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0日，星期五，天色暗沉前幾日，小白回家鄭重其事地宣稱，早餐要吃稀飯配饅頭:“科學老師說了，稀飯和饅頭最有營養了。”蘇青羽趕忙拍手，連稱老師說得對。有一段時間，小白怎么也不肯吃稀飯，蘇爸爸做的早餐再沒有稀飯的影子。

今天早上，稀飯饅頭配鹵蛋，綿花糕醬肉包紫薯包齊上陣，小白也不過提起筷子夾了一點兒，喝了幾口稀飯，鹵蛋碰也未碰，“好了，我吃飽了”小白懶懶地說。

小白昨晚參加“小猴子輔導”在線課的數學期中測試，考得不理想，錯了三道題，只得了77分。

小白窩在被窩里，連放“琉璃屁”的心情也沒了，“媽媽，我已經很努力了，可為什么還是考不好？”小白都哭了。

蘇青羽和著被子將小白摟在懷里，輕輕拍了幾下，說：“不要緊，考試嘛，有考得好的時候，也有考得差的時候，咱們下來查漏補缺啊。”

小白還是哭：“可我已經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考差了怎么辦怎么辦？”

蘇青羽把小白抱得更緊了些，“考差了又如何，我問你啊，這考差了，天會塌下來么？”

小白搖了搖頭，哽咽著說：“不會”。

蘇青羽又問：“考差了媽媽可會打你，罵你，不喜歡你了？”

小白使勁搖了搖頭：“不會。”

蘇青羽說：“那考差了有多嚴重嘛！天又不會塌，地球照樣轉，媽媽依舊愛你。所以啊，不要緊，努力就行。”

“可是，我不想努力了，努力了還是考得差。”小白細聲細氣地說。

“那么，不努力會怎樣呢？”蘇青羽耐心地問。

“不努力，就會往后退，越來越差。”小白想了一陣。

“就是啊，努力不一定會成功，但不努力會倒退。”蘇青羽拍了拍小白。

小白將頭靠在蘇青羽的臂彎里，小臉紅撲撲，“那我還是選努力。”

“其實，媽媽也有考試考得不好的時候”蘇青羽想起了自己，“也哭得厲害，那時離高考也不過一個多月，媽媽對你外公外婆說考得那么差，不要學了，不要參加高考了。”

“那外公外婆說什么？”小白很好奇。

“跟我對你說的差不多吧！盡人事，聽天命。”

霜降之后的夜，愈發的清寂。小白已安然入睡。

蘇青羽想著那年的高考，想著蘇媽媽對自己說：“不要怕，只要人在，總有活路的。”想著蘇爸爸高考時期做的“番茄丸子湯”，想著蘇爸爸說的“考一科丟一科”，想著大學錄取通知書拿到后，蘇媽媽才說“你爸其實啊悄悄托人給你找工作呢，怕你不開心，都沒跟你講。”

“盡人事，聽天命”這句話是蘇爸爸對幼時蘇青羽說的，也是蘇青羽的人生信條之一。蘇青羽在班里算不上聰明的孩子，但絕對是最努力的孩子。

蘇青羽在拿到一所二本大學錄取通知書時，對蘇爸爸說，“對不起，沒能考上清華北大？連重本也沒上！”

蘇爸爸說：“清華北大又怎樣？重本又怎樣？我女兒上的學校就是最好的。”

離開家鄉上大學的前一晚，蘇爸爸蘇媽媽擺了兩桌酒，特高興地對朋友說：“我家青羽考上大學了。”

小白不知是否在夢里夢到了好吃的，咂吧了幾下嘴，又翻了個身，小腿也蹬了出來，蘇青羽輕輕攏好被子，又親了親小白如蘋果般香甜的臉。想著在艱難歲月里，還有蘇爸爸蘇媽媽，還有小白在身邊，日子也就那么有滋有味地過下去了，只要努力，總有活路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