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黑,林虞就帶項羽到了鉆石天堂,又是找如姐,又是拿工作服,一番忙碌之后,黑衣黑褲一聲工裝的項羽正式成了鉆石天堂的安保人員。
他手臂上的傷還沒好,林虞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下,發現沒有感染的跡象,仍然有些不放心,想著去找如姐,讓他先干幾天服務生。
項羽一把拉住了她:“我可以的。”他目光堅毅,一聲的凌然正氣,當初在戰場上,他腹背受劍都帶著將士殺出了血路,這樣淺淺的傷口實在不足掛齒。
林虞歪著腦袋思忖了片刻,也覺得老去麻煩如姐不太好,就又囑咐他:“看到別人打架,要有多遠躲多遠,聽到了沒?”
項羽哭笑不得,卻又無奈的點了點頭,臨陣脫逃怎么會是他西楚霸王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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鉆石天堂分為外堂和內廳,外堂是大舞池,衣香鬢影間橫亙著聲色犬馬的物欲,熱情的浪潮幾乎要掀翻屋頂。
這里的消費水平極高,來的大多是S市富人圈子里的公子小姐,可若以為有錢便有特權,那就來錯了地方,鉆石天堂的內廳,有錢也未必進的去。
里面只有三個包間,隔音效果極好,鬧出再大的動靜,屋外都無法察覺,這三個包間對外開放了兩個,只接待頂級VIP的顧客。
這般的神秘莫測,令無數的富商巨賈趨之若鶩,仿佛只要進了鉆石天堂的包廂,便是對自己身份的認可。
接到任務的項羽,守在內廳包廂的走廊里,他沿墻站著一動不動,呈閉目養神狀。
打他眼前經過的服務生,微微側目,好奇的打量著他,就在這時,項羽猛地一睜眼,炯炯有神的眼睛流露出王者的霸氣。
小服務生猛地后退兩步,捂著心口余驚未定:“新來的懂不懂規矩,差點把小爺嚇出屎來。”
他把手里的托盤往項羽手里一遞:“先端著,爺去上個洗手間。”話畢,一步三扭的往內廳外走去。
項羽望著他妖嬈的背影,心生感慨:“這個時代還真是群魔亂舞,有比女子還妖嬈的男兒,還有把頭發弄成雞毛撣子的,好像就林姑娘還正常一點。”
針落可聞的內廳跟熱浪翻滾的前堂完全是兩個世界,每隔五米一個保安的人員配置,象征著包廂內人的身份。項羽端著托盤依舊筆直的站著,如同矗立著的山一般偉岸。
他打量著托盤上的那瓶酒,酒倒是沒什么特別之處,只是這個托盤有些奇怪,不同于方才見到的圓形薄底托盤,他手里拿著的這個十分的厚實,而且分量也不輕。
還未待他探個究竟,“吱呀”一聲,一號包廂的門被一個剃著平頭青年男子的推開,他掃了一圈,把目光定格在項羽身上,呵斥道:“傻愣著干嘛,還不把陸先生要的酒送進來!”
那語氣讓項羽很是不悅,但依舊隱忍著走上前,跟著男子進了包廂,在反身關上門的須臾間,他聽到平頭男小聲的問他:“槍呢?”
槍?他在書本上看到過的東西,能在百米內取人性命的強大兵器,他怎么會有這種東西啊?而且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書上還說了,民間私藏槍支是違法的行為。
項羽疑惑的看向平頭男子,警惕的用余光掃視著屋里的人,包廂很大,面朝著他站著兩排保安,而十米之外的防彈玻璃的后還坐著兩個正在交談的中年男子。
兩個人都約么有50多歲,只是氣質迥然不同,一個著白色淺格子襯衣,慈眉善目,而另一個則略顯清瘦,眉宇間有一股凌厲的殺氣。
他初來乍到,自然不知道,這兩個人,一個是梁閔安,一個是陸崢,他們權勢相當,并稱S市地產界的雙雄。
項羽只覺得,正在談話的人來頭不小,這架勢,簡直跟秦始皇出行有的一拼。
“快點。”平頭男子小聲的催促著,急切的跟他使著眼色,他背對著保安,舉止十分小心,生怕被人發現他的異常。
“我不知道。”項羽有些不明就里,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依然被耳尖的保鏢們聽出了蹊蹺。
“陸爺催了,趕緊把酒送進去。”
平頭男子訕訕的笑了笑,從項羽手里端過托盤就往防彈玻璃后的內閣中走。
從門口到內間幾步路的工夫,他走的格外穩當,每一步似乎都在權衡算計,項羽一直盯著他看,心中有一種莫名不安的預感,總覺著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他看見,平頭男子的手紋絲不動的貼在托盤的底部,在走進防彈玻璃的那一瞬間,食指一動,刻意的蹭了托盤的邊緣。看似無意的動作,在項羽的警惕的眼中被放大化。
是藏槍的暗格!他突然意識到了托盤厚重的真正原因,那個人所說的槍就藏在他手中的托盤里。
電光火石之間,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穿格子襯衣慈眉善目的梁閔安,也幾乎是在同時,項羽抄起了旁邊桌子上的煙灰缸,朝他的手腕扔去。
砰!
槍脫手,子彈打在了天花板,差一點喪生的梁閔安,驚魂甫定的捂著胸口,臉色慘白。
反應最快的依然是項羽,他沖上前去,一記肘擊,連帶掃堂腿,將平頭男制服在地。
待他完成了這一串行云流水的動作之后,眾保鏢才反應過來,將梁閔安圍在中間。
“廢物,我都沒事了,你們還圍過來做什么!”雖然看起來眉目和善,但梁閔安一發起火了,有一種不怒自威的霸氣,來遲的保安,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陸崢坐在梁閔安對面的沙發上,目睹了這次槍擊失敗的全過程,神色不怏,陰晴不定。
梁閔安的目光隨即定在他的身上,因震怒臉上的肌肉微微的顫抖著,語氣是強忍著憤恨的平靜:“陸兄,棋行險招,見識了。只是沒想到,這么多年的交情,我梁某人的命在你的眼中還不如城南的一塊地皮。”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是懷疑這次行動是我策劃的嗎?”
梁閔安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我陸崢還不至于蠢到這種地步!”他旋即站起身來,語氣十分激動,冷冽的眼神像能是飛出一把把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