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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后續(xù)

  • 菩提謠
  • 冰寧
  • 5246字
  • 2020-10-13 00:48:02

皇父南巡回來后,直接就返回了暢春園,免了覲見。胤祥算是偷得了幾日的空閑,在家看看書,沒事兒去四哥的府上溜一圈。更多的時候便是逗著家里剛出生的兩個小孩兒。與萱寧較為親近的幾家妯娌時不時地送來些小孩子的東西,或是衣服、或是些小玩意兒。

萱寧的身子也在慢慢恢復著,素來自己的身子就畏寒,再加上之前血熱的毛病,瞧著那黑漆漆的藥湯子就皺眉,喝幾日了,都要反胃了,看著十三阿哥和賴嬤嬤兩個逗著瑾瑜,瞇了瞇眼睛,想端起碗趁著他們不注意倒進一邊的盆景,可被抓了現(xiàn)形,硬是被逼著喝下中藥湯,隨后沖著缽盂全嘔了出來。

胤祥跟瑾瑜兩個眨眨眼,“瞧,額娘是不是不中用,連藥湯子都不能喝”

雖然自家媳婦兒已經(jīng)被那回乳湯折磨得小臉煞白,不過為了她身子好,還是嘆了口氣說道,“賴嬤嬤,再去給福晉熬一碗”

賴嬤嬤領命下去了,乳母把小格格抱走,萱寧不客氣地坐進胤祥懷里撒嬌道,“熬一碗,說的輕巧,這個我都喝一陣兒了,你就開恩,讓我停了這藥吧”

萱寧只穿了一件家常褂子,頭發(fā)也是披散著的,再加上一副病西施的模樣,倒是讓人覺得可憐見的,胤祥摩挲著媳婦兒的后背,“這不是我能說得算,改日讓太醫(yī)過來給你診脈,他說不用了,咱們就不用了。”

“改日干嘛,不如就今日吧”萱寧笑了笑,一雙藕臂圈上胤祥的脖頸,“爺,我求你了。”

萱寧極少撒嬌,偶爾那么兩三次頗讓胤祥受用,他笑著垂下眸子,略略向她靠了靠,見她往后躲,便拉著她坐直了,“別怕成那樣,爺又不是吃人的狼?”

“才不是呢”萱寧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只覺得嘴里的苦味兒還在,便隨手拿起一顆蜜餞含在嘴里,“要不然,爺替我喝了?”

“一邊去,那是給你的方子,你想害死我?”胤祥把她扔在炕上,理了理袍子,簾子外張瑞說四貝勒過府,他笑了笑,“一會兒,藥煎好了乖乖喝下去,要不然我就再等幾天宣太醫(yī)。還有,我今兒留四哥在府上吃飯,你一會兒吩咐廚房做些可口的。”說完大笑著走出屋,只聽到簾子內(nèi),媳婦兒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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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見弟弟滿臉笑意,呷了一口茶說道,“什么喜事兒把你樂成這樣?”

“那倒不是。”胤祥收起笑容,剛要問好便被胤禛止住,“都是自家兄弟,還是在你府里,咱們兄弟兩個弄虛禮干嘛”

“是”胤祥點點頭,坐在哥哥對面,“不知道哥哥來弟弟這兒,可是有什么差事?”

“才從江南回來,就惦記辦差。”胤禛搖搖頭,“今兒哥哥來,還真是跟南巡有關。”說著從袖子里抽出張紙推給弟弟,“這是我府里的門人去揚州的時候,別人給的,你自己瞧瞧吧”

胤祥不解地打開,是一個署名張符驤的人,他只覺得這人的名字好像在哪兒見過,再看下來,那是一首詞,名為《后竹枝詞》,看這題目就想起來了。在三十八年的時候,皇父第三次南巡,那次就有一首詞叫《竹枝詞》,說皇父南巡揮霍這事兒來的,署名也是張符驤。

胤禛看著弟弟,輕聲問道“想起來了?”

“自然,那年我額娘去世了,怎會記不得。”胤祥回道,接著便往下看,“三汊河干筑帝家,金錢濫用比泥沙。宵人未斃江南獄,多少癡心想賜麻。”、“欲奉宸游未乏人,兩淮辦事一鹽臣。百年父老歌聲沸,難遇揚州幾度春。”“憶得年時宮市開,無遮古董盡駝來。何人卻上《千秋鑒》,也博君王玩一回”

“他自比宵人,說南巡的勞民傷財。皇父南巡皆宮中使費,不滋擾民間。但這些狗奴才為了接駕花錢無度,到頭來百姓只會對皇父怨聲載道。”胤禛放下茶盅,“聽說這次見到致仕的張敦復大人了?”

