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
- 蜀山劍緣
- 者文
- 3876字
- 2020-10-23 22:58:05
凌云閣中,眾人依次而座,清逸子經一番推脫后還是座在最上方。林中岳和東方賀自然也都座于兩邊,除了幾位位高權重長老外,其余之人都站在兩側。
不知為何,這凌云閣中雖然有不少人,但卻很少鮮有人開口說話,似乎三方都各懷心事。
清逸子見氣氛略有不對,只好笑道:“幾位還請喝茶了,不然這‘碧春河’再過會兒就過味了。”眾人一聽到“碧春河”心中無不是一驚。林清琬見這么多人對這“碧春河”大感驚奇,心想有我那“清淵魚”出名嗎。于是當下就問了飛雪仙子。飛雪仙子見她不懂就簡略的講了一下。
原來這“碧春河”乃大有來頭,正道四大門派各有千秋,除了武功和功法之外,各門派也都有各自的獨有之物。而這些往往是人間得之不到的珍品,其中蜀山就以“碧春河”而聞名天下。這“碧春河”乃是蜀山山陰深處的一種奇草,生長極其緩慢,數十年也只有兩尺多余。據傳,此茶每三十年才長一次新葉,而采摘的數目也不過十幾片葉子。而且此茶多生長在絕巖峭壁之上,因生于山陰故終年見不到絲毫陽光。就算一點點也是極其珍貴,不是非常之人絕不可能一品其茶香。其名聲也只有昆侖的玄玉、天山的天山雪蓮、和蓬萊的清淵魚相媲美!
一聽飛雪仙子這般娓娓道來,林清琬總算是了解這茶的珍貴之處,當下也不多言就端起茶杯,揭開茶蓋,頓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第一感覺便如如沐春風,清溪流水!入口時清甜之中略帶著一絲苦味,這苦味不同于一般茶哭,究竟如何林清琬也說不出來。入喉之后仍感覺那濃郁雄厚的芬芳仍留在齒間。果真沁人心脾、回味不絕,方才路途勞累頓時消失殆盡。
眾人一品這茶后紛紛道好,贊不絕口,煩躁之意再無。真可謂變化無窮、妙不可言!
林中岳望著那茶杯,微微一抿,入口之余感到自己行走這么多年確實沒有喝到如此之茶。雙目看著那茶杯中飄逸出來的水霧,仿佛若有所思。
“清逸兄,那日送來的一少年還在貴教中吧?”
“恩,的確是在弊教,我以派人盡力救治了。”林清琬聽言說起了那少年,當下凝神唯恐落下了半句。
林中岳一聽到這里,長嘆一聲,道:“如此就好了,不管怎樣那少年對我蓬萊有大恩!”說完便欣慰的看了林清琬一眼。
清逸子忽地站立起來,眾人好多不知此舉何意。還在詫異的時,清逸字愧道:“林兄,那日弊教實在是太忙,那時我也在南疆,林夫人等人竟在我蜀山有難,實在爾等之過。若林夫人等人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話,那老夫就成了千古罪人啊!”
飛雪仙子接道:“清掌門,這話怎么能這么說呢,如今之勢,哎……”
“如今之勢,若沒有貴教的話,恐怕非我等能解決的啊!”說完,東方賀搖了搖頭,滿是無奈之意。
清逸子看了看四周,朗聲道:“大家都是正道兄弟,情同手足,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不知大家有何良策?”
飛雪仙子一聽到這話,當下就在林清琬耳旁悄悄地說了兩句,林清琬也是十分聰慧,聽完便明白。于是就由一蜀山弟子領走。
場上眾人也都是久經風浪人物,一聽清逸子說這話,心中著實十分著急,其他兩家也明白天下正道四家就屬蜀山最強。雖然四家自古不合,但如果蜀山真的被破,那么魔教下個目標自然就是他們了!正所謂唇亡齒寒,自己縱有千萬個不愿意還不是率人前來。其中多少有些逼不得之意。
忽然,聽一老者叫道:“怕他奶奶的做啥,不如和他拼了,老子就不信他血魔就這么厲害!”林中岳朝了老者望去,知道這老者乃是天山的風長老,年輕時以脾氣火爆、直腸直肚著稱。雖然現在沒有當初那時年少輕狂,但一想到如今魔教竟是如此囂張,不禁罵了出來。
東方賀見火長老如此失態也不為惱,只是道:“不知那昆侖是何意,我們怎地還要等他們嗎?”
