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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沉默山脈 攀巖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韓古始終沒明白艾倫之前那一句“只有幾步路了”究竟是什么概念。當時從天空中落下來,沉默山脈的大致輪廓已經看得到了,可無奈“望山跑死馬”,經過之前那個小插曲,此時的沉默山脈也還只是輪廓清晰了些而已。

韓古走在艾倫身后,喘著粗氣道:“會長,你說的幾步路……究竟什么時候才到?”

“怎么?這么會兒就累了?”艾倫頭也不回地道。

韓古無奈地搖搖頭,道:“沒有……”

由于黑冰法袍透出的那股陰冷的魔力波動,韓古走這么多路還只是有些氣喘,一滴汗都還沒流。

又向前走了一會兒,具體這“一會兒”是多久,韓古只知道太陽攀升到頭頂后又向下掉了一點兒。

碧格斯海之心的時針指在下午四點時,一老一少終于是走進了山脈。韓古踏入山脈境內的那一刻,眼睛就瞪得老大愣了愣,沉默山脈的土壤居然是黑色的,跟沉默平原土色的土壤完全不同!

艾倫帶著韓古走進了沉默山脈外圍部分,這樣又花了幾個小時,而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據艾倫一路上的講解,沉默山脈其實是一個環形山脈,在山脈深處是一片森林,歷史上能走進那片森林里又出來的人,只有寥寥幾個實力達到了四十級以上的強者,據他們口述,那片森林名叫“黑森林”,而除了這名字之外,其余的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艾倫將這兩個月的營地選在了山脈中的一個山谷中,山谷的一面峭壁之上。沉默山脈的飛行魔獸很少,所以峭壁之上的洞穴也就相對安全一些。

一個迅捷術加持在韓古身上,艾倫自己則放出漂浮術朝著山壁上的洞穴飛去。

韓古抬頭看看了那近乎垂直的山壁,這……是讓自己爬上去嗎?韓古不是不知道艾倫的意思,但看看著高度……得有七八百米了吧?攀巖韓古不是沒有練過,一千米、一千五百米的山壁韓古都征服了,但那是在有安全措施和工具的情況下。

現在安全措施韓古是不奢望了,但還是向著在天空中越升越高的艾倫吼道:“會長!給點工具啊?”徒手攀爬七八百米對于韓古來說,也只能是沒有太大生命危險。

而艾倫卻是裝作沒有聽到繼續向上飛去,韓古看見艾倫這種樣子,面色霎那間變得堅毅。

韓古曾經被猥瑣教練評為“雙重人格”,生活中和比賽中完全就是兩個樣子……其實韓古是將一切能鍛煉自己的機會都當作比賽來看待,從第一次比賽到第一次上鏡,再從第一次上鏡到那半年時間的野外生存訓練,韓古都是將之看作一場比賽,贏了就能起到鍛煉自己的目的,輸了不過從頭再來而已。

是的!韓古這是在“找挫折”……

韓古走向峭壁,在地上找了一塊比較尖銳的石頭后,就一下子跳上了近乎垂直的山壁。仔細看去,韓古的四肢正好嵌進了山壁中的四處凹陷中……

右手的那塊石頭向上一扎,看似堅硬的山壁竟被這石頭直接扎出了一個洞,借著石頭嵌進山壁那股力量,韓古身體擺出一個怪異的姿勢,隨之腳下猛地發力,身體竟然就這么向上飛升了半米!

在攀爬之前韓古就已經發現,這里的山壁異常柔軟,柔軟到一些稍微尖利的石塊就能扎爛,這就提供了韓古這樣飛速攀爬的前提。

這么循環,眼看七八百米的石壁就快爬到一半,可韓古的氣息竟沒有一絲的紊亂。坐在峭壁山洞中的艾倫,看著韓古這么謹慎且有序地向上攀爬著,不免有些驚訝,之前從沉默平原走到沉默山脈,韓古已經累得氣喘,而現在竟然展現出了超越一般戰士的體質……

又是一次同樣的動作,右臂甩出,依靠腕力將手中的石塊像鞭子一樣甩向山壁。

“啪!”的一聲,韓古一愣,抬手看看那塊已經被磨鈍了些的石塊……這次居然沒有扎進山壁中!

