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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傷情

“出去---”即墨的聲音冷冷的,背對著祁嬸,發(fā)絲任其散下,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端著一碗粥,祁嬸神色有些擔(dān)憂。粥冒著熱騰騰的水汽,看了頹廢的即墨,不知是不是熱氣太大的緣故,祁嬸眼中淚光點點。

一向善于掩藏自己的心緒的他,今天終于受不住那失落的堤壩了嗎?是琌舟和靈均傷了他嗎?傻孩子,情深不壽,一切哪兒能及自己的身子。祁嬸掩上了門,退了出去。

“琌舟”祁嬸坐在琌舟面前,面色有些蒼白,似乎是什么難以啟齒,可又迫不得已。

“祁嬸,您說?”琌舟持著一卷書,翻過一頁。

“琌舟,老身知道這樣很不禮貌,可,我實在不忍墨兒這樣。墨兒一直喜歡你,你是知道的,可他平時看著你和靈均雙雙對對的依舊是滿面的笑,有時真的笑的連我都心疼了—姑娘,你就可憐下我墨兒吧,現(xiàn)在他一個人在房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揪心啊,姑娘---老身求求你---”祁嬸說著說著,渾濁的雙目,牽布著血絲,淚隨哭聲便直直的留下,“琌舟姑娘,你也疼惜下我的墨兒吧”。

手里的書卷嘩的一聲落下,即墨---琌舟手中空空,心里也空空的?是我嗎?已經(jīng)傷人如此之深了嗎?竟然都為察覺,果然是冷血嗎?呵

彎下腰,拭去書上的塵土,琌舟安慰道:“放心,祁嬸你準備點小菜和酒,我先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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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踏入即墨的房間,屋內(nèi)窗戶緊閉,門一推開屋里一陣風(fēng)急忙涌進。

“出去---”

聲音依舊是冷冷的,微微有些怒意。

“是我,琌兒,即墨也要我出去嗎、?”慢慢走近即墨,坐在他身邊。輕輕的將即墨的青絲撥開。

即墨一手把琌舟的手揮開,“琌兒,出去,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琌舟笑了笑,溫柔的說:“好,你一個人待會兒吧。我就坐在這里,不會妨礙你的—放心,我不說話。”

屋里的門掩上了,如漆的黑趕走了一切的光亮。有人說,太陽的光才是真的純粹,可那樣的光太過斑斕,帶來的都是聒噪的心,絢麗的色彩,形形色色的萬物。只有在完全的黑色之下,人的心才會真正的安靜下來,潛沉下來。

房內(nèi)只留兩人的呼吸聲,雖然黑暗中看不清方向,可他一直感覺,她一直凝望著他。他知道她的眼光有足夠的力量讓自己再次笑起來,再次回到那樣的風(fēng)度翩翩。可這次,他不想看到她的眼光,他不配擁有燦爛的笑,不配擁有那樣的風(fēng)度翩翩。久久呆于秀麗光景之中,他連自己的罪孽都忘的一干二凈。他該忘,忘了就太對不起那個他曾辜負過的女子。

這一刻,就留給那個自己曾經(jīng)愛過的那個女子吧。

就算是,懺悔吧。

也希望她泉下有知,能夠原諒他---

“琌兒,有酒嗎?”

“嗯,有,今天琌兒就陪即墨好好喝一杯”

“好”感嘆了一聲,黑暗中朝向琌舟的方向看了一眼。讓她看見自己的這個樣子還真是不應(yīng)該呢。我可是風(fēng)度翩翩的景即墨,------算了,看見了也好。

猛灌了一口酒,酒性太烈,嗆得即墨一陣咳嗽。臉色被酒嗆的十分紅,漆黑的屋子掩蓋了所有的顏色,紅色的臉在黑色中并無異樣。

琌舟喝了一口酒,沒有說話。酒沿著嘴角流了下來,衣袖輕輕一拭便干了。

“琌兒,我跟你講一個故事吧,這個故事就連靈均也不知道呢”即墨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好像偷吃了糖果的小孩以為瞞住了父親母親一樣。

黑暗中,琌舟試著去握著即墨的手,或許這樣他會好受一些,可他卻毫無聲息的別開了。

思緒回到了幾年前。

那時他還是十余歲的少年。 郢都之中,蕭家和景家皆是望族,在都城之中那是家喻戶曉之戶。門當(dāng)戶對之間,家族利益之中,他便在那樣的年代遇見了她,蕭家沁雪。

才子佳人本應(yīng)是一對,在門第觀念很重的年代。寒舍與豪門難以有所交集,出入與貴族豪門之間的他們,未相遇,便被人們視做一雙璧人。

她,嫻靜書香,生于醫(yī)藥世家,柔弱的身子中卻有難得的骨氣,偏不學(xué)習(xí)藥理,忠于編鐘之樂。滿身藥香的她每天都不辭辛勞的去請教宮廷編鐘樂師,天賦異秉。本來為家族視為不務(wù)正業(yè),難承衣缽的不孝女,在編鐘之域造詣不凡,廣名遠揚,楚懷王曾經(jīng)都贊許道:藥理難成虎,樂藝已登仙。

