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絕雖于分別之初心情稍有起落,但他自幼身處幽境,心情極易平復。于諸事不縈于懷,也是由其豁達的天性所使。當下在城中四處觀游一陣,不覺暮色四合,夜色已近。于是就近尋了家客棧歇腳,用過晚餐后,獨自坐于窗側,只見天空繁星點點,月色四灑,不時秋風陣陣,爽朗宜人。
徐天絕在窗口望著漫天的繁星出了一會神便欲解衣入睡。可此番南下心中興奮,卻哪里睡得著,百般無聊之下,盤坐于床頭打坐用起功來,體內真氣流轉,浩浩湯湯,暢通不息,充盈興旺,較之以前不可同日而語。用起功來反而越來越精神,說不出的酣暢淋漓。
徐天絕打了兩個時辰的坐,這才收功。暗道:“雖然我在蕭馗手中受了重傷,幾欲喪命,卻也陰差陽錯的被他打通了周身各處玄關。也是因禍得福了。如今功力倍增卻是當初想都不會想到之事,我自己固然不知能使武功快速精進的法門,就算師父知道,他老人家可也不會冒險住我通關。這蕭馗不知是個怎樣的人,就算我要阻止他傷害婆婆,對他不敬。卻也不至于讓他二話不說就要取我性命。他一身邪氣和那身驚人的武功當真讓人不寒而栗。唉,看來這許多不明白的地方還得等回了天絕峰后去問師父。那呂鶴竟和楊成風是一伙,可也是出乎我的意料。想那楊成風心狠手辣,行事詭詐,絕非是名門正派之人。他不折手段一心想得到的這個金盒真是什么奇珍異寶么?連空靈劍派的人也要來搶,以他們幾個的武功如何能在高手眾多的懿華寺偷走東西,就算是下藥,可也不易避過眾多耳目。等這幾日,我也勢必要去懿華寺走一遭。”
想起第一次涉足江湖便遇到如此多的波折疑問,不知以后在探訪仇人的時候還會遇到多少兇險。
想及此處,忽聽得房頂一陣咔咔的破瓦腳步之聲。徐天絕暗道:“如此夜深,是何人鬼鬼祟祟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轉念一想又不對,聽這瓦片的破碎之聲,房頂之人的輕功造詣實是三四流的下等水平。夜深人盡之際走房頂豈不是自露行跡。
徐天絕好奇心起,走到窗邊推開窗戶,雙腳在窗架上輕輕一踏,直竄而上,輕飄飄的落在了房頂的瓦片之上,向前望去,只見遠處一團黑影正漸漸遠去。
徐天絕當即提了一口氣,展開輕功向那團黑影追去。徐天絕輕功造詣本就不俗,此時功力所至更是如虎添翼,趨進隨心。不一會便無聲無息的跟上了那人。
徐天絕恐那人發覺,因此不敢跟得太近,總在那人身后十多丈之地不疾不徐的跟隨。
在月光的照射下,徐天絕看清楚前面那人原來背上還扛著一只麻袋,正步履蹣跚的向前趕路,渾然不知自己跟在他身后。
徐天絕心中不禁暗暗發笑,看此人身材干癟瘦小,卻扛了一只裝得比他身體還大的麻袋。不光如此,偏偏輕功又不行,展開身形倒似喝醉酒了一般東倒西歪,簡直滑稽可笑。
徐天絕跟在后面不時的聞得一陣酒味。心道:“莫非他真是喝醉了酒在發酒瘋不成。”但徐天絕一來精力旺盛,二來年少好奇,卻也仍是不覺無聊的緊跟不舍。
那人穿過一片房舍,來到城外的一片樹林之中突然停下了腳步。
徐天絕見狀借著夜色躍上了一株枝葉較為繁密的大樹。向下看去,只見那人將肩上的麻袋放下來靠在一株樹干上。
徐天絕暗道:“這人不光輕功不行,連內功也太差,才跑多遠這便要停下來歇氣了,如這般身手怎能做得夜里的行當。”