飛雪仙子聽了這話眉頭微皺,只是看了東方賀一眼,并未說什么。
清逸子何許人物,各門派的恩怨自己也都是一清二楚,道:“莫子問莫掌門已在途中,想定今日下午就到。”
東方賀聞心中一驚:“不是這老狐貍講不來的嗎,怎的又生變故!”不過這東方賀隱藏的極好,并不放在臉上,只笑道:“如此就好!”
而凌云閣另一邊全然沒有凌云閣這般壓迫、束縛感,林清琬隨那蜀山弟子正朝一排房屋走去,一路春風拂面,陽光明媚,清風中混合著些芳草的味道,從鼻間一直深入心房!
遠看天空萬里碧虛,白云飄飄,心中竟感到未有的寧靜,這種感覺很像小時在蓬萊岸邊遙望天際日落的那刻光景。
一路走來,都是綠竹松濤,時令正值三月,路邊還開著些不知名的花兒,在驕陽下爭相怒放。一路上踏青石、過小道,仿佛自己又回到當初回嶗山看望姥姥的情景來。
片刻,就看到一排白墻灰瓦的房前聚集些一些弟子,林清琬一看這打扮便知是蓬萊弟子,瞧這光景估計就是蓬萊弟子暫時居住的地方。
這時,從人群中走來一中年漢子,身高八尺,長的頗為結實,正方臉,下邊長著濃密的胡須,給人第一感覺便是忠厚老實。林清琬見這男子走來,不禁笑道:“何大叔,你也來了啊!”言語間盡是歡喜之意。
那個喚何大叔的男子嘿嘿干笑了兩聲,道:“是啊!”
那蜀山弟子見這情形,當下一抱拳,說了兩句就走了。那何大叔抱起林清琬,笑道:“走,我帶你去后山玩玩!”
林清琬秀眉一皺,小嘴微翹道:“何大叔,你的胡子好扎啊,怎的不剪啊?”
那何大叔道:“你何大叔的胡子剪了又長,長了又剪,還不如不剪呢!”
“你就是懶,才不是不剪呢!”
“是啊,你何大叔就是懶,還不成嗎!”說完便祭起飛劍,飛向遠方。
“慢點,慢點啊……不會有事吧?”
“怎會呢,那清老頭子不會這么小氣的。”
“……”
西邊,林子中間孤立著幾個房子,門前一條小道曲曲折折的通向前方。
李漳云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發現自己竟躺在這陌生的地方,剛欲起身,胸口傳來一聲劇痛,頓時感覺冷汗直流,齜牙咧嘴不禁“啊”的一聲又倒在床上。這一痛到讓自己的頭腦一下子就清醒起來,腦中閃現出先前在林中的一幕一幕。
忽然又想起什么,又爬了起來喃喃道:“完了,完了,這有幾天沒回去了,這下徹底完了。這下師傅定又要責罰我了!”當時自己第一反應就是要離開這兒,但又想起自己身體這般模樣,頓時就泄了氣。
心中不停的說道:“這回師傅不扒我一層皮才怪!”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掩著的門“呀”地一聲開了。
進來的是一普通的蜀山弟子,一般相貌,一般打扮。朝李漳云探望來時,竟不料這沉睡多日的少年竟醒了過來。等回過神來后才驚喜叫道:“小兄弟,你醒來了啊!”
李漳云也不回答,只是愣愣的點了點頭,望了望四周道:“敢問道長,這是哪里啊!”
