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22日,星期日,正月初一,陰轉晴,9℃
除夕夜,蘇青羽準備了七道菜,美其名曰“一家人要整整齊齊”:海帶胡蘿卜窩筍頭小蘑菇燉老母雞,醬牛肉,香腸,臘肉,燒白,八寶飯和炒花生米,再配上一大瓶花生牛奶。若是小白在家,那就得配鮮橙多。小姑娘喜歡鮮橙多,不喜歡花生牛奶。所以,花生牛奶是特意給蘇媽媽準備的,可以加熱了喝;春節,蘇爸爸會喝點兒酒。
年夜飯還未上桌,小白就打來了電話,說是和爺爺奶奶一起準備吃年夜飯了,又問了年夜飯吃些什么,外公外婆是否想她之類的話。除夕能夠和小白通電話,蘇青羽一家好高興,就著這股歡喜勁兒,順道祝曾經的親家老倆口春節快樂。
任楂那日送完小白就返回金城,并且告訴任老太太,除夕夜照例要去看望環衛工人,順帶大年初一值班,“那你什么時候回來?”任老太太問。
“說不準兒,可能后面幾天吧!”任楂頭也不回地說完,一溜煙兒的躥進了電梯。
任老太太有些傷感,兒子自打和燕妮結了婚,回金城的次數屈指可數。這與老太太當初的設想相去甚遠。英子跟自己不親,也就罷了,如今兒子也愈發地疏遠了。她站在陽臺上,看著兒子匆匆離開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一句古早的俗語:“花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兒忘了娘。”轉身進了客廳,對孫女兒道:“你爸走了,不知什么時候回來。”
小白正沉浸在脫離蘇青羽“教育嘮叨”的歡喜中,又剛從爺爺手里拿過手機,準備打“王者榮耀”,哪管這個,隨口道:“嗯嗯,是的,爸爸走了,他忙完工作自然曉得來。”
任楂在車子發動、離開金城的一瞬間,整個人都一身輕松。大年三十晚上,在任爸爸有氣無力地陪著小白看春晚,打游戲,任老太太抱著熱水袋躺在床上的時候,任楂正興致勃勃地抱著英子、陪著燕妮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興高采烈地看本市首屆無人機表演和煙花秀。
蘇青羽一家吃完團年飯,蘇爸爸站在陽臺上默默地吸煙,蘇青羽帶著口罩洗碗,洗著洗著,不知怎么地開始總結起這幾年來的成就,“爸,我剛總結了一下,自打我和小白爸爸離婚后,我每年都是有收獲的啊!您看,2019年貸款買了西翔城的小房子,2020年買了車,2021年接了房,2022年房子裝修完了,這幾年我完全是在進步啊!”
也許,蘇青羽和任楂原本并非良緣,分開了,反而各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