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不斷倒退,腥臭逐漸清晰。
慘白的面容,血腥的畫面,一如之前一般。
“白鹿舐。”平靜的話語自口中傳出,往日的稚嫩此刻竟有些許成熟,微微夾雜著的,是對過去的告別?
濃郁的自然能量驅動,將要成形的圖案仿若失去靈魂,在一聲似有似無的厲嘯下,化作點點光芒消散。
“獻祭?!”丁克爾驚呼,隨后又長出一口氣,看了一眼熊二,隨后又看著復生而活的巨犀,沒多說什么。
“熊二……”丁妮看著靜默不語的熊二,不由出聲。
熊二沒有回應。
好半晌之后,他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結束了。”不知道是對誰說起。
......
“好吧,我知道了......”掛斷電話,雙目無神地熊二看著灰暗地天花板,恍然中,酸澀從眼角流了下來。
三十分鐘之前,他的孩子,在那個奪走自己撫養權地女人那里,對自己說了句:“爸,打完最后一把吧。”
語氣平淡,仿佛自己是個陌生人。
自己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心情回應了一句:“好。”
就在剛才,最后的語音電話里,孩子沉了一小會兒之后,才對他道:“對不起。”
良久,回過神來地熊二自嘲起來:“是了,我這樣一般無能地人的確不配為人夫,為人父。”
三年前,孩子生了一場高燒。
在開的發燒藥沒有效果之后,才去了一趟大醫院,結果讓人絕望。
于是他花光了自己攢下地房錢車錢,只換取孩子還算圓潤地臉龐。
那個時候,盡管時光暗淡,可有妻子陪他一起奮斗,他覺得不累,這種奮斗的時光,自從高考之后,便久違了。
看著孩子逐漸紅潤的臉龐,他一度意為這個世界終于對他有了幾分善意。
他還記得,那天雨下的不大,微微的,但很冷。
她對他說,她很累了,他給不了她要的。
看著她逐漸淡在微涼里的背影,他死命的掐住自己的手掌,面容拼死露出一點看起來不在乎的輕笑,直到她離開在街尾,無聲的默哭混合著打在臉上的雨珠顆顆清晰。
她找了別人,她口中能給她想要的一切的男人,就好像之前度過的大學時光都是如夢幻影。
孩子的病治好了,她的男人給的醫藥費。
可他怎如何放得下,那是他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割肉一般的痛苦夜夜折磨著他,直到身形消瘦到如同枯槁!
他拼命的工作,甚至于他的同事取笑他是一個只知道加班的工作狂,早晚猝死。他無所謂,因為他的孩子可能想要一份生日禮物,來自于他的。
一輛付了首款的大眾,他很開心地拿著鑰匙去找孩子。
看著孩子拿著鑰匙開心的面容,他一時覺得那笑容有些刺眼。鑰匙是她的男人給的,不是他。
他辭了職。
那段一度絕望的時光里,他有了一個想法,只是,還有二老,他還不能那么做。
第二天,他參加了父親的頭七。
一周前,終日痛哭在車禍中離開的母親的父親,熬不住孤寂的時光去陪了她。
看著相框里的黑白畫面,他難得地傾訴起來,訴說這段時間自己地事情,盡管寡淡到讓人覺得無趣,可他卻如數家珍,仿佛時光的流動里,這是他的所有。
第三天,他參加了同學聚會。
他喝了很多,也像他年輕那樣吹噓了很多,仿佛時光就停在了過去一般。
“如果真的能一切重新來過,我還是我,她也是她該多好?”漆黑了地視野里,最后的目光看向了缺席地那一角,那是她的。
去之前,他就喝了感冒藥,盡管他是知道喝酒前那藥會有什么效果。
......
“呼,咱們走吧。”熊二搖搖頭,心底卻在想著,結束了,也挺好的,至少一切都是全新的。
結束了,對她亦是對他,斬斷了最后的一絲念想,這個全新的世界里,有的只是一個熊貓族的熊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