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天際掛著一輪彎月,幾顆星辰散布其周圍。

幾天過去了,凌云一直都跟隨劍尊學劍,十分的刻苦。加之其天資不凡,短短幾天時間內,便已然成功突破了第一層次,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地步。

今日,劍尊則是傳授給凌云一套劍法,叫做《短歌行》。以前,凌云只知道《短歌行》乃是曹操的一首樂府詩,今日才知其中竟也隱藏著一套驚世駭俗的劍法。而劍尊在教完這套劍法之后,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就連泉兒也是沒了影。

“《短歌行》以詩的每一句作為劍招的名稱,即從‘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開始,一直到‘周公吐哺,天下歸心’結束。講究劍法飄逸,隨心而動,更是講究意先至,劍法則至。”

凌云回想起劍尊的話,心中只覺得這套劍法,十分的古怪,卻又說不出哪里古怪。

“《短歌行》乃是我五十歲之時,與曹操的詩中所悟。其中的變化無窮無盡,攻守兼備。等你的修為足夠,再度施展出這套劍法,威力便會成倍增加。”

想到這里,凌云抬頭看了看天,月亮依舊映照著大地,星星也仍舊三三兩兩。凌云坐在溪水邊,早已褪去了鞋襪,赤著的腳,在水里來回的撥動著。

“這《短歌行》很是難練,整整一天了,我卻連第一招都沒有領悟到。雖然大爺爺說,這套劍法重意不重招,重心不重劍,奈何我去始終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凌云隨手抄起身旁的一塊薄石片,朝著水中用力一扔。石片旋轉,在水中蕩起一陣陣漣漪。

凌云的身旁放著一壺酒,散發著濃濃酒香。看著酒壺,凌云卻是忽然想起了當初在酒樓與宇文成都對飲的情景,接著便是想到了唐婉兒。

“哎,只怕宇文大哥與婉兒,皆以為我已死了吧。”無奈的笑了笑,凌云便是猛地一口酒下肚,只覺得喉嚨里一陣辣,全身都感到燥熱無比。

“泉兒釀的酒,怎的如此烈?”凌云脫去了外衣,只留了一件短衫。便是再度喝了一口,便不再似之前的感覺那般強烈了。

“曹孟德說的果真不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吶。”凌云一連喝了數口,只覺得腦袋一陣輕飄飄的,眼前的東西也在晃來晃去。

而眼前的月,倒映在水中,加之其喝了酒的緣故,竟然讓他有了一種到處都是月亮的感覺。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周公吐哺,天下歸心。好一句天下歸心,好一句天下歸心吶。”凌云搖頭晃腦,高聲嚷道。

忽然一道劍氣自他的身旁掠過,在水面上劃開一道長長的水痕。凌云身體一側,手掌猛拍大腿,整個人便是一個飛身,到了另一旁。

只見他的面前,一個身穿夜行衣,且蒙面的黑衣人正站在他面前。那人手中提著一把長劍,目露兇光。

“小子,你的命不好,有人讓我來殺你。”那人的聲音略顯粗獷,并且夾雜著一絲少女的聲音。

只不過,此刻的凌云,烈酒已然有些上腦了,也未曾細想,便是將手中酒壺直接砸向了來人。而他則是趁機一個閃身,將身邊的劍給撿了起來。

“小爺我正愁沒人練手呢,你倒自己找上門來了,看招。”說罷,凌云便是舉劍便刺,可惜一連刺了數劍,連那人的影子都沒有刺到。

凌云有些怒了,當即提起全身真氣,出劍的速度提升了數倍不止,奈何卻仍然刺不中來人。

“哈哈哈,真是笑話,就你這樣的,也配用劍,還是看我如何教訓你吧。”說罷,來人身形一閃,一劍已到了凌云的胸前。那人卻并未刺入,只是以內力灌注劍尖,只在凌云胸前一點,便將凌云給直接震飛了出去。

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凌云只覺得胸前一陣疼痛,見衣服卻是完整的,但是心臟卻是一陣酥麻的感覺,很顯然是受了內傷。

僅僅是一招,凌云不但敗了,并且敗得徹徹底底。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個笑話,想必教你劍的人,也不過是個二流劍客罷了。”來人輕蔑的笑道,眼角露出一絲輕蔑的嘲笑。

凌云忽然覺得清醒了不少,面對來人的侮辱謾罵,他原本也是不以為然。然則來人話中有話,已然是在侮辱其大爺爺了,凌云頓時心中涌起一陣怒火。

只見他緩緩將手中劍抬起,怒道:“你辱我,我沒什么好說的,是我學藝不精。然則你辱我大爺爺,便是罪不可恕。”

凌云腳尖清點地面,身體略微向前傾斜,手中劍便是朝著來人胸口而去。

就在來人準備接這一劍的時候,凌云的手腕一轉,身體也是隨即一轉,已然到了來人的身后。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凌云似乎感悟了一般,口中大喝道。手中劍便宛如游龍一般,徑直打在了來人的后背之上。

黑衣人旋即轉身,剛欲出招。凌云卻是再度一轉,手中長劍也是隨即旋轉,被其反握著,猛然朝著黑衣人掃去。黑衣人猝不及防,慌忙間將長劍豎在身前,勉強擋住了凌云的招式。

奈何凌云身體宛若幽靈,竟已盤坐于地,一劍掃在了黑衣人的大腿上。

“啪!”

黑衣人疼得往后退了幾步,捂著自己的大腿便是跳了幾下。凌云卻是緩緩起身,手中劍卻并未被他握在手中,而是自行盤旋在他身體周圍似的。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凌云目光如炬,身體再度朝著黑衣人而去,而那柄劍竟然一直跟在凌云身旁,也徑直刺向黑衣人。

“第二層次,心劍合一?”黑衣人驚呼道。

凌云卻是冷笑,右手凝成劍指,便是一指指向黑衣人。那柄劍的速度忽然快了,眨眼間便已經到了黑衣人跟前。

黑衣人猝不及防,想要抵擋,卻是來不及了。眼瞧劍就要刺進黑衣人的身體之際,忽的一道劍氣掠過,將凌云的劍給瞬間彈飛了出去。

凌云未及多想,便是雙手凝成劍指,一陣舞動。竟也產生了數道劍氣,都是朝著黑衣人而去。

“散了吧!”劍尊的聲音忽然響起,凌云的劍氣便是隨即消散于無形。

“大爺爺?”凌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剛才情急之下,凌云以手指作劍,雖然也能劃出劍氣,但卻讓他感到內力耗損嚴重。

劍尊笑了笑,道:“你的劍法長進很是巨大,沒想到短短的一晚上,你竟然將《短歌行》都給悟出來了,看來你的確是學劍的奇才。只是,奈何你的內力修為實在太差,如果不能將內力提升,你便永遠無法煉就高深劍法。”

“凌云受教了,多謝大爺爺指點。”一旁的泉兒摘下了面巾,露出清澈的笑容。

“從明日起,你便到藏劍谷練劍吧。一個月后,我自會去藏劍谷找你,到時候便再送你一樣東西。”說罷,劍尊身形一閃,竟已到了院子里面,緩步跳進了屋。

泉兒臉上露出微笑,緩步也走開了。

凌云卻是仿佛做了一場夢似的,微笑著也離開了。

“咚!”水面驚起一道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