伴隨著一聲“犬吠”,韓古從三四百米的高空自由落體,艾倫見狀連忙法杖一揮,韓古周圍的風元素飛速凝聚,最后將韓古輕飄飄地放在了地上。

韓古落在地上驚疑地看著站在山壁洞穴中艾倫,艾倫輕聲道:“七級風系魔法羽落術,一個星期內你就能學會。”

站起身來,韓古對著艾倫笑了笑,在地面上又找了塊尖利的石頭。山壁的硬度會逐漸增加,但再硬也經不住近距離的子彈沖擊吧?韓古心里已經有了一個想法,把黑槍從法袍里摸出來,將扳機套在左手食指上,輕聲笑了笑便又走向山壁。

照著剛才的方法,半個小時后韓古又攀到了剛才掉下去的地方。

垂直飛升的情況下是不可能直接攀到最高點的,因為人類完全無法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做出反應,但對于事先做好準備的韓古來說,作出反應動一動手指還是比較簡單的。

靠著右臂與雙腳的力量再次向上飛去,到了最高點的一瞬間套著扳機的左手一甩,隨著一聲槍響,山壁上瞬間便出現了一個冒著煙的黑點,

隨之在下落的過程中,右手便反應過來,拿著石塊準確地扎進了黑點之中。

一顆子彈的所造成的彈坑雖小,但對于精通匕法的韓古來說,霎那間準確地扎向那細小的彈坑也著實不難。

這樣循環往復,韓古終于又平穩的一點點向上移動,只不過由于多了一個動作,體力消耗得更快,甚至在一次動作中,被打在石壁上反彈回來的流彈擦傷了臉。

艾倫第一次看到攀巖還能有這種方法,驚訝之余更多的卻是慶幸,如果這個青年加入的是槍斗士公會,那跟他成為一名魔法師所獲得的成就,或許會有得一拼。

離山洞大概還有五十米,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韓古聽著山谷中狼類魔獸的嘶吼,冷汗直冒,只能像只蜘蛛似的趴在山壁上休息。

韓古這時是真的累得不行了,又拼了命往上爬了十米,突然想起來,迅捷術的加持好像早就結束了。想著吃了這么久的虧,韓古扯著嗓子向艾倫吼道:“會長!迅捷術沒了啊!”

“以后你打架的時候在向我要迅捷術的加持吧!”艾倫早就用一片風刃射下了天空中的一只飛鳥,這時正生著火翻來覆去的烤著。

韓古心里暗道了一聲“靠!”,然后又卯足力氣向上爬了十米……

月亮已經高高地懸在天上,韓古趴在山壁上冷風嗖嗖的吹著,雖然韓古的四肢在這種狀態下已經近乎麻木,但至少說明奧爾瑟亞的氣候還算正常。韓古所在的位置與山洞的距離已經不足十米,一抬頭,似乎還看得到的艾倫會長吃剩下的骨頭。

可韓古確實使不出力了,長這么大這么艱苦的訓練還是第一次,畢竟在原來世界中,命是最珍貴的,沒有人會拿命去訓練。但現在就算韓古使得出力也沒這個條件了……

韓古才知道奧爾瑟亞的槍也是要彈藥的!之前查看槍的彈夾,那黑乎乎的子彈讓韓古想象成是用某種能量集成的,這把黑槍一個彈夾共有七十五發子彈,由于子彈似乎永遠消耗不完,這就讓韓古把自己的想象當成真的了。

槍里沒了子彈,恢復了體力也沒處使,思前想后,韓古只能無奈地又朝著山洞吼了幾聲,可回答韓古的卻是一道道輕微的鼾聲……

太陽已經翻過山谷的另一邊,射進了另一邊山壁上的洞穴里。艾倫伸了伸老腰,理了理胡子后就從睡袋里爬了出來。腦袋向左邊一轉,旋即老臉一木,左邊的睡袋里居然沒有人!韓古呢?他沒爬上來?

艾倫沖到洞口向下一望,崖底除了一些枯木與雜草,空無一物。

一個可怕的畫面出現在艾倫腦海里——韓古朝著洞里喊了許久,可自己睡著了,沒有聽到。他終于聲嘶力竭,沒有抓穩石壁,隨著“嘭!”的一聲掉在了谷底。將近八百米的高度,連三級魔法師的級別都沒有的韓古,自然是被干脆利落的摔死,然后無數狼類魔獸撲了上去,撕咬、爭奪……韓古尸骨無存。

艾倫想著不禁頭皮發麻,然后一屁股坐在山洞里。艾倫活了五百七十多年,甚至培養過神職者,但這一次……自己親手毀了一個擁有超越神職者潛力的青年!

艾倫呆滯地站起身,正想走進山洞里,拿著法杖給自己一下,以償還這他自己認為的不可饒恕的罪過。突然,山洞外傳進來三個弱弱的字眼,“早上好!”

艾倫猛地轉身朝著洞外撲了過去,韓古竟趴在山壁上,這個年輕人竟然在山壁上趴了一晚上?!艾倫欣喜之余,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這個年輕人在山壁上趴著的這一畫面,或許能在艾倫將近六個世紀的生命里,占據無法磨滅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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