“是,原本這次南巡,就聽說兩江總督阿山要加派,但江寧知府陳鵬年不同意。阿山這個狗奴才就借著‘接駕不恭’的名頭在皇父跟前參了陳鵬年。皇太子也對接駕多少有些不滿”胤祥頓了頓。

“那皇父呢?”胤禛攥了攥拳頭。

“皇父自然覺得寒酸了些,也說陳鵬年辦事不周。最后,幸虧致仕的張敦復、曹楝亭兩位大人的搭救,陳大人才幸免于難。”胤祥嘆了一聲,又看著神情嚴肅的四哥,“我在江南還窺到一件事兒”

“什么事兒?”胤禛挑高眉毛,剛才胤祥的一番話,他著實有些不滿。

胤祥原想把秦淮河畔的所見所聞講給四哥聽,但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只說道,“曹家這次的銀子又是個無底洞。”

胤禛搖了搖頭,“這事兒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看老爺子怎么處置。咱們兄弟無權(quán)置喙,咱們知道緣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看不見,曹楝亭為人耿直,若是追下去定會傾家蕩產(chǎn)來償還。”

“可現(xiàn)在整個曹家哪能拿得出這筆銀子?”胤祥說道,“我害怕的是,有人故意刁難曹家。”

“這事兒,皇父心里有數(shù)。孫嬤嬤的養(yǎng)育之恩,曹家兩代人忠心侍主,到了皇父那兒都被壓下來。這個時候給曹家使絆兒,那他的官運也就到頭了。”胤禛轉(zhuǎn)了轉(zhuǎn)拇指上的扳指,瞧著弟弟也是轉(zhuǎn)著扳指,“以前沒見你帶過芙蓉石的扳指,這是在江南新弄的?”

“是弟媳婦置辦的。”胤祥笑了笑,“實話說,四哥,萱寧還留著一筆銀子,說是到時候,曹家有難的時候,拿出來頂頂。”

“弟妹怎么還搭上曹家了?”胤禛笑了笑,“瑪爾漢可是個京官兒,雖說兆佳一門顯宦不少,這手怎么也伸不到江南吧。”

“她搭上的何止曹家,她有一個堂姐是曹家二房曹荃的大房。她親娘是薩親王世子親娘的表妹。”胤祥說道,“皇父萬壽節(jié)那日,我還納悶兒薩親王父子干嘛找我比試騎射功夫,后來才知道。可我去之前,除了曹家,她半個字兒都沒提,只說了表姨父在江西。”胤祥說道。

“弟妹還真是個有心人。萬壽節(jié)那日也是有驚無險,你可知你那個瑾瑜格格是在哪兒生的?弟妹這月子在哪兒?”胤禛笑道。

胤祥搖頭,回到府里,萱寧真是一個字兒也沒說,只是嗔怪他沒置辦東西而已。

“她生瑾瑜的時候,我們正陪著皇太太看戲。看到一半兒,你家那個小格格就迫不及待的要出來,最后在寧壽宮里生出來的,連帶這月子也是在那兒。”看見弟弟呆愣的表情,胤禛又笑道,“弟妹也太會趕時候了,你家那個小格格讓皇太太喜歡的緊,所以破例,你們家大阿哥的名字還沒下來,她的倒先有了。”

“也難怪,老太太在這紫禁城里住了四十多年,沒有自己的兒女。養(yǎng)育皇父,還養(yǎng)育了五哥,見到孩子,她自然是喜歡的。”兩兄弟一時間無言,只是看著彼此,笑了笑,看著外面漸漸暗下的天。

“對了,你四嫂讓我轉(zhuǎn)告你一聲”胤禛突然出聲,“她說‘弟妹是個純良的人,讓你好好待她’。”

“弟弟知道了,告訴嫂子,讓她放心。”胤祥說著。

“我府里還有事兒,就不多待了。”

胤禛說著話要起身,卻見萱寧帶著丫頭進來,福身道,“給四哥請安。”站起身后,吩咐丫頭們擺好茶點。

“四哥,您看,萱寧都把這茶點做好了。府里的事兒又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好歹嘗嘗我們家新‘廚子’的手藝也不遲。”胤祥說道,萱寧又福下身子告退。