徐天絕欲探個究竟,并不及時現身。只見那人放下麻袋之后,一邊去解袋口的繩帶,一邊口中罵罵咧咧的道:“他奶奶的,老子今天要不是喝多了,怎么說也早到了,跑了這么大會兒還是讓你這小丫頭出來透透氣,若是把你給憋死了,那古老鬼又得埋怨我,找我麻煩了。”說完麻袋口已然解開,將袋口往下一拉,赫然露出一個女子的上半身來,月光中只見那女子滿臉慘白驚恐,全身不住的顫抖,嘴唇欲張卻說不出話來,顯然是被點了啞穴。
徐天絕見此情境,胸中一團怒火直沖腦門。暗罵道:“好個該死的采花賊,老天有眼,叫你撞到了我的手里。”
只聽那瘦子又道:“老子今天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打賭輸了十幾兩銀子不說,還得給你古老鬼當回采花大盜,真他奶奶的沒勁,若是這事傳到教中其他兄弟們的耳中,那我這張臉可沒地方擱了。”
說完往地上唾了一口,蹲下去朝那女子注視良久,說道:“怪不得那古老鬼指名道姓的要城北張家莊的大小姐,看你這小妮子可倒真有幾分姿色。”
說完在那女子臉上捏了一把,淫笑道:“就這樣把你給了古老鬼,豈不太便宜了他了,老子可也有一陣子沒碰女人了,呵呵……哈哈……不如老子先要了你,再把你送給古老鬼,這才出了我心中這口惡氣。”說完將那女子從麻袋里提將出來躺放在地上,伸手便要去解她的衣服。
正此時,忽聽得背后有人喝道:“好無恥,好不要臉。”這一喝直將那瘦子嚇得跳了起來,頓時酒意全無。轉過身來,只見從樹上飄下一個少年立于對面,更無其他人。當下神色稍定,也大聲喝道:“哪里鉆出來的黃毛小子,敢來管老子的閑事,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徐天絕怒道:“似你這種無恥小人天下人人管得。”
那瘦子陰惻惻的一聲怪笑說道:“好狂妄的小子,口氣倒不小,不過這些話等會只有去跟閻羅王說了。”說完‘呼’的一爪便向徐天絕咽喉抓過來,迅捷無比,完全不似先前那般醉酒無力的樣子。其時兩人相距三丈有余,沒想到話音剛落,手爪便已抓到。倒大出徐天絕意料之外。
足不抬,腰不弓,恰在那瘦子手爪抓到之際徐天絕忽如離弦之箭般向后彈出,口中還說道:“那也未必。”
那瘦子見狀著實一驚,暗道:“沒看出這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年輕功造詣竟如此之高,可不知他在哪里就跟在老子身后了,他奶奶的,老子今天真不該喝那么多酒,就連身后帶了尾巴都沒發覺,要是這黃毛小子半路玩兒陰的暗算老子,那老子豈不虧得屁股蛋子都精光了。”于是叫道:“你小子叫什么名字,本事倒不小,跟老子多久了。”
徐天絕冷冷的道:“從你自張家莊出來我就跟著你了,對付你這種下三濫的惡盜,只需無名小卒就可以了,何須姓名。”
那瘦子不知徐天絕言語有假,聞言一驚,知道對方跟蹤自己不錯,可也沒想到自己剛出張家莊就被他發現了,竟神不知鬼不覺的跟了這么遠。當下又叫道:“好小子,老子問你,你既然跟了老子那么久,為何不暗算老子。”
這一問倒大出徐天絕意料,聽他口氣好似希望自己在半道上暗算他一般,愣了半晌方道:“我不明原委之時豈可擅下殺手,況這種卑鄙的手段我如何能做。”
那瘦子問言‘呸’了一聲道:“他奶奶的是你自己要充正人君子,可不是老子求你不暗算我的,老子談不上要領你這個情。”
徐天絕喝道:“你我無情可講,廢話少說,你今天既叫我撞見,好歹讓你知道做無恥惡徒的代價。”說罷單掌如風劈過去,同時也聽得耳旁風聲有異,只見一條長長的黑影朝自己掃來,啪啪之聲不絕于耳。
