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許久,還是沒想出好辦法的小乞丐不由輕輕一嘆,抬起頭來,卻見那些漂亮的野雞已經變成了幾個“泥團”,其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絲淺淺的擔憂,“你弄成這樣,能吃嗎?”
念無塵雙目一瞪:“當然能吃,難道你不相信我?”說著其眼光也隨之一斜,惡狠狠的“兇光”噴射而出,好像就要發作的樣子。
“嘶……”
小乞丐倒吸一口涼氣,頓時想起對方崩潰是“可怕”的樣子,眼中不由露出一絲懼意,隨之頭一縮,討好的笑容浮上臉頰,雙手拱于臉龐:“呵呵……我說笑的,你是專家,你弄,你弄……”
“那是當然。”
念無塵立即得意的一笑,頭揚了起來,一副我是高手的模樣:“相當初,我上山采藥的時候,雖然帶著干糧,但由于行走山間,也會有將干糧遺失的時候,我就做陷阱,抓些野雞之類的烤了來吃,有時候運氣好,抓到的野雞多,我就帶些回去,給小玲他們……”
那個令人痛心的名字一閃而過,任憑念無塵隱藏內心的本領如何高強,悲傷還是不由自主的涌上臉頰。不過那也是轉眼即逝,轉瞬之間其臉上又恢復了慣有的嬉笑之色,手輕輕一揮,好像指使自己小弟的樣子。“快去找些柴火來啊。”
“我?”萬心藍正認真的聽著對方敘說,沒想對方卻會突然這么來句,她當下不由一愣,呆了半晌才疑惑的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
“當然是你。”念無塵一聲冷唏,劍眉一挑,聲音自然大了起來:“難道還要我這個大廚師去找?”
小乞丐嘴角一動,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卻忽然看到對方雙眼一瞪。頓時嚇得頭一縮,畏畏縮縮的眨了眨眼,才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好吧,我去就是嘛。”
“這才乖嘛。”念無塵輕輕點頭,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一直看著對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才好像垮掉了一般,一屁股坐到地上,眼光快速下滑……
“哼,竟然敢指使本姑娘。”
進入樹林之中,小乞丐立即拾起一根枯樹枝,重重的在地上拍打了一下,這才一聲冷哼,自語道:“要不是因為有使命在身,一定要留在你身邊,我早就一巴掌拍死你了。”
“唉……”良久,一聲無奈的長嘆終于從小乞丐口中傳出,低頭看了看手中之剩下短短一截的樹枝,不由無聊的將其丟到了一旁,明亮的雙眼瞬間黯淡了下來。想起自己的任務也不知什么時候能夠完成,頓時心中更加幽怨,忍不住抬起頭來,雙手成捧狀,附于嘴邊,大聲喊道:“我的命怎么……”
話剛一出口,其人亦頓時驚覺念無塵還在不遠處,自己這么叫喊被對方聽了去,可能會讓其產生懷疑。當下,其一雙小手不由急忙捂嘴,眼睛不停左右轉動一陣,發現并無異象。這才頭一垂,沒精打采的嘆了一口氣,拾了一捆柴火向河邊走去。
“回來了?速度挺快的嘛。”念無塵慢慢站起,輕輕拍了拍身上灰塵,笑嘻嘻的說道。
“有柴了,快點烤吧。”小乞丐還在生悶氣,見對方這么嬉皮笑臉的樣子心中不由更氣。當下也不再說話,只是“啪”的一聲,將手中的柴火丟到了地上。
“嗯。”念無塵輕輕應了一聲,并未理會對方“無禮”的動作,只是輕輕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剛想吹著卻忽然停了下來,側頭想了一想,才好像寶貝似的將其放入懷中,又拿出兩個火鐮石開始噼噼啪啪的敲打起來。
紅紅的火苗升起,枯柴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兩人臉頰也被火光映得通紅。由于即將到口美食的誘惑,小乞丐也瞬間忘記了剛才的不快,兩眼放光死死盯著跳動的火苗,滿臉期待之色,好像恨不得立即就可以吃了似的。
而念無塵卻是靜坐一旁木然的添著柴火,眼神平靜而略帶空洞,腦海中念頭直轉:
這人究竟是什么來歷,看他的樣子好像什么都不懂。同時他臉上雖然全是黑泥,但眼睛卻是極為明亮雙手比女孩子都還細嫩,一點沒有乞丐的樣子。最奇怪的是他身手好像還很了得,在那么短的時間之內就能抓到五只山雞,這是就算很有經驗的獵人也不一定能做到的啊。想及此處,其人也回過神來,淡淡一笑。
“對了,小兄弟認識你這么久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請問……”
“萬心藍。”
小乞丐正專心致志看著火堆,腦海中幻想著馬上就有燒雞吃的情形,卻聽到對方發問,當下不由好像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想也不想的報出了自己真實姓名。
“萬心藍?”念無塵一呆。“怎么好像女孩子的名字?”
