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其余人,臉色紅潤,已經將自己的隨身寶物放在桌沿,眼中只有恭敬。
“不識抬舉?!敝心昴凶娱_口罵道。
“沒被你洗腦就是不識抬舉,有你這么做人的嗎?”蘇元猛的一拍桌子,咔嚓一聲,松木桌上裂開一道口子。
懸坐在銅椅上的中年男子臉色一冷?!澳阋胗瞾?,我就殺了這些人?!?
“不好意思,我不是救世主,你要殺便殺不用和我商量?!碧K元在指尖凝出一股真氣朝著中年男子彈去。
慕凌風急的都快哭了,怎么好好的就打起來了!
“不要打了,大人我們是來獻寶的不是來打架的?!?
慕凌風的聲音再如何悅耳,也無非阻止兩個男人間的廝殺。
“小小年紀竟然修煉了周天功法!說,你到底想從這里得到什么?”中年男子捂住胸口,冷汗直冒。看來是被蘇元打傷了。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讓你放了青山派弟子余項東?!碧K元傲然道。
“那你還是殺了我吧!他的罪名可是首領太監下的,我沒那么大的權利。要想救青山派弟子,惟有獻出真寶方能抵消罪責?!敝心昴凶訌娙虅⊥?,指著一幫被他洗過腦的人說道?!斑@些人出門之后就會莫名其妙的死去,有些是自殺,有些是仇殺,也有些是劫殺。不管結果如何他們在死后都會被秘密處理?!?
慕凌風汗毛直立,不敢想象的捂住嘴巴,一個個活生生的面孔竟然會被人當作試驗對象。
“你拿這些人做活體實驗?”蘇元再冷漠也難以接受,看來鉛盒里裝著的就是所謂的獻寶酬金,這些被某種力量洗腦后只要打開鉛盒就會服下里面的丹藥,以此來證明丹藥對人體的益處??蛇@世上哪里有靈丹妙藥,就算有也不是這些人可以遇到的。
“這是皇上的意思,除非有更好的延壽之法,不然只能這樣一個個試下去?!敝心昴凶用嫔潇o的說道,看來他已經做好必死的準備。
“真不愧是皇宮中人,如此完美的計策是怎么讓你們想出來的?以獻寶為由,收集各種靈丹妙藥,再將事先煉制的丹藥賞賜給獻寶之人,不光解決了活體實驗的問題,并且還籠絡人心弘揚我大宋王朝的威儀!妙啊,真是下了一手好棋?!碧K元不禁感慨,世間之人為了一己私欲竟可以如此草芥人命。
“你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不能拿出像樣的寶物,青山派弟子活不過午時,聽清楚了我說的是所有青山派弟子,而不是單單指余項東一人。”
中年男子并沒有因為蘇元知道他們的計謀而動必殺之心,反而對蘇元懷里的血玉來了興趣。
慕凌風臉色很差,萬一蘇元不愿意為她們青山派出頭,自己一個弱女子如何與朝廷對抗!
“蘇公子......”
“相信你的感覺!”蘇元望了一眼神色緊張的慕凌風,隨后抓起松木桌上散落的綠色種子,這是其中一個商人獻的寶物,具體是什么并不清楚。
中年男子正在疑惑不知道蘇元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突然他膝蓋一疼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你......”
“把你的狗眼睜大了,想見血玉必須跪迎。”蘇元探手入懷表情卻是僵在當場。
血玉不見了。
“怎么了?”慕凌風唯一的底氣就是來源于蘇元懷中的血玉。
“這下子麻煩了……”蘇元無奈的嘆了口氣。
中年男子本來是被血玉的神奇給震懾住的,這世上要說真正的寶物惟有血玉當之無愧,可這小子裝了半天老虎居然說自己是只貓。
“竟敢欺君犯上,好,很好!”被蘇元洞穿膝蓋的中年男子居然站了起來。
蘇元有些臉紅,他之所以敢如此囂張全是因為自己懷里藏著真寶,如今真寶丟失,自己哪還有老臉繼續玩下去。如果是他一個人,他大可一走了之,可他此刻代表的可是整個青山派。青山派雖說不大,卻也是有名的正義之派。
怎么辦?蘇元偷偷的把臉轉向一旁的慕凌風,發現慕凌風正一臉復雜的看著他。
呼,一陣風刮過。中年男子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朝的蘇元襲來。
“你快走,我來攔住他。”沒等蘇元回頭,慕凌風已經暴起移到了蘇元面前。
噗嗤……
不知何物刺透了慕凌風的身體,蘇元只見她身子一軟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一把利器帶著慕凌風身上的血毫不猶豫的刺向蘇元。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蘇元敢發誓他從未遇到這樣的高手,對方不但在受傷的情況下運轉周天之氣強行封鎖空間,還能如此克制自己對他的無禮挑釁,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奈何中年男子碰到的是蘇元,他的速度很快但與蘇元相比還是慢了些。
右手氣凝指尖,以氣化劍猛地刺透中年男子的手掌,咣當,利器落地發出陣陣脆響!
