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她將頭一直枕在車窗上。看玫瑰色的旭日半懸天邊,看叫賣的孩童的烏漆的大眼睛,看相互依偎的戀人的背影,看田地里的枯萎的青藤,看卷起浪濤的碧海。
有點累了,就瞇著眼睛小憩。旅途無盡漫長,她開始端坐起來看書。
翻開才讀不久的《人的宗教》,厚厚的一本,足足有四百多頁。內涵豐富,概念抽象,她其實并不大能讀得太明白。有些內容好似藏匿著宇宙的奧秘與生命的真理。她能夠覺察到絲毫,正想要去捕捉時,一切卻又煙消云散了。
要在她這個年齡讀懂這本書,受到經驗與閱歷的限制,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甚至比她大上一輪的人閱讀此書,也未必知其一二,說出個中緣由與意蘊來,何況是她?
但她卻有興趣將這艱難晦澀的排列組合行進下去,她的心愿意如此。仿佛有個不很明確的信仰在冥冥之中引導著她,帶給她無盡的能量與虔誠。
《奧義書》中說:“人們因此朝外面看的東西看而看不到內在的存有。只有少數聰明人對外在的東西閉上了眼睛,而看到了內在大我的光輝。”
這話使她內里一股又一股隱藏在靜流之下的急湍暫時停歇了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