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大陸,名為九州大陸,乃是一個強者如云,弱肉強食的世界;想要在這個世界生存,便得有至上的修為。
關押著荒人們的囚車,被運往了九州大陸其一的中州。
中州,有著七派五教三殿一宗院。
……
……
南岳衡山之巔的大殿之內。
“如今荒境已滅,九州大陸便再無罪惡之地,眾位的功勞,都是有目共睹的,來,眾位,飲了此杯。”大殿首座的中年男子身穿紫色衣袍,雙手端著銀色酒杯,仰著腦袋一飲而盡。
他便是衡山掌門——蕭山。
大殿內的其余十幾人,相視一笑,對飲起來。
“要說此次的功勞,可就當屬你衡山派,蕭掌門的號召力實在是強,共聚九州大強者,殺向荒境。”一位白胡子老翁含笑對著首座上的蕭掌門奉承道。
聽聞此話,余下之人皆是點頭。
蕭掌門也不含蓄,‘哈哈’的笑了幾聲,沖著眾人擺了擺手。“眾人都有功勞,都有功勞;只是現在,我們該如何處置這些荒人呢?”
眾人沉思一會。
一位滿臉橫肉,光著膀子的大漢率先發言:“按照我的意思,就直接殺了,省得留下禍端;將他們的血,拿來祭奠我們死去的弟兄,眾位掌門意下如何呀?”
“不可不可。”那位白翁擺了擺手。“照我的意思,這些荒人就得交給蕭掌門處置,畢竟這次乃是衡山的功勞。”
聽了這話,眾人相視一眼,再次點了點頭。
蕭掌門的眼里閃過一絲狠色,不過一閃即逝;隨即露出一抹微笑,對著眾人說道:“那讓我蕭某人如何好得呢?要不將這些荒人分與眾位,拿回去當奴隸?”
眾人齊刷刷的搖了搖腦袋,蕭掌門雙拳微微捏緊。
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荒人,對于這些世俗之人而言,本就是大兇之物,誰都不想沾惹上絲毫。而這些人表面說交給蕭掌門處置,其實是將一個燙手的山芋,遞到了蕭掌門的手上。
那些荒人力大無窮,手破山石,恐怕鬧騰起來,也得令他們難以承受。
當日,那神的降臨,血洗了荒境,不然就憑九州大陸,是根本無法與荒人相抗衡的。
……
……
一名身披白衣,腰間掛著酒壺的男子笑了笑,頓時將大殿內緊張的氣氛所沖刷掉。
他說道:“中州楚國境內,今年欲要修筑大宮殿,正在四處抓捕強壯青年作為苦力,我們將百余名魁梧的荒人贈送給楚國,那不就了事了嗎?”
“此計甚好!”眾人頓時綻開了笑顏。
楚國,正在修筑大宮殿,四處抓捕壯丁;倘若將荒人們贈送于楚王,那豈不是得到了楚王的一個大人情。而且,倘若荒人們反起,那鬧騰的可是楚國,絲毫牽扯不到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
“那好,此事就這么說定了,三日之后,我們便共同將這些荒人運往楚國境內。”蕭掌門對著眾人說道。
只見,眾人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
“區區百余荒人罷了,你衡山派足以了事,我們倒怕拖了后腳。”一名男子露出一副難以勝任之色。
“是啊!是啊!區區百余荒人罷了,你蕭掌門何等神通,我們去了也沒什么用。”眾人急忙應著。
“蕭掌門,運送荒人前往楚國境內之事,便由你衡山派來辦了,我等先行告退。”
眾人站起,對著首座之上的蕭掌門微微鞠躬;蕭掌門雙手緊緊的抓著座位上的把手,強忍著擠出一絲笑容。
見那些人遠離,蕭掌門氣得一把將面前的桌子推翻。
“都是些貪生怕死之人。”蕭掌門氣得漲紅了臉。
九州大陸之上的所有勢力共同拿下了百余名荒人,然后交給了中州,中州上的勢力,便又交給衡山派來處理;這些大兇之物,看來眾人都不想沾惹絲毫。
“掌門,那我們該如何是好呢?”一名滿臉皺紋,背有些彎曲,且身穿一件綢衫,腰間綁著一根蒼藍龍鳳紋紳帶的老者走了過來,對著蕭掌門問道。
蕭掌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解了憤怒的情緒:“事已至此,還能如何?只希望那些荒人別鬧騰,不然我就憑我衡山,可真的奈何不了他們。”
那老者點了點頭。
“大長老,吩咐下去,讓看守荒人們的弟子小心一點,一有風吹草動,立即通報,倘若那些荒人動怒起來,別跟他們硬來。”蕭掌門對著那老者吩咐道。