咔咔咔,密室的暗格被人打開,數十個身披鐵甲的兵卒手握長弓瞄準了蘇元。
蘇元抱起慕凌風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自負的微笑。
下一刻只聽密室里傳來轟隆巨響,整個屋頂被炸出一個大洞,再看蘇元哪里還有他的影子。
欽天監大門外,青山派弟子早已不知所蹤。
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來此獻寶的各個門派全部退走,一個個心驚膽顫。
“沒想到當今圣上竟如此殘暴,不光哄騙我們的寶物還要拿我們做活體實驗,這,這實在是太可惡了?!贬轻寂砷L老捏緊拳頭怒吼道。
“我們現在該怎么辦?”門下弟子見長老發火全都打起精神,注視著他。
“我崆峒自創派以來從未被人如此利用過,如果就這么回去必然招引殺身之禍,如今之計當將計就計……”司馬長老揚起頭來凝視窗外的景色,似乎很是不甘。
“我等全聽司馬長老調遷?!遍T下弟子激動的應和著。
也就是司馬長老的這個決定將崆峒派帶入了絕地。
蘇元一路奔跑,肩上的慕凌風依舊昏迷不醒,半個時辰后來到城南的一間道觀。
道觀很小,由于長時間沒有人打理,神相上的泥胚已經脫落,難以辨認供奉的是哪路神仙。
蘇元找來一扇木門,清理掉上面的灰塵,又在道觀里找了幾個可以裝水的瓦罐,將脖子上掛著的那枚銅釘取下,隨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塵土,在確認瓦罐里沒有其他雜物后這才丟下那枚銅釘。
銅釘掉入瓦罐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后就聽到有水流動的聲音。
將銅釘自水中撈起,把左手抓的一把塵土放進瓦罐里冒出的清水中,蘇元這才開始打量慕凌風的傷勢。
傷口位于左側胸口下腰處三寸之地,由于處理得當此時已經止血,但褲裙上沾染的血跡還是令蘇元一陣唏噓。
為了盡早救治,蘇元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這樣的俗禮,當即撕開褲裙,雪白的肌膚映的蘇元一陣眼花,盡管刻意移開視線,但本能的還是偷偷瞄上幾眼。
傷口處有潰爛跡象,巴掌長的刀口上呈黑紫色。
“這下問題大了,欽天監的人太不是東西了,兵器上竟然有毒?!碧K元狠狠的將那中年男子罵了一頓。
從身上撕下一塊料子,沾上混入塵土的清水,蘇元小心翼翼的給慕凌風擦拭起傷口來。
刻有古老壽字的銅釘輕輕的劃開淤積在傷口兩側的黑紫部位,一股腥辣的氣味沖出慕凌風的體表。
蘇元沒有任何猶豫,對著傷口發出黑紫氣味的地方吸了下去。
足足吸了半個時辰,蘇元這才依依不舍的停下。
第二日傍晚,慕凌風才幽幽醒來。
“這是在哪兒?我睡了多久?”
“我也不知道在哪兒,不過因該離欽天監不是很遠。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不要亂動好好養傷。”蘇元伸手將欲要起身的慕凌風給按在了草席上。
草席是蘇元趁慕凌風昏迷之際去三十里外的街鋪里偷的,除了草席蘇元還捉了幾條魚和一只會下蛋的老母雞。此時爐灶里正燉著黑魚湯。
“我師弟他......”說著就哭了起來。
女人的淚能融化世間的一切,包括蘇元的心。
“他已經被人救走了?!碧K元安慰道。
“你說的是真的?”
“嗯。因該是被你大師兄和其他師兄弟救走的?!碧K元并不肯定,總之在他想去救人時,余項東已經被人救走。
“謝謝你救了我!”慕凌風好像剛聞到爐子上散發出的香味。
“是我該謝你才對!餓了吧!我去給你盛魚湯?!碧K元微笑著走開,留給慕凌風的是迷一樣的背影。
下腰處的傷口依舊疼痛,有種被辣椒水滴過的感覺。要不是蘇元用古法去除了毒素,以周天之氣強封慕凌風體內臟腑,她此時恐怕早已毒發身亡。
“在想什么呢?”蘇元端來魚湯,小心的喂著。
慕凌風兩眼含淚,她長這么大從未被人如此照顧過?!爸x謝你,蘇公子?!?
“你都已經謝過我好幾遍了,要是真想謝我就趕緊好起來!”蘇元小心翼翼的把最后一口湯給慕凌風喂下。
“嗯!”
蘇元放下瓷碗正要給慕凌風換藥,卻被一只手給拉住?!肮樱@身衣服是你給我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