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車夫回來的時候,眼前鮮血淋漓的一幕徹底將他驚的是魂魄出竅。只見張平左臂無力的垂在身側。另一只手摟著渾身鮮血的的潘家小娘子,神情悲嗆,不遠處有兩個黑衣人正架著他們馬店的那輛馬車,疾馳而去。
那車夫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當看到了自己馬車被搶本能的想追去,才想起來這時候可有比這更大的事情呢。他急急的小跑到張平身旁蹲下,連呼吸都沒有來得及平緩就立馬問道:“張老爺,這是怎么一回事?”
張平目光悲涼,看著用關切眼神看著自己的車夫,哽咽道:“你去取水之后,突然躥出了兩個賊子,非要逼迫我們拿出銀錢來。
今日,我與潘姑娘乃是前往西林寺還愿去的,那些銀錢全部是要給菩薩塑金身所用的呀。潘姑娘爭辯了幾句,竟然被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匪徒給殺了,我急急去護,也被砍殺了。”
說完泣不成聲,看著已經死透了的潘家小娘子,這車夫看著眼前的情景也不知如何做才好,今日自己陪著出門。不但丟了馬車,居然還碰巧就見著了張老爺遇刺,至于這死去的女子,雖不知道究竟是誰,但是張府也就這么一個貌似女主人的人物。
再看看張家老爺這么難過的樣子,看樣子真是日后的女主人。現在這么莫名其妙的死掉了,自己這次出來可真是禍不單行。但是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車夫急急的扶起了張平向來路走去,這林偏遠,又剛剛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二人都不敢久留,張平匆匆的背起潘家小娘子的尸體就離去了。
一路上張平神色悲嗆,數度淚眩余下。到了城中之后,也沒有來得急報官就匆匆回府了。那車夫自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刻意去提醒悲傷過度的張平,垂頭喪氣的回了馬器店去,一邊走一邊琢磨著要怎么樣才能跟店里報告這件事情。沒曾想,他還沒有走到自家的馬器店,竟從后面追上來了一個小廝說是張平有請。
這車夫一頭霧水,但是也不敢多問,轉身跟著這小廝往張府行去。一路上,小廝也沒有解釋什么,只是說了句張平剛剛到家,就吩咐著去拉著車夫回來。 待到車夫到達張府的時候,氣氛肅穆,個個忙碌。不時有人端著混滿紅色的臟水從后院出來,車夫疑惑著。這死了一個人難道都沒有人在意?
到底是當官的老爺比較重要,看樣子胳膊的傷也沒有這么嚴重。怎么全府就如臨大敵?這時候一個丫頭急急的走到車夫的面前,說:“請跟我來,我家老爺有請。”說完轉身離去,車夫答應了一聲也連忙跟在她的身后。
張宅著實大的很,那車夫隱約對著這個宅子有些熟悉,一時間也想不起,索性一門心思的跟著。七繞八繞之后總算是見到了張平,他此刻溫柔的擦拭著床上潘家小娘子的臉龐,車夫心中一驚,這小娘子不是早就死了,難不成這個張老爺竟然得了瘋癥不是。
突然,床上的潘家小娘子嚶嚀了一聲,張平連忙輕柔的將她扶至懷中拍了拍背,又溫柔的將潘家小娘子放下。
這可把這車夫給嚇壞了,明明今天早上還看著死的透透的人,此刻竟然能發出聲音,頓時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迅速的傳遍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
似乎感覺到了車夫的害怕,張平對著已經看傻掉的車夫點了點頭,示意他跟著自己出去,轉身無限溫柔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潘家小娘子,關上了門。
那車夫跟著在院中七繞八繞好不容易見著了張平連水都沒有來的急喝一口,又跟著他在院中瞎逛了起來。
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處涼亭二人相互請坐下來。張平突然對著那車夫鞠了一躬。這可把車夫給驚壞了,他手足無措的呆在廳中,也不知道推辭。
張平也不在意,起身后,整理了下衣袖對著這車夫說道:“今天,遇到如此的事情,也多虧車把式您在,幫助我們盡早逃脫了,否則不知道會遇到什么,也多虧我們盡早趕了回來。我家娘子才撿了一條命。在下知道車把式肯定是疑惑怎么我家娘子竟然還是活著的。也是老天保佑,我當日送了一塊玉給她,她一直寶貝似的帶著,這才只是背過去,但保了條命,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醒來。”
說完欲再拜,這次這車夫可反應過來了,立馬避開,急急的去阻止張平。他可不是傻子,半輩子的趕車生活,走南走北,見識的可是不少,剛剛他是被死而復生的潘家小娘子給驚著了,這會回過神來的他怎么可能在受這一拜呢,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車把式,而張平呢?可是大漢王都里現在最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是霍小姐親自推薦的官員。
張平也不是真拜,他做這一切可都是有著自己的目的,現在看著這車夫來勸阻,也立馬直起了自己的腰。他繼續說道:“本來,我一到家就開始準備去報官處理我家娘子的身后事,雖然還沒有正式迎娶進門,但是。我也想給她一個名分。”
車夫說道:“公子自是有情有義的人。”張平客氣了下繼續說下去:“就在此時,我家娘子竟然嚶嚀了聲,這可把我給驚到了,立馬就去請了醫師回來。果然,我家娘子還是有救的,只是不知何時才能好。醫師說,今日的刺激太大,可能。。。所以,我還想請車把式您陪我做一場戲,讓我家娘子以為這只是一個夢,也好幫助她盡早醒來,然后我想讓她好好養著傷,所以這今后還請您不要提起,我也就不想報官了,不想再給我家娘子一點刺激。”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這是人家家里頭的事情,如今張平還肯好好的跟著自己商量自然是給足了尊重,這車夫自然也不會拒絕。
待到所有的事情結束了,張平輕輕的在潘家小娘子耳邊說了幾句,萬般溫柔的捻好了多出來的被角,看得這車夫是一件感嘆:“沒想到,這張家老爺還是這么長情的一個人。”
做好了這些事情后,張平親自送著他出門,還給了些銀馃子說是賠償受劫的馬車。車夫摸摸分量不少,連連推辭。張平也不肯要,堅持著,這車夫也無法。只好收著告辭了。今天經歷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場夢,那車夫顛了顛手中的銀錢,好笑的嘆了口氣,朝著自家馬店走去,今天的事情也就這么了解了,在無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