徐天絕雙膝微曲,彎腰避過。看見一條長長的軟鞭從頭頂晃過。只聽那瘦子說道:“老子今天喝得多了,沒工夫陪你小子玩了。老子耿甲蝠還會來找你的。”說完便朝樹林深處奔去,順手提起地上那位女子扔將過來陰笑道:“夜深人靜,這小妞就給你慢慢享用罷。”
徐天絕趕忙接住那女子,欲再去追,卻不便將那女子獨自留在樹林之中,只得作罷。當下解開那女子的啞穴問道:“姑娘家在哪里,在下送你回去。”
那女子早已被嚇得面無人色,過了許久神色才稍稍安定,說道:“多謝公子相救,小女子不知如何報答公子的大恩。”說著便朝徐天絕跪了下去。
徐天絕急忙將她扶起說道:“姑娘何必如此,你家在哪里,在下好送你回去。”那女子說道:“小女子張纖云,住在城北張家莊,離郡府最近的那所莊院便是。”說完心中一寬,扶在徐天絕肩上哭了起來。
徐天絕知是她為人所擄,驚嚇過度,此時獲救,心神一松,反而哭了出來。于是柔聲安慰道:“姑娘不必如此,現在惡人已走,姑娘這就可以平安回家了。”
張纖云哭了一會方拭去淚水說道:“我一直被裝在麻袋里,這是到了哪里我卻不知了,現下可找不著回家的路了。”
徐天絕道:“我一直從城里跟出來,姑娘放心,我識得回家的路面。”心想若由著這女子此般走回去可不知要走多久。此處荒山野嶺,卻無法租得馬匹車輛。無奈之下也顧不得男女之嫌,道聲‘得罪了,無禮莫怪。’右手伸出將張纖云托在腰間,展開輕功朝城里奔去。
不料剛行得幾步,忽聽得陰惻惻的一聲長笑,一團黑影從林子深處閃出擋住了去路。
徐天絕吃了一驚,立即定下腳步。此時明月當空,清清楚楚看見前面那人正是去而復回的耿甲蝠。只聽他怪笑道:“臭小子當真傻得透頂,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外,如此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妞擺在你面前都不懂得珍惜,還充什么正人君子,俠義心腸。唉。你無心消受也就罷了,老子可是越想越舍不得。”
張纖云聞言,再見耿甲蝠那副枯瘦猙獰的面容。直嚇得面如土色,躲到徐天絕的身后,全身不住的顫抖。
徐天絕暗道:“這人無恥下流之極,張姑娘若是落在他手里后果不堪設想。”徐天絕一心以師父為榜樣,俠義心腸。與張纖云雖是萍水相逢,但也不愿她就此落入惡人手中。想來這耿甲蝠武功并非高強無比,倒不足為懼,遂道:“你這只瘦蝙蝠酒醒了么?”
耿甲蝠道:“臭小子,你怎知道老子的外號,不過老子叫黑蝙蝠可不是瘦蝙蝠。既知道老子的外號,為何不知老子平生有兩不醉。乃是逢賭不醉,臨敵不醉。”
徐天絕嘿嘿一笑道:“如此說來你酒是醒了,看來你這只蝙蝠醉了倒好,沒醉時反而糊涂透頂。”
耿甲蝠聞言罵道:“你奶奶的就會胡說八道,老子沒醉的時候怎的糊涂了。”
徐天絕笑道:“不是么,你酒未醒之時一見我便乖乖的逃開,實乃高明之舉。可你現在酒醒了卻又回來,當真是愚蠢之極了。”
耿甲蝠聽徐天絕言下之意是說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避之有利,遇之無益。頓時大怒道:“你他奶奶的休得逞口舌之利,快乖乖的把那小妮子交給我,然后再乖乖的跪在地上讓老子抽上幾鞭。那便留你半條狗命。否則老子就送你到陰曹地府去見你閻羅王大爺。”
徐天絕畢竟年少好事,自惆對方武功不如自己,也不急于和耿甲蝠拼斗。索性和他東拉西扯,笑道:“你先別動怒,你看我武功不如你,在江湖上也不像你這么有名氣,本來在你提這要求之前我是準備把這位姑娘交給你的,再讓你抽我幾鞭消消氣也是應該的。不過現在可又不成了,當真不好意思。”說完撓撓頭皮,做出一副無奈歉然的樣子。