他,讀萬卷書,性情溫和,對于世事有著不拘一格,豪放不羈。在楚國與靈均齊名,堪稱是秀色兼才色,難得一見的少年郎。卻流連于風(fēng)月場所,處處留情,風(fēng)月之間,對這個人的評價更是頗高,時常是一現(xiàn)便奪走了無數(shù)人的心,讓人既愛又恨,處處矛盾。

“編鐘之理,體態(tài)與音異之,卻為之清越。九忠并,聲音和----啷當(dāng)擊之,心系山河,遂有山河之音。音念念于心,心行至于音念,手足心目,四合一,音道有成”一邊走路,一邊念叨著編鐘師父所教的樂理。師父說,樂理乃鐘音之魂,必須掛滾爛熟于心,夢囈囈語也可娓娓道來,音道方成。不過,這厚厚的幾冊啊,這么長---抱著厚厚的幾卷竹簡,心里雖然有著小抱怨,可面上早已笑如春風(fēng)。

這幾卷竹簡可是辛辛苦苦向師父要來的呀。師父,那個小氣鬼,我苦苦念叨了那么久才給我這么幾卷,什么還說我是他的得意門生,哪門子得意嘛。

“啊---我的書卷”一個人突然從對面走來,兩人不知怎么的就撞在一起了。她有一些惱,是什么人這么----抬頭間,她卻愣住。

“沒事兒吧,姑娘--”他將她扶起,順便也將散落于地上的書卷撿起,“編鐘之理”慢慢讀到,想了一會兒,似乎是豁然開朗了般,“學(xué)習(xí)編鐘的女子,學(xué)習(xí)編鐘----你是那個個越藝已登仙的蕭沁雪”。

“你認識我?”女子眼中有了一抹光亮。

搖了搖頭,“不,不認識,不過你的大名我早就是如雷貫耳了”將書遞給了她,他朗聲笑道。“何況,如此美麗的女子,又在這楚宮中遇到,定是不凡之人。果然是蕭沁雪”。

女子看著這個男子,微微抿嘴,“謬贊了”。

“你是要回了嗎?”他展開扇子,柔柔的風(fēng)飄過,她的發(fā)絲也隨著飛揚起來,“春光正好,還以為能夠聽到蕭才女奏得編鐘一曲呢”。

眼光有些流連,笑容牽動著眼角彎彎,“以后吧,我每天都會來這里呢,你若喜歡,可以來的”。

“好”他順手將她手中的書卷拿了過來,“為了報答你下次演奏編鐘給我聽,那我就送你回家吧,正好順路”。

她臉色微紅,有些靦腆,卻又不想拒絕。有些小小的竊喜,又不得不維護這面上的一份矜持,這女兒家的心思可萬萬不能被旁人看出。

兩人并肩而立,果然一對璧人。

“你知道嗎?我們雖然從未謀面,可那些謠言碎語可早已把我們說成了一對天命鴛鴦了”談笑間,他的爽朗很惹人注目,“今天居然我們才認識,這人言可真是不著邊際”。

“是啊”斜目注視著他,眼中全是溫柔的笑,言語不多,只是靜靜的聽著他講。

“哈哈哈,真是,不過還真是奇妙,我看見你第一眼就覺得好熟悉”鎮(zhèn)定了下,他又開口道:“好像我看見美麗的人都好熟悉的---哈哈哈”。

終于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轉(zhuǎn)念一想,是真的美麗的人都好熟悉嗎?剎那間,心里好像又有點失落。原來我只是美麗的人之一而已嗎?她看著他的目光轉(zhuǎn)開了。

“哈哈哈,聽說編鐘很是有趣,什么時候,蕭姑娘讓我也見識見識”

“叫我沁雪吧,呵呵,哪天就讓你也看看吧”

“好,沁雪,我們都是“天命鴛鴦”就不用這么生疏了”看著她臉又紅了,他卻痞痞的笑了起來,“沁雪,好美的名字,不過,我景即墨的名字也挺風(fēng)雅的,不嫌棄的話,就去景留即墨吧”。

“好,去景留即墨”她眼睛里閃著光,嘴角揚起了一個最美的弧度,“即墨這名字也蠻風(fēng)雅的”。

今天這段回家的路似乎變得好短,心有些不舍,“就到了啊”。

“是啊,有美人相伴,再長的路對即墨來說也是很短的”他將書卷交還給了她,眨了眨眼,“我就不進去了,不然被人瞧見還以為我去拜見岳父岳母呢”。

她竟然臉又紅了,在脂粉相間間,顯得愈發(fā)的美麗。

“那明天見了”對著在蕭府門前迎接女兒的蕭母恭敬作了揖,又看看她紅撲撲的臉。笑到眉梢。

“好”抱著書卷飛快跑回,“娘,我先回去了”。

“雪兒,你慢點”蕭夫人有些臃腫的體態(tài),衣著華麗,貴氣中透著謙和。看著女兒作態(tài)的她,蕭夫人再看看離去的他,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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