“那,恭敬就不如從命。這次不會像上次老十四在毓慶宮……”說完,一向嚴肅的四阿哥又笑出聲來。

“那是老十四自己作的,到了四哥這兒自然是不會的。”胤祥抹了抹腦門兒。

“不過,這十三弟妹通過老十四也算是敲山震虎,以后可斷不能在她那兒生了促狹的心思。”胤禛說著。

“唉,讓四哥見笑了。”胤祥頗有些不好意思。

“對了,還有個事兒告訴你,是好事兒。”胤禛笑了笑,“你的岳丈左遷到了吏部尚書。雖然會有些閑言碎語,不過你是知道他那閱歷。六部比起來,吏部稍顯輕松些。你的岳丈是個能臣,想來弟妹也是錯不了。”

“借您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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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倆此時已經(jīng)免談政治了,只是說著最近各家孩子的趣事兒,之后又慨嘆著弘暉早夭。

“侄兒的三周年忌,我是趕不上了,到時候我讓萱寧過去。也讓我的小侄兒見見他的十三嬸”說道這兒,氣氛冷淡了下來,兩兄弟間有種莫名的悲傷渲染著。“嗨,瞧我,這氣氛都讓我攪了”

“也不是。”胤禛看著弟弟,“之前沒怎么跟弟妹見過,還挺擔心她會像十四弟妹那樣聒噪。但現(xiàn)在看著,是很穩(wěn)重的人。”

“能從選秀中脫穎而出的,哪個不是八旗中的秀色。若是性子不好,淑嫻、淑惠她們姐倆也不會跟她那么熟絡”胤祥說得漫不經(jīng)心。

門“吱呀”一聲開了,萱寧領著下人端著菜肴走了進來,福了福身。一邊說著菜名,一邊擺著菜。

“聽我們家爺說,四哥茹素,便做了幾樣素菜,若是不周,望四哥海涵。” 萱寧說著話,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很是謙恭。

“四哥,坐下來嘗嘗她的手藝”胤祥招呼著哥哥落座,胤禛挑著眉,胤祥又笑了笑,“都是她做的”

“偏勞弟妹了”胤禛說道,“一起坐下來吧”

“謝四哥的好意,你們談正事兒,我不便叨擾。再說,瑾瑜眼下也離不開人。”萱寧說完福身告退。

“倒是挺有眼色的”胤禛說道,“瑪爾漢真是教導有方。”

“能讓四哥也稱贊,可不容易”胤祥見哥哥拿起筷子了,也跟著端起碗。“四哥,快嘗嘗吧,莫辜負她的心意。”

胤禛點頭稱是,夾起一筷子清水白菜,嗯,“味兒不錯!”

萱寧略站了站,聽到他們兄弟的話,便回到自己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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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胤祥回房只見到臥房那屋亮著燈。進屋見到她正抱著瑾瑜在四周走動著,嘴里哼著小調(diào)兒。乳母在一邊立著。四哥走了之后,他覺得窩火又喝了點兒酒。如今柔和的燭光,他的女人在哄睡他們的孩子,這樣的一幕略像小時候額娘哄著妹妹的樣子,當年額娘也是這樣哄著他入睡的吧。輕喘了一口氣兒,乳母見到她忙福身,萱寧回頭看到了,便把已然入睡的孩子交到了乳母手里,乳母抱著孩子回房了,只剩下他們倆。

“四哥走了?”萱寧坐在床邊倒了一碗茶遞給他。

“早就走了,我在前面看了會兒兵書,就到這時候了。”胤祥坐在床邊。

萱寧跟著坐下,聞到一股酒氣,略皺了皺眉,“爺是說得開心?”

“錯!”胤祥搖頭靠在床頭,看著媳婦兒一臉不解,“我先洗把臉,一會兒跟你說。”

等到胤祥洗完臉,萱寧已經(jīng)鋪好床,靠在床打哈欠,見他好了便掀開被窩。

胤祥攬住她的腰,她錯愕地說了一聲“爺”,沒換來回答,耳邊只有帶有酒氣的熱吻。

屋外值夜的小太監(jiān)和小丫頭聽到里面有些粗重的喘息,便知道今晚不用在此候著了。

云消雨收,萱寧依偎在胤祥胸前,“爺有話說。”

“你瞧出來了?”胤祥低頭問道,“但你沒話跟我說嗎?”