耿甲蝠不知有詐,問道:“如何現在不成:”
徐天絕一本正經的道:“我下山之前曾在師父面前立下個規矩,自此行走江湖之時有‘十不聽’。而這‘十不聽’中的第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便是‘非人話不聽。”
耿甲蝠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這兩件事又有何相干。”
徐天絕忙道:“相干,相干,大大的相干。這‘非人話不聽’換而言之乃是畜牲禽獸的話不能聽。你叫‘黑蝙蝠’。嗯,這個嘛,你的話我是不能聽的了。”
耿甲蝠這次聽得明明白白,徐天絕乃是在拐著彎的罵自己畜牲禽獸。叫他如何不怒。吼道:“老子今天要打爛你的臭嘴。”說罷忽的從腰間抽出長軟鞭在空中劃了個圈向徐天絕掃過來。
徐天絕早有準備,左掌貼在張纖云的肩膀輕輕一推,已將她送到一丈之外。自己卻將腰一彎,從那軟鞭的圈中穿了過去,右手也已拔劍在手,呵呵笑道:“天意如此,這也怪不得我,倘若你不叫‘黑蝙蝠’而叫‘狗賊’或是‘賤人’。那便不會違了我這個規矩。”
耿甲蝠氣得眼珠子都快鼓掉出來了,大吼道:“你奶奶的,老子讓你嘗嘗我枯藤鞭的厲害。”說罷右手一抖,長鞭便如一條蜿蜒的蟒蛇直卷過來,同時伴隨著一陣‘啪啪’的響聲。
徐天絕見狀知道這一鞭威力極強,遂不等長鞭卷到,急向右飄開半個圈子,一劍從側面向耿甲蝠刺去。
耿甲蝠微微向斜后方一挪,長鞭順勢帶過,直向徐天絕手腕絞來。那長鞭在耿甲蝠手中極是靈活,只見他右手只是微微抖動,并未大揮大舞。但那長鞭卻如活物一般四方游走曲轉,隨心所欲。可說在兵刃上較徐天絕大占優勢。
徐天絕暗道:“這藤鞭又軟又長,本事兵器中最難驅使的兵刃,沒想到你這枯瘦如柴的采花賊還能練成這般絕技,倒是我小瞧你了。”但徐天絕的‘凌虛御指劍’何等高明,劍影叢叢,無虛無實。耿甲蝠長鞭雖使得圓轉如意,左施右攻無所不至,卻大半有些守中求攻的意思。
徐天絕長劍以拙使巧,令耿甲蝠雙眼生花,越斗越是心寒。暗道:“這小子使的是什么劍法怎會如此之快。”遂急退兩步,忽然將長鞭凌空一聲虛劈,頓時長鞭生出無數個圓圈,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耿甲蝠手腕急抖,將自身罩在這許多的圈影之中,然后向徐天絕逼將過來。
徐天絕也暗自佩服道:“這人使鞭的功夫當真是出神入化,且內力深厚,如他這般鞭影裹身,他人如何攻的進去,如此雖不能速戰速決,但穩扎穩打,自是將自己立于不敗之地。也幸得我得師父相授‘凌虛御指劍’深諳以虛御實之奧妙。”眼見耿甲蝠逼到身前。劍尖一抖,一記‘虛風劍’刺出,只聽得耿甲蝠‘唉喲’一聲,左臂上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直流。徐天絕趁他分神之際又一記‘流云劍’朝他小腹刺去,這一去劍如流云,眨眼便到。
耿甲蝠反應也快,長鞭一個圈子劃出,纏住徐天絕的劍身往外拖去。不料徐天絕寒霜劍削鐵如泥,耿甲蝠長鞭雖也是極其柔韌之物,卻也不免一斷為二。徐天絕長劍不受阻礙,一劍便要刺攏。
忽聽得‘當’的一聲,徐天絕長劍不知被何物撞斜兩寸,‘呲’的一聲從耿甲蝠腰間的衣服上刺入。又聽得一人喝道:“你這只瘦蝙蝠還不趕快退開,想讓人吃你的蝙蝠肉么?”