“呃……”
小乞丐一愣,瞬間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遂輕輕聳了聳肩膀,露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你是不知道,我上面有七個哥哥,母親卻一直想要個女孩,說女孩子和媽媽最貼心,所以在我沒出生之前,就給我取好了名字,可憐我一個大男人,卻要頂著一個女孩子的名字過一輩子。”
說著其頭還輕輕搖了搖,好像十分“憂傷”、“無奈”的樣子,可一雙靈動的眼睛卻不時的向對面念無塵瞟去。
“哼,你就扯吧。”
念無塵心中一聲冷笑,斜眼看了對方一眼,卻并不多言:“我叫念無塵,看樣子應該比你大些,以后你就要叫我一聲大哥,我叫你萬兄弟吧。”
“哦,好的。”對于稱呼的大小,萬心藍心中并沒有概念,當下只是輕輕應了一聲,道:“對了,念大哥你是做什么的,準備去那里啊?”
“采藥的,不過以后不采了,準備去京師看看。”念無塵心中清楚,面前這人雖然來歷有些古怪,但對方絕對不是太師府的人。因為太師府的人只是想殺自己而已,完全沒必要派個人到自己身邊,故此他對自己的行蹤也并沒有保留。
“真的?”萬心藍一聽,立即高興了起來,雙眼之中異彩綻放小手興奮的揮舞。“聽過去破廟里住的那些人說,京師最好玩了,我從來沒去過,你可以帶我去嗎?”
嗯?念無塵雙目微瞇。暗道:
看來他真的想跟著我,不過究竟跟著我作什么?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做什么?
……
熊熊火光漸漸熄滅,天空沒有月亮,只有孤零零的幾顆星星不時眨眼。
萬心藍酣然入睡,念無塵卻是斜靠在一棵古樹之上,兩眼空洞卻無法入眠,實在有太多的問題纏結于心。
自己為何未死,小玲等人的血債又該如何討回,還有這神秘的萬心藍為何要留在自己身邊,他又準備對自己做些什么?如何做?還有……
時間慢慢流逝,念無塵剛小瞇一陣,第一縷陽光終于穿破夜空的封鎖降臨大地。
兩人修長的人影,沐浴著朝陽的清輝,開始了他們漫長的旅程。
行進的路線自然是由念無塵所定,他也順便“假公濟私”,將道路繞了一繞從小玲的客棧門前經過。
線路既定,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很自然了。
念無塵見有人家,自然想去討些吃喝,不料進入樓中卻“意外”發現了遍地死尸。驚訝之余,他自然是當仁不讓的“善心”發作,替眾人收尸立下許多無字墓碑。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不過只有一點出乎了念無塵的意料。那就是小玲的尸首竟然離奇失蹤,就連當日采來的那顆千年肉芝王也渺渺無蹤。見此一景,念無塵心中自然升起了一絲希望,期盼小玲未死,可是理智的他,腦海中卻不由涌出許多疑問。
第一、他靠采藥為生,自然懂得少許醫術,小玲當日的情形肯定已經無救。并且他當日也曾親眼看到小玲的瞳孔已經散亂。第二、就算有神人相救,按照小玲的性格自然會請求為客棧眾人收尸,可是客棧中卻毫無異狀。第三、……
是故接下來的幾天,念無塵一路上都是悶不吭聲,思緒總是在理智與憧憬間糾結,除了采草藥烤野味之外,對一切事物都漠不關心。最后,他終于還是選擇了憧憬,相信小玲未死,畢竟那樣還有一絲希望。
念無塵終于想通了,心情也開朗起來。可一旁的萬心藍心中卻是愁云慘淡。因為一連數日時光,對方對所有的事情都是愛理不理,他卻沒有絲毫機會做一些有助于完成他使命的事情,心中也未曾有過一個妥善的計劃。
終于,幾日的山路過后,一座城池遙遙在望,萬心藍也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務必要不惜一切代價,在三日之內想出一個完美的計劃完成自己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