“是我表姨父的事兒?”萱寧佯裝不知道的樣子,“我沒跟你說嗎?我肯定說過他在江西啊”

胤祥摸著她的腦瓜兒,語氣有些加重地說著,“是,你是說過你表姨父在江西,但你沒說過他是誰!還有江南的煜萱閣是怎么個事兒也沒說過。你可不知道,皇父萬壽那日,我跟他比試騎射被逼到何種地步?”

“啊?真的?那你贏了沒?看我不寫信臭罵姨父和表哥一頓,一點長輩的樣子都沒有”萱寧緊張地抬起頭,又執(zhí)起他的手看有沒有傷。

“倒是贏了。不過,你可是要說說這事兒了。你還有哪些個親戚,一塊兒告訴我,別萬一哪日隨扈了,再遇到這樣的。”穩(wěn)著她的頭,“我的騎射功夫你還不知道嗎?”

“說實話,我還真沒見識過。倒是你當師傅的水平很一般”萱寧撅撅嘴,“至于煜萱閣,我之前給您的嫁妝單子,你沒看嗎?爺還惦記我的這點銀子?”

這話換來他皺眉,緊接著后背被輕拍了一下,萱寧白了他一眼,“跟爺開個玩笑都不成了。”嘆了一口氣又說道,“我不是阿瑪?shù)粘龅拈|女,是庶出,我額娘在阿瑪?shù)谒膫€小妾,因為二姨娘和三姨娘都是漢人,我額娘雖然排行最末,但卻是滿人,反而更受重視些。再加上,我們本已經(jīng)是七姐妹了,額娘生下了關柱兒……”

“所以我這個小舅子就黏你這個姐姐”胤祥可是記得那個小舅子防備自己的眼神兒,好像他是十惡不赦的惡人一樣。

“小孩子心性嘛,大了就好了。你敢說你小時候就不黏人?”萱寧賠笑著說道,“表姨是我額娘堂兄的女兒。原不過是個側(cè)福晉,后來長房沒有產(chǎn)子的命,偏他剩下了表兄,表兄成了世子。但也只能說她沒享福的命兒,前幾年就去世了。至于那個煜萱閣嘛,除非表哥壞心眼兒。”

“來歷倒是說了,但你在京城,怎么會想著跑那兒去弄個飯館兒。”胤祥低頭看她。

“我當時不過是想著堂姐有這個請求而已,只是修書一封給了表哥,后來他要給我們紅利,自然我是沒有白拿的道理,就投了過去。我過去跟你說過,販賣人參不是長久之計了,到了關柱兒管家的時候,說不準又有什么樣的變化,你雖是個皇子,一朝天子一朝臣,誰也不知道往后會怎樣。可無論怎樣,在秦淮河畔有這樣一個營生,總比沒有好。”萱寧嘆了口氣,“若是以后咱們有點事兒的話,也可以先貼補著。我娘家這邊,我就只認這兩個親戚,其他的若說是瑪爾漢家的,我就不知道了。爺也不必擔心,有人找你比試了。”

“想不到,你這心里還有這種……”胤祥一時有些說不出話。

“居安思危,安逸的時候也要想著將來。”萱寧拍拍他,“從江南回來,爺也是有心事兒的,剛才又是欲言又止。若是這事兒,不是我能排解的話,那就請爺凡事看開些,終究會有福報。”

“好”胤祥笑著,萱寧在他懷里扭了扭,他摁住她,“早些睡吧。”

萱寧打了一個哈欠,拋出一個媚眼道,“我上輩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這輩子遇上你們父女倆冤家,白天是小冤家,晚上是老冤家。”

“喲,你還挑理了?我這一年隨扈在外,才有多少時間跟你過日子,爺還沒說什么呢,你倒不樂意了。”胤祥箍緊她的身子。

“哎喲,都青了,逗你呢,你若是不在府里,我也是覺得空落落的。不過沒幾天你隨扈塞外,有個事兒你可要給我示下,就是馥塵,該晉個妾什么?”萱寧抬眼瞄著他。

“成,你看著辦吧,我沒什么意見。”胤祥的手略有些不安分了起來,“還有個事兒,就是之前信里囑咐的事兒,別忘了。六月初六,去四哥家看看,也陪陪四嫂。”

“知道了”萱寧圈住胤祥的腰,漸漸有些睜不開眼。

胤祥打量著她,嘴角溢出微笑,“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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