞬間她覺得自己的生命好像也停止了,連呼吸都已經(jīng)沒有。

門外熟悉的腳步聲把她喚醒回來,鄭洛已經(jīng)推門進來,只穿著里面的布袍,顯然是剛脫掉戰(zhàn)甲還來不及披棉衣,見她這樣站著,馬上說:“怎么這樣站在外面?你現(xiàn)在身體還弱,凍著了怎么辦?快進屋!”

她仿佛沒有聽見,只是盯著他,說:“你身上有血腥味。”

“這些事情不是你該管的!”他推著她的肩,想把她帶回屋。

她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哥,月兒給你跪下了,我求你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死人了!我是墨家巨子,這些事情我不管誰管?這個責任是你強加到我頭上的!收兵吧,你要是不能失掉子安,我去求金羽,就看在我們都是在這里長大的,看在你也曾經(jīng)是個墨者的份上,不要讓血染滿這里的土地,難道你想看到用我的血來終止這場殺戮嗎?”她說完深深拜下去,聲音哽咽著卻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月兒!”鄭洛馬上伸手拉她,卻拉不起來,只好自己也跪下,扶她直起身來,一把抱進懷里,“不用這樣,我走,馬上就走!我認輸了,這幾天我已經(jīng)想清楚,我撤走,你不要再為難。月兒,只是有一些話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會來這里,是因為想見你,想要你跟我走。我會離開墨家,是因為師父告訴了我他和你母親的事情,他跟我說,如果我愛你,想要娶你,就離開墨家找到自己的另一個位置,否則就和他一樣,成為巨子然后看著自己愛的人嫁作他人婦,為了墨家和我自己,我只能選擇離開。但是我還是錯了,我想要等到自己站穩(wěn)腳跟再回去找你,卻沒有料到你會愛上別人,當你告訴我要我送你出嫁的時候,我的心痛得快要死了,可我還是跟自己說,只要你覺得幸福我就會祝福你。可是你不會知道,離開一個人卻離不開對她的想念,那種感覺,每一個夢里每一種幻覺都充斥著你的樣子,很多時候我在街上看到長得像你的女子,仔細看發(fā)現(xiàn)不是,那個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絕望!我接到你的消息去送你出嫁,看到你幸福的樣子,一個人躲在破廟里喝了一夜的酒,我不甘心,明明是我陪你最久我最了解你,我為你什么都可以放棄,他真的可能比我更愛你嗎?我總是問自己,如果我早一點告訴你我的心意,早一點占據(jù)你的心,是不是現(xiàn)在一切都不一樣?我只不過錯了一點點,為什么要承擔這樣殘酷的結(jié)果?可是這一次,我真的認輸了,你暈倒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你在昏迷中一直在叫他的名字,醒來之后你也在想著他,我知道我要不回你了。”

“哥……”她說不出別的話,也不敢動,這些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可是聽他說出來就是另一回事,而他的聲音表明他已經(jīng)在哭!

“月兒,你結(jié)婚的時候我什么都沒送給你,現(xiàn)在你們的孩子又是在我這里沒有了,這座城就當做是我賠罪的吧。我用最快的速度撤軍,你要自己保重,如果讓我知道他對不起你,我會去殺了他!”

他站起來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沒有淚痕,再沒多看她一眼,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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