一聽這話,帶有幾分傲然之色道:“這里就時名揚四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蜀山,我告訴你啊,小兄弟,不是和你吹我們蜀山……”
李漳云呆呆地望著那蜀山弟子,心中實在不解,自己就問了這里是哪地方,為何他怎么說這么多呢?若換作旁人聽了這話定會驚訝不已,像李漳云這般小的小孩子也只是從聽說書的人口中了解到所謂蜀山神仙一流的傳聞,但自己跟隨師傅修道已有兩年,并不為奇,只是點了頭道:“哦,蜀山啊,就是那天玄北斗劍陣的那個啊!”
那道士一聽這語氣心情有些不大爽,仔細打量打量了李漳云一番,實在是瞧不出這小屁孩到底哪里顯貴,怎地如此口出狂言,便問道:“你是出于哪個名川大山啊?”
李漳云見那道士問自己的來路,思索了片刻道:“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反正師傅也沒告訴我。”
“咦,這倒奇怪了,天下還有這等事。想必一定是什么小門小派估計也沒有幾人聽過,所以干脆就不說了,對不對啊!”
“不對,反正我覺得師傅挺厲害的!”李漳云搖了搖頭道。
那道士笑罵道:“你小子是不是很怕你師傅啊,左一句師傅,有一句師傅的喚著不停,你師傅是誰啊?”
李漳云面有難色,思考了好久才緩聲吞吞吐吐道:“這個……我還是不知道。”
那道士仿佛聽到了一個大笑話一般,強忍笑聲道:“天下還有哪個門派弟子還有不知道自己師傅的名字啊,我胡老三今天可受教了。”
這道士感到這小子真是古怪之極,當下言語不由的多了起來。
“喂,那我問你,你這門派有多少人啊?”
“一個。”
那道士一聽下巴都快要掉下來,雙目睜的老大,簡直都不敢相信,“就一個?”
李漳云點了點頭道:“就一個!”
“真的?”
“真的,騙你干嗎啊!”
“哈哈……哈……哈……”這回這道士可是笑傻了,仿佛比聽到天下第一笑話還要好笑。李漳云見這道士笑成這模樣,心中實在是不解。這修道跟人多人少有何關系啊。難道人越多修為就越厲害嗎?心里也不管這些,反正回去再說,要不然自己就徹底完蛋。當下打斷那道士的笑聲,道:“道長,這里離飛云洞有多遠啊?”
“哦,這飛云洞啊,下蜀山,過蜀河,轉田平小鎮,經小道就到了。”
“不是,我是問這里離飛云洞有多遠!”李漳云焦急問道。
那道士道:“這個容我想想啊,有百四五十里的腳程吧,快得很!”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連忙道:“我說小兄弟,這飛云洞還是不去的打緊,那里妖怪可是不少,我上回聽王師兄說那里時不時地的有鬼魅出沒,可危險了。”
一聽這道士這么說來,李漳云可徹底給弄糊涂了。自己在這飛云洞隨住了兩年多也沒聽說有什么妖怪之類的東西,不知那道長是怎么知道的。那道士估計也是個熱心腸,見李漳云心不在焉還是道:“小兄弟,我這話可不是唬你啊,那里的確多兇險,就連王師兄都不敢冒然去!”
李漳云強道:“不行,不回去就完了!”
那道士一聽這話,就納悶了。心想你小子脾氣還犟的很啊!但又看到這小子這模樣也走不了,笑道:“我說小兄弟就你這行頭能走得了嗎。還是乖乖的休息吧,等你好了之后我蜀山也不會強留你的!”
李漳云馬上又道:“你們送我去不就行了嗎?”但話掛在口邊就停了下來,心想師傅可不讓外人進飛云洞的。這走又走不了,去又去不了,當真是急死人了!
那道士似乎看出了李漳云心中所想,也不多說,哈哈一笑道:“沒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啊,你小子可浪費了我不少時間啊!”
李漳云只是“哦”的一聲,也算回答了那道士。當那道士走在門邊時候,李漳云四化想起了什么,焦慮道:“這位道長,不知她們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