“是,掌門。”
老者微微鞠躬,朝著大殿外走去。
……
……
衡山半山牢房之處。
荒人們被關在大大的牢房里,手上腳上被一把把尖利的匕首刺穿。他們似乎還未從往日的輝煌中反應過來,各個眼神都有些迷惘。
“放心吧!母親,我會為父親與族人們報仇的。”雁塵躺在他母親的懷里,稚嫩的臉龐卻顯得很是嚴肅。
那婦女憋著疼痛笑了笑:“塵兒,只要你活著就好。”
雁塵緩緩的搖晃著腦袋。
“母親,父親死了,我現在就是荒境的荒領,我要光復荒境,光復我荒人,我不能讓荒人的血脈終止,我不能.....”雁塵咬著牙狠狠的說著。
雁塵的母親兩行熱淚滾落而出,疼痛無比的手緩緩舉起,撫摸著雁塵的腦袋。
“母親,我們為何不跟他們拼了,憑我們的能力,這幾把短小的匕首,根本難以控制住我們的。”雁塵對著母親問道。
“塵兒,放眼九州大陸,皆是我荒人的仇人;沒有了你父親,我們斗不贏他們的。倘若我們現在反起,也是無望之舉。”
“那母親,我們該怎么辦?難道我們就在這里坐以待斃嗎?”雁塵疑惑的問道。
雁母沉默一會,將目光掃向牢內所有人。
“愿死去的族人保佑,我們會助你逃出去的。”
聽聞此話,雁塵一愣,隨即問道:“母親,那你們怎么辦?”
“塵兒,我們荒人,是不會逃的;我們需要一位像你父親一般的強者帶領我們光明正大的走出去。”雁母摸了摸雁塵的腦袋。“塵兒,這重任,是要你這個荒領所抗下的。”
“嗯!”雁塵深深的點著頭。
雁母站了起來,腳上那把匕首似乎毫無用處。雁母看向眾族人,接著說道:“眾位族人,你們愿意茍且的活下去嗎?”
那些族人想也沒想,統統站了起來。
“不愿意。”眾人齊呼。
“這是我們荒人所經歷最大的一個磨難,我們一定要扛過去;我們荒人,絕不會逃出去,我們要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對,我們要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荒人,理當有此傲骨。
“荒領已經死了,雁塵就是如今的荒領。眾位族人,如今他就是我們的希望,我們齊心協力,將雁塵送出去。”雁母沖著眾人說道。
眾人點著腦袋,將目光看向十六歲,稚嫩的雁塵。他們的眼神里充滿著希望,大家同為荒人,理當彼此信任。他們相信雁塵,相信他能強勢歸來,帶著大家正大光明的走出牢籠。
“眾族人,我雁塵在此起誓,修成至尊,光復我荒境,光復我荒人,”雁塵將手腕的匕首拔出,右手拿著匕首,在胸膛,刻著一個大大的仇字。
刻完,任由胸膛依舊流著血,雁塵將匕首扔在地上;隨即跪下,沖著百余名族人磕了三個頭。
“我雁塵,會帶著輝煌回來的,族人們,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雁塵布滿血絲的眼里閃爍著淚光。
雁母走上前,將雁塵扶起。“塵兒,九州大陸不是荒境,人心叵測,你切不可相信任何人。”
“嗯!”雁塵抿著嘴深深地點著腦袋,看著母親,卻發現她蒼老了許多,這才幾日,卻多生了些許白發。
雁母將目光看向眾族人,他們明白似的點了點頭,接著他們朝著牢門走去,粗大的手臂砸在牢門之上,那牢門不堪一擊,直接被砸爛。
看守牢門的衡山弟子聽見如此大的動作,匆匆忙忙的朝著牢籠跑了過來,可是見到百余名兇殘的荒人后,便嚇得落荒而逃。
雁母輕輕將雁塵朝著牢門一推。
“塵兒,帶著輝煌回來。”
雁塵轉過腦袋,一滴滴的熱淚流淌而出,瞧見族人們今日的模樣,雁塵的心就像是在滴血一般,疼痛無比。
“族人們,我會帶著你們正大光明的走出去的。”雁塵大吼一聲,朝著外面跑了出去。
雁塵一把抹去眼角的淚跡,順著陡峭的山路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喉嚨干渴,渾身乏力,接著雙腿一軟,一下子摔倒在了山坡之上。
手腕流著血,胸膛流著血,雁塵感覺視線越來越模糊,大腦意識一點一點的.......
雙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