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安
- 我的1999
- 驚濤掃地
- 2195字
- 2020-11-18 17:08:55
其實就我個人而言,對這些胡鬧并沒有太多的不喜,畢竟如果一直這么緊繃著神經(jīng),無論是誰,遲早有一天會受不了的。畢竟都是年輕人,卻在這種年紀的時候就承受著超乎尋常的壓力,如果沒有可以用來發(fā)泄的途徑,也許他們早就干不下去了。
小萌坐在沙發(fā)上喝著酸奶,我則靠在書柜旁走來走去。
“總監(jiān)!”酸奶在小萌的唇上留下一個有些好笑的“胡子”,她舉著杯子問我“你不來一點么?味道很不錯的!”
“不用了。”我在書柜里翻找著自己以前的藏貨“見鬼了……我的煙斗呢?”
“如果您是說那個對您的身體完全沒有好處的會冒煙的東西的話。”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已經(jīng)被我處理掉了。”
“哦,那就算了。”雖然心底在滴血,不過在屬下面前表現(xiàn)出脆弱可是很不理智的行為。我這么勸著自己,順便從口袋里抽出了紙煙。
打火機也打不著。
“您所有的打火機,我都聯(lián)合行動處的同事們處理過了。”烏附子把自己的帽子摘下來,掛在衣帽架上“他們對您抽煙的習慣也很有意見。”
這群老煙槍對我抽煙的習慣有意見?開什么玩笑呢!我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示威似地瞪了一眼烏附子,三下五除二敲掉手機外殼,拔掉振動馬達,再隨手打破一個燈泡,把里面的鎢絲卡在觸點之間。然后拎起桌上的座機,給自己打了個電話。
鎢絲迅速變紅,我把煙頭湊上去點著,然后把手機扔進了烏附子的懷里“記得賠我一臺新的。”
以前學來做定時炸彈的手段,現(xiàn)在用來做臨時打火機,也不知道到底是我進步了還是退步。就某些程度上而言,似乎真的有些對不起當時的教官。
“既然你回來了,那就去開會吧。”我對著烏附子吩咐道,這家伙看著勤快,其實內(nèi)心深處是個很怕麻煩的人,平時開會都是能躲就躲,實在躲不了也會找個任務(wù)去躲掉。不過,今天恐怕不能再讓他隨心所欲了。“這是小萌,我的新秘書。她的激素大概過兩天會送到。你帶著她先去會場。”給烏附子安排了這么個包袱后,我把他倆送出了房間,然后盯著自己的辦公桌。
桌上紅色的座機指示燈在閃動。
“為什么突然想起來用這種手段傳遞消息了?”我看著眼前的人,心里稍微有些放松“這種以前上課的時候折騰出來的小玩意還真能有排得上用場的一天,真是難得。”
“是啊,好久不見了,唔,總監(jiān)。”許夜宴轉(zhuǎn)過身來,笑的挺燦爛“好久沒回局里了。這兒可比前線舒服多了。”
“知道舒服你也不早點回來。”我走到他面前,在對方的肩膀上狠狠來了一下“扔我一個人在這兒忙死忙活,你倒是跑到鳥不拉屎的地方清凈去了。”
“要不咱倆換換?”許夜宴的笑容多了些說不出道不明的味道,似乎是玩笑,又似乎是認真。
“回來就好。”我拍拍他的肩膀“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
“前線雖然沒什么大事兒,但也沒太多的時間讓我懷念過去。”許夜宴撓了撓頭“這次我回來,有事兒求你。”
“怎么,把哪個姑娘肚子搞大了,回來找我托孤?”我開著玩笑,不過似乎這個玩笑開的不是時候。
“你少來。”許夜宴正色道“就算是托孤也不能托給你這種家伙,誰知道你會不會對我家女兒下手。”
“真是女兒?”
“別惦記了。孩兒他媽還不知道生沒生呢。”他的神色忽然嚴肅起來“前線有麻煩。”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前線的部隊里就開始流傳著這樣的說法——所謂的外星入侵者,其實是上帝派來清掃人間的使徒,他們手持火焰,攜帶著能夠凈化邪惡的光芒。而現(xiàn)在的一切不過只是審判日到來前的預(yù)演,等到審判日降臨,一切罪惡都將消失,而無罪的人將帶著榮耀和不朽升入天堂。神愛世人,所以依舊給一般人留下了贖罪的路子——只有粉碎一切企圖阻擋神的榮光傳播的罪徒,用他們的血來洗刷自己的罪孽。罪人們才能在審判之日時獲得永存的機會。
“聽起來像是邪教的說法。”我沉吟了半天“末日審判,應(yīng)該是脫胎自基督教的說法。這些東西在前線流傳的很廣么?”
“不只是末日審判這么簡單。”許夜宴的表情也很嚴肅“明王凈世,濕婆睜眼,幾乎各個宗教的說法都有,雖然聽起來很荒誕不羈,但是有人相信,這就足夠讓我們頭疼了。”
雖然申請加入了一線作戰(zhàn)部隊,但許夜宴依舊從事著情報工作,這些基層情報人員有時候截獲的東西會讓整個情報部門都陷入被動,比如說這種反人類的新型宗教正在我們的一線部隊里大行其道。
“布萊德沒有清洗一下內(nèi)部么?”我似乎抓住了什么“這種東西的危害,他應(yīng)該很清楚才對。”
“你猜得沒錯。”許夜宴證實了我腦海里最壞的猜測“我們懷疑,布萊德已經(jīng)加入了這個新興宗教。如果沒有他的默許甚至縱容,這種東西在前線里不會有這么夸張的傳播速度。已經(jīng)有些部隊開始明目張膽的設(shè)立祭壇了,局里必須盡快對這種事情做出反應(yīng)。”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情報。”我直起身來,跟許夜宴握手“他們怎么稱呼這種宗教?”
“Eaele。”許夜宴的手總給人一種很單薄的感覺“他們每次祈禱之后都會對著天空呼喊這個詞。”
“回去的時候,要小心。”我不放心的叮囑著“實在不行,干脆回局里算了。”
“每次看到局里的大樓,我總在想。”許夜宴仍然帶著微笑,但說的內(nèi)容卻讓人覺得異常沉重“那么多優(yōu)秀的情報人員都死了,那么多專業(yè)的行動人員都沒能逃過那場劫難,為什么活下來的會是我呢?你和我不同。”他盯著我的眼睛“你有足夠的能力,這一點和咱們同期的那群家伙都知道。就算沒有那次的襲擊,局長的位子遲早也是你的,可我不同。像我這樣平庸的人活了下來。這甚至讓我覺得有些負罪感。”
沉默了許久,他笑了笑“所以我只能繼續(xù)去前線,繼續(xù)去完成那些應(yīng)該活下來的人的任務(wù),去完成他們的夢想。哪怕這很危險,哪怕我可能會死在背后的槍口下。”
“鮮花只在白骨下盛開,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