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分心！若是你敢失敗，我就把你塞到水淵區九層往下，讓你被水壓壓成肉餅！”

夜歆圓話里不帶一絲感情，柯岐真的相信她會那么做。

一咬牙，柯岐直接用上了毒體！

毒體狀態下，他的精神可以更集中，五感大幅削弱，外界對他的影響也就同步下降。

但這種情況下對于靈氣的掌控難度就呈幾何倍數增加，稍有不慎，他的靈氣就會出現偏差，而因為感知力降低，他的反應速度也會減慢，如果說之前的容錯率有二十分之一，現在只有百分之一了。

但萬幸柯岐還有危險感知！

當他把水濕法當作一項危險操作來看待時，危險感知就成了他手中的傳感器，它的效果比五感皆在時更加靈敏，反而提高了成功的可能。

夜歆圓當然察覺到他的變化，兩人距離不足一拳，五感閉合的手段雖然隱蔽，但她明顯感覺到柯岐的心率降低，體表毛孔關閉，整個人好像鉆進了一個鐵盒子里。

“忘情劍？舍意功？還是其它特殊功法？”夜歆圓腦中閃過數種相似效果的功法，但那些功法似乎都做不到柯岐這般自如又或者需要的條件更加苛刻，完全沒有柯岐這般說來就來。

“簡直就像自然反應！”

夜歆圓搖搖頭，覺得自己越想越離譜了。

柯岐此刻精準的好似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每一個動作都挑不出一點毛病。

獨孤度看柯岐的眼神更加怪異了，若是夜歆圓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已經做好出手誅殺這個潛入者的準備了。

但是看好徒兒的樣子，分明不想他死，最起碼也要把他掌握的煉丹手法掏清楚了再說。

“先寄下你的狗命！”獨孤度暗暗說道。

火球與水球你追我趕，丹爐表面蒸起大量水汽，副藥室內都好像籠罩了一層濃霧。

而此刻的柯岐也不得不擠壓自己另外幾個血種印儲存的靈氣，保持毒體以及水火兩種靈氣的調用。

“這已經超過了一個存身境修士的靈氣總量了吧？果然有些門道！”

夜歆圓沒有停止對柯岐的觀察，按照她的估算柯岐眼下消耗的靈氣怕是已經夠兩個普通存身境修士的總量了。

即便柯岐現在臉色似乎不太對，但靈氣輸出還是很穩定，再堅持個十來息不是問題。

“應該也差不多了！我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他們應該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柯岐可不是為了炫技，自己賣命將水濕法用出來自然不想虎頭蛇尾，堅持這么久，煉制的馥郁傘肯定已經凝練成，自己沒必要繼續“賣弄”。

“收！”

水火兩球終于相撞，徹底湮滅成一團水汽。

毒體瞬間接觸，柯岐才發現自己此刻腳酸脹的居然已經站不住，身子歪倒向一邊。

“嗯？”夜歆圓察覺到柯岐心律升高，體表毛孔排出大量熱氣，知道他已經重新恢復五感，卻沒料到他會突然倒向自己。

不自覺地將護體靈氣撐開，但意識到柯岐還太過弱小，怕是扛不住自己護體靈氣反擊，想要收手還是慢了一拍。

“啪！”

柯岐再次飛身上墻，擺成了一個十分丑陋的姿勢，人都差點陷在墻體內。

獨孤度被徒弟這一手嚇得不輕，以為柯岐心知不妙欲對夜歆圓下手，卻被徒弟制服，立刻閃身到柯岐身邊，抬手就要劈下。

“不要！”

夜歆圓及時阻止，獨孤度的手掌都快貼在柯岐脖子上了，再往下兩寸就能讓他身首異處。

“他脫力了！我沒料到就這樣了，不是他的問題。”夜歆圓解釋道，同時伸手揪住柯岐的衣領子把他從墻體里扣了出來。

“那他？”

獨孤度還是有些不放心。

“哪家會派這么一個好苗子來做臥底或者行不軌之事？以他這智商和表現，傻子才會看不出他的不凡，只怕他是真的有奇遇或者受過高人指點，亦或者……”

夜歆圓的話點醒了獨孤度，他壓低聲音道：“轉世者？”

兩人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否則實在沒法解釋他今天的異常表現。

“轉世者難免會帶有前世記憶，但又受到今世影響，記憶斷層很容易造成混亂，以往一些手段只有在不經意地情況下才能施展，所以有這番表現倒也解釋的通。”

夜歆圓覺得自己已經接近答案了，再看柯岐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待一個幾百歲的老爺爺一般，輕手輕腳生怕折了這位“老爺爺”胳膊和腿。

柯岐還不知道自己意外成了兩人心中的老前輩，此刻他因為夜歆圓反應過度，正處于眩暈之中。

……

“咻！”

柯岐打了個激靈，身子一顫，就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水池中。

腦袋有些暈，更關鍵是額頭疼，一邊揉著腦門，一邊回想自己究竟出了什么事。

“這娘們好大的勁！至于嗎？把我給拍進墻里了？我老臉都丟盡了！”正嘀咕呢，一道身影湊近。

“你說什么？”柯岐嚇了一跳，那個女人手里提著一個花籃，穿著深紫色長裙來到他身邊。

她從花籃里抓出一些曬過的花瓣撒在水池中。

“落炎花瓣，有助于液流通。”夜歆圓解釋道。

柯岐只余一個腦袋露在水面上，破天荒地臉紅地不敢抬頭。

“別多想！此地兩名弟子幫你脫的衣裳，總共花了你兩枚白靈玉。”

柯岐猛的抬頭，伸手指著自己，一臉懵逼道：“花了我兩枚白靈玉？

搶錢呢？讓他們過來，白白看了老子的酮體，他們還要付我錢呢！”

“不要臉！”夜歆圓小臉微紅，扭身離去，把花籃甩在柯岐臉上。

柯岐在水池邊摸索了好一陣，才找到一套干衣服，迅速換上，走了幾步就看到兩個滿臉大胡子的海心閣弟子正挑著水給此地的其它水池換水。

“醒啦？盛惠兩枚白靈玉，已經結過賬了，歡迎以后再來！”

兩個大胡子從他身邊走過，柯岐緊緊抱著雙臂，有種不好的預感。

夜歆圓等在這個海心閣弟子開設的溫湯池外，見柯岐神情不對，揶揄道：“看到那兩個弟子了沒？白靈玉就是給得他們，記得找他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