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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離鄉--出馬仙

  • 詭談筆記
  • 華北全哥
  • 3509字
  • 2020-10-07 07:43:48

這時工棚里面已經大變樣,原本擁擠在一起的雙層床,此時要么貼著墻放,要么被搬出了工棚。屋內中間空出了一片空地,放著一張用長條凳子和木板搭起來的“床”。

此時我們的那位親戚,腳對著屋里,頭沖著門口,就躺在這個“床”上。而且在“床”頭的位置,還放著一個方凳。剛才還在屋里的那些工友,現在全不見了。只剩下工頭,老太太和站在門口的我們一家三口。

有些空曠的工棚里面,親戚躺在中間,這個景象,讓我想起了太爺爺去世時的場景。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姿勢,還有同樣的方向。只是這里少了圍在兩側身穿孝衣的親人,空氣中也沒有彌漫草紙香燭焚燒的味道。

老太太看了看工棚內的環境,滿意的點點頭。然后把隨身帶的布兜放下,從里面拿出一個金色的香爐,放在方凳中間。接下來又從布兜里面,拿出了兩根白蠟燭和一根三十公分左右,拇指粗細的長香。

老太太布置好香爐蠟燭,將長香放在蠟燭上點燃。老太太手拿點燃的長香,先是對著各個方向一番祭拜,又拿著長香放在親戚的臉上三寸,懸空劃動了幾下,最后把長香插在了香爐里面。

做完這些,老太太又拿起煙袋桿兒,劃著火柴,抽了一口。抽完煙老太太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正身站在那里,雙眼微閉,嘴里開始念念有詞。

我被父親抱在懷里,眼睛不敢看向房間中間的親戚。但是眼睛的余光,卻能看到自從老太太進屋后,原本還在親戚胸前坐著,不斷用舌頭舔舐的老頭抬起頭,用那雙凸出眼眶的血色眼睛,盯著老太太的每一個動作。

等老太太把長香放到親戚臉上時,他像是害怕被香頭燙傷一樣,立刻躲到了親戚的腳的位置。盡管躲開了,老頭還是掛在親戚的身上,沒有下來。同時還像一只用餐時看到生人的野狗一樣,四肢著地,弓著身子,呲牙咧嘴做出一幅攻擊的姿態。

讓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老頭的嘴巴,張開時竟然能夠裂到耳部。猩紅的長舌,在嘴邊不斷的亂晃。腦后還飄舞著不少黑色絲線一樣的東西,不知道是頭發,還是別的什么。再看此時的老頭狀若野獸,獰口大張,哪還有一絲的人樣。

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看到這個滲人的畫面,反正我是受不了了,強忍著恐懼,淚眼摩挲的讓父親帶我離開。

父親知道我又看到了一些可怕的東西,他也很糾結。一方面,想帶我離開這里,遠離那些看不見的怪物。可另一方面,為了我以后安穩的生活,他又不得不讓我繼續留在這里。糾結的父親干脆帶著我,走到門口,將我反抱著,讓我的臉朝向門外。掩耳盜鈴一樣,讓我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看不到屋里的情況,耳邊還是能傳來一些動靜。就聽得里面,老太太的聲音小了下去,很快又有另一個聲音不時的傳出。

“吱……”“吱咔咔……”“吱吱……”

原諒我,用這個擬詞,因為那個聲音很特別,十分的尖利刺耳,我實在不知道用什么詞語來表述。

這個聲音就出現了幾次,后面便沒了聲響。忽然我感覺有人從背后抓住我的衣服,把我從父親的懷里拽了出去。我回身看時,發現正是老太太用一只手抓著我衣領。

她把我從父親懷里拽出來后,放在了地上。此時的老太太,落在我眼里變了一個模樣。她的閉著雙眼,周身有一股灰黃色的煙氣纏繞。灰黃色的煙氣翻騰間,還會不時的變幻形態。隨著氣體的變幻,老太太的臉時而是人臉,時而是一個灰黃色的動物頭部。而抓住我衣領的手部,也一會兒是人手,一會兒是一只指甲尖利的爪子。

等我在地上站定,又看到老太太的另一只手平端著,懸在身體的另一側。這只手,同樣不時的變幻不定。不過變幻只是手臂,手掌的部分完全就是一個爪子的形狀。這個有著灰黃毛發的爪子,正捏著一個黑乎乎的物體。

從那個物體上耷拉下來的一截紅色的東西,我知道,這就是親戚身上那個會變身的老頭。剛才還呲牙咧嘴,長舌亂舞,一幅魔王的架勢,現在卻被利爪攥在手上,毫無動靜……

還沒等我再看些別的,老太太抬起手,蓋在我的前額,手掌把眼睛也捂住了。眼睛被捂住的瞬間,我看到老太太的這只手,也完全變成了爪子。奇怪的是,我明明看到的是爪子,接觸時的觸感卻是人的手。

隨著老太太的手蓋住眼睛,我眼前一黑,腦袋發昏,失去了意識。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我們的家里。

第二天,父母親就帶著我,依照老太太給的地址,尋到了城外山上的一個寺廟。寺廟很小,只有幾個和尚。他們得知來意后,請出了寺廟主持。主持年齡很大,袈裟披身,白眉長須,一幅高僧之像。

