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余明珠醒來的時候，覺著有些迷迷糊糊的，她看了看身邊的男子，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輕聲說了一句。
“你壓著我的胳膊了。”
顧懷明卻翻身直接將余明珠抱在懷里，并且將頭埋在了余明珠的頸窩中。
此時染冬端進來了水，看到兩人這般模樣，頓時捂嘴偷著笑：“小姐，姑爺該起床了，老太爺今天你們去外院吃飯呢。”
余明珠麻溜地從床上起來，她接過染冬遞過來的衣裳，摸著這衣裳的料子，有些驚訝地說道：“這料子倒是不錯。”
染冬笑道：“是賴大娘子送來地，說是現在蘇州城都流行這樣的料子。”
余明珠換上衣服，瞥見外頭端著早飯的染秋，她開口道：“快進來吧。”
染秋進來之后將飯菜放在桌子上，余明珠道：“趕快去服侍姑爺起床。”
染秋悶著頭進去，顧懷明慢悠悠地從床上坐起來，身上依舊帶著一股子慵懶之氣，他看著染秋，低聲說道：“給我找件素色的袍子。”
染秋悶著頭去拿衣服，顧懷明自己把衣服穿好，披上了袍子，染秋給顧懷明梳了頭發，收拾洗漱完畢之后，兩人到前廳用膳。
今日的早膳十分的豐盛，余明珠多用了一些，吃的有些撐了，便想著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她站起來正準備出去的時候，顧懷明卻開口說道：“我陪夫人出去吧。”
余明珠看到顧懷明，想到昨夜的事情，心里有些不大好意思，便開口道：“我自己去就行了，夫君在屋子里好生讀書即可。”
顧懷明有些失落，但還是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么。
顧懷明昨夜確實有些過火了。
余明珠帶著染冬匆匆離開，外頭很冷，天色還有些陰沉，草地上滿是露水。
染冬開口道：“小姐昨夜是不是跟姑爺鬧別扭了？”
余明珠聽到這話頓時漲紅了臉，她開口說道：“你這死丫頭，越發沒有規矩。”
染冬嘟著嘴說道：“奴婢昨夜守夜的時候，還聽到小姐哭了呢。”
余明珠……
余明珠的步伐有些快，染冬在后頭追著，她問：“小姐你這么急切，是要去哪里呀？”
“去找姜如。”
余明珠一路走到了姜如的瀟湘苑，院子里只有一個銀心小丫頭在掃地，余明珠直接問道：“姜如在哪里？”
銀心輕聲道：“小姐在屋里養傷。”
余明珠倒是隱約記著姜如受傷了，只是在這偌大的府邸之中，卻無人關心，甚至那袁梅也未曾看過她一眼。
余明珠走進姜如的屋子，屋子里很冷，余明珠皺眉道：“為什么不點炭火，若是讓其他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余家虧待你呢。”
姜如躺在床上，胸口包著厚厚的紗布，縱使受了傷，臉色無比蒼白，卻依舊美的如同一張畫。
“大夫說，我這樣的傷口若是太熱，恐怕會滋生些惡癥，還是冷些好。”
這姜如說的非常的平淡。
“昨日袁梅向我要你，我拒絕了。”
姜如握緊了拳頭，余明珠頓時笑了。
“我提了一個要求，他應該知道是什么要求。”
姜如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她輕聲說道：“多謝夫人。”
“我來自找你，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夫人請說。”
“顧懷明和沈家是什么關系？還有顧懷明身邊的阿飛又是誰，當初余家和顧家的婚約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如嘲弄道：“你若是想知道，直接去問顧懷明，他肯定會告訴你。”
余明珠有些不自在。
“我不想問他，你說不說。”
姜如無奈一笑：“顧懷明的母親是顧家嫡女，皇后指婚嫁給了沈侯嫡次子，后來因為顧沈兩家生出嫌隙，沈侯嫡次子休妻，顧懷明的母親帶著顧懷明回了顧家，并且改了姓。”
余明珠繼續問“那顧阿飛呢？”
“他的來頭可就更大了，他的父親乃是當初名震天下的飛虎大將軍顧閑。”
余明珠震驚道：“他的母親是平昌公主，那他是郡王……”
姜如搖了搖頭“平昌公主不認他。”
這姜如又繼續說道：“而且你的婚事，我雖然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京城當時的說法是沈皇后心疼自己的外孫，想為他找一個富貴的岳家，后來因為顧家老侯爺插了一腳，只是定了顧家和余家的婚約。”
余明珠一時間接受的信息量有些大，她站起來準備離開。
姜如卻突然開口說道：“余明珠，我覺著袁梅他并不喜歡我。”
余明珠頓時一愣，她看向姜如。
“方才見了不到兩面，便是喜歡，可能也只是你的皮囊。”
姜如低頭嘲弄一笑“可若是皮囊都不喜歡，又能喜歡什么？”
“自然是心愛你的品性道德。”
“男子會欣賞男子的品性道德，卻不會欣賞女子的品行道德，況且我在袁梅哪里，可能也沒有什么品性道德，古人言，士之耽兮，尤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姜如倒是個很清醒的女子。
余明珠皺著眉問道：“你同我說這些做什么？”
姜如露出一個疲倦的笑容。
“并非只與你說，也是說給我自己。”
想必昨日姜如在山上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余明珠嘆了一口氣，她笑道：“那祝你心想事成，過幾日，他把事情辦成了，我便風風光光送你出嫁。”
“多謝夫人。”
余明珠翩然離去，染冬緊緊跟在余明珠身后，她開口問道：“小姐，方才那姜如說的最后一句，士之耽兮，尤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是什么意思？”
余明珠就算再怎么不學無術，這句還是知道地。
她幽幽說道：“這話的意思就是，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沒得良心。”
染冬一聽到豬蹄，頓覺有些嘴饞，她開口道：“我聽外頭的小廝說，西大街那邊有個烤豬蹄的攤子特別好吃，奴婢給小姐買好不好？”
余明珠嚴肅道：“大早上吃這么油膩的東西干什么？”
染冬低著頭。
余明珠繼續道：“這東西應該晚上吃才有感覺，今天晚上再去買。”
“好嘞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