話音剛落,已有一人將耿甲蝠推開,站在林子之中。只見這人中等身材,圓圓的腦袋中間禿出一塊,上嘴唇極短。露出兩顆焦黃的大門牙。
徐天絕暗道:“我雖只使上兩成的真力,但此人能在危急時刻彈指發石將我長劍撞開數寸,可見功力不弱。”
只聽的耿甲蝠唾罵道:“你奶奶的古老鬼,為何現在才鉆出來,讓老子小妞沒搶到,差點把小命給弄丟了。”
那姓古的道:“你這只瘦蝙蝠還要不要臉,愿賭服輸,是你自己不濟事,就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妥,倒要來怪我,要是讓教主知道你連一個黃毛小子都對付不了,丟盡他老人家的臉,定會讓你嘗嘗那‘蝕心蠱’的滋味。”
耿甲蝠一聽到‘蝕心蠱’三字時臉上肌肉一陣抽搐,血色全無。說道:“古老鬼你莫要說空話,有本事你自己來試試,你名叫‘古四通’,我便在這里給你擂鼓四通,你若還拿不下這小子只怕你也要嘗嘗那‘蝕心蠱’的滋味了。”
古四通聽到‘蝕心蠱’三字時臉色也不禁為之一變。徐天絕聞言不禁心中疑惑,暗惆:“看來這二人并非尋常的采花賊,卻不知是何來歷,他們口中的教主又不知是何人,為何二人一聽到‘蝕心蠱’時都臉露驚恐神色。想來那定是一種極為陰狠的毒蠱。此時對手又多了一人,若自己脫身不是難事,但要報張姑娘萬無一失卻非易事。如今也只能相機行事了。”
只見那古四通一雙眼睛鼓鼓的瞪向徐天絕道:“你這小子到底受何人所使,敢來管我兄弟的閑事,你可知你的下場。”
徐天絕心想這二人都非平庸之輩,若聯起手來可不易對付,不若用言語激得他們心浮氣躁,到時候動起手來也討些便宜。當下笑道:“我平生有個愛好,就是專愛惹那些齷蹉下流的小人,因此我管的并非閑事,倒也不用何人來指使。至于下場嘛,我早就想過了,只怕二位回去多半要嘗嘗你們教主的‘蝕心蠱’了。”
古四通與耿甲蝠聞言果然臉色大變,叫道:“你如何得知我們教主的‘蝕心蠱’。”可笑二人恐懼‘蝕心蠱’,竟忘了自己二人吵架時剛提到過。
徐天絕見狀暗自笑道:“你二人如此懼怕‘蝕心蠱’。想是多半吃過這毒蠱的虧,待我嚇你們一嚇。”遂道:“你們教主的‘蝕心蠱’又算得了什么,若非我家婆婆,你家教主又如何能練成‘蝕心蠱’。”
耿甲蝠二人聞言又是一驚,聽徐天絕言下之意這‘蝕心蠱’乃是出自其婆婆之手,如此說來多半也傳了他。二人本就不信徐天絕一個弱冠少年敢來與自己為敵,必是身后有厲害之人指使。聽徐天絕如此一說倒信了五六成。
耿甲毒說道:“你小子胡說八道,這蝕心蠱乃是本教的鎮教之寶,你婆婆是何人,怎會練蝕心蠱。”
徐天絕‘哼’了一聲說道:“你家教主也太沒出息,竟用我婆婆隨手便能飼養之物去做他的鎮教之寶,也不怕天下人笑話。”
古耿二人確實不知道那‘蝕心蠱’的來歷,但也知道教主的毒蠱極難飼養。聽徐天絕說其婆婆能輕易飼養,顯然是在胡夸。
古四通疑心大起,說道:“小子休得胡吹,‘蝕心蠱’豈是易養之物,你婆婆究竟是誰,竟會有如此大的能耐。”
徐天絕嘿嘿一聲冷笑,然后一本正經的道:“你們教主那點微末伎倆何足道哉,我家婆婆就有這般大的能耐,你們可不會沒聽說過‘毒仙子花萬修’的名頭罷。”
古耿二人聞言同是‘啊’的一聲說道:“是她”。
古四通道:“你小子竟然認識花萬修,她現在在哪里,我家教主正要尋她呢。”
徐天絕聞言不禁疑惑問道:“你教主是何人,尋我婆婆作甚。”話一出口便自后悔不已,不想一時疑惑卻顧不上圓謊,說漏了嘴。
果然聽耿甲蝠‘啊哈’一聲說道:“你不知我們教主是誰,原來你小子都是在胡說啊。”
徐天絕見話已說漏,索性胡編亂造說道:“我如何胡說,這些都是婆婆告訴我的,我自然沒見過你們教主。”古四通道:“花萬修現在何處,我家教主要見她。”聽其語氣口吻倒像是非見不可。
徐天絕‘哼’了一聲說道:“婆婆千斤之軀,豈是他人想見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