看到主持出現,父母親趕緊上前,祈求主持能大發慈悲,出手救助一下自己的孩子。主持聽完父母的話,主持誦了一聲佛號后道:“既然是故人相告,這孩子也算與我佛有緣,我自當一試。如果能解了這孩子的困擾,也是功德一件。”父母親自然連連附和,拉著我上前,讓主持能夠更仔細的觀察。

主持示意讓我再靠近些,和那天的老太太一樣,同樣伸手摸著我的額頭。低頭沉目,輕誦經文。

我感覺主持蓋在額頭的手掌十分的溫暖,但是這種溫暖并沒有帶給我舒適的感覺。這個手掌反而讓我覺得就像是,很熱的大夏天,用一塊熱毛巾把我的臉捂住一樣,很不舒服,所以我的身體在那不斷的扭動。父母親以為我是小孩兒性子,坐不住,趕緊用手把我固定住。算是這樣,我還是晃動腦袋,想要把主持的手掌甩開。

只是不管我怎么晃動,主持的手掌就像貼在了我的額頭上一樣,紋絲不動。

片刻之后,主持收回了覆在我額頭的手掌。再次誦了一聲佛號,主持對父母親道:“慚愧!貧僧佛法不精,不能幫助施主的孩子徹底解決困境。只能像故人所說,助其壓制十年。慚愧!”說完,主持又是一聲佛號。

父親聞言,問道:“大師,難道我家孩子只有入了出馬仙家,才能避免這個命嗎?就沒有其他辦法了?您再幫忙想想,我們夫婦雖不是富貴人家,但也少不了寺里的香油錢。

父親拿出跟老太太談的手段,許下了錢財的承諾。

主持對著父親合十一禮,道:“施主不必如此!既然諸位尋到此處,便于我佛有緣,貧僧自當盡力。但實在是貧僧能力有限,愧對施主的厚望。況且本寺只受布施,不收香火錢。香火錢之事,施主不必再提。”

說完這些,主持把手上拿著的一串佛珠放在了我的手上。并對父親道:“這串佛珠雖不是什么靈物,但也跟隨貧僧幾十個春秋了。多少也沾染了些佛性,讓孩子隨身帶著,可以護著他,不讓一些污物沾染。”

“而且,我看這孩子,天閣飽滿,身具福相,不像是早夭之人。再說了,這不是有十年的時間么。這十年間,或許還有別的機緣也不可知。再不濟,等十年之后再做決定,也不晚。等那時候孩子也長大了,你們可以聽聽孩子自己的意思。畢竟,他自己以后的路,還是要他自己走才對……”

見主持這樣說,父親也沒了辦法,只能謝過主持。主持再次合十一禮,誦了一聲佛號,讓身邊的年輕僧人送我們離開后,便閉目誦經,不再言語。父親再次謝過主持,走出大殿,詢問相送的僧人功德箱的位置,想要捐些香火錢。畢竟主持話是那樣說,事兒可不能那樣做。

沒想到,這個寺廟真的沒有功德箱這種東西。而且送行的僧人也告訴父親,他們寺廟從不接受香客的錢財,請父親不要再糾結于此。父親還想丟下錢就走,但被幾位僧人攔下,只好拿回。

父親下山后,和母親商議了一下,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于是去附近的商店,買了好些米面糧油等食物,又多給了些錢,讓商家找了幾個人,送到了寺廟里面。

主持并未露面,寺廟的其他僧人,客氣的收下了這些食物,并對父親以示感謝。現在想來,那位主持真的是得道高僧,對比于現在各地寺廟的烏煙瘴氣,那里真的就是離世的佛門凈土。

后來我對聽父親給我描述,當時的情景。我轉身看向門外后,老太太嘴里的聲音逐漸小了。聲音小的同時,老太太渾身開始顫抖,顫抖的過程差不多有一分鐘左右。就在父母和工頭他們,以為老太太發了什么癲病的時候。

老太太卻忽然停下顫抖,張嘴發出了“嗷嗚……”這么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就是我當時聽到那個奇怪的叫聲。

等叫聲平息,老太太拿起煙袋桿兒,猛吸一大口,吐出一股煙霧。這股煙霧很大,也很特別,被吐出后也不飄散,全部籠罩在親戚的身體上。接著老太太走到親戚的身側,伸手在煙霧里面猛地一通劃拉。隨著身體的動作,老太太的嘴里,還不時的冒出一兩聲那種聲音。

老太太在煙霧里劃拉了幾下,就把煙霧打散,接著就走到父親身前,抓住我的衣領,把我拽了下去。剩下的過程,就是我看到了那些了。

我又問了那位親戚的后來怎么樣了?

父親嘆了一口氣,說人救是救回來了,就是已經傻了。老太太解釋說是,他被鬼物復仇,傷了魂魄,能把人救回來已經是萬幸,現在變得癡傻,權當是老天給他不尊重逝者的懲罰罷……

為此親戚的那位工頭和幾個參與打賭的工友,每人還給親戚家賠了一筆錢,才算了結了這事兒。好好的這么一人,說傻就傻了。此后好久,以至于現在,每當父親提起那位親戚,還不住的一陣唏噓。

父親也問我,當時看到了什么。我如實的回答了。父親說,當時他也是被我時不時的遇見這種事兒搞的頭疼,病急亂投醫之下,相信了老太太的說法。還好,老太太真有些本事,拿錢辦事